唐密在房间里又一个人“看”起解颐来的信,他的眼睛已经闭上无法张开,所以只能用手抚摸着纸张。之前他已让哑巴小助手给自己念过两遍了,每一句话他都能背出来。他被抓时他最担心的就是解颐,得知她现在已经安排好自己后,又是欣慰又是庆幸。
门突然打开,唐密一惊忙把信塞回枕头下,刚要佯装躺下就听见一阵混乱的声音,似乎是谁倒在地上又碰翻了什么,然后自己的胳膊就被人推了推,唐密闻着药味儿猜出是自己的小哑巴助手。而随后他又问到一股香气,让他瞬间心底凉透,挣扎着爬了起来。
唐密滑下床行礼,刚跪好就被纪誉一脚踹倒。
纪誉撩袍向后坐,身后的侍从已及时将凳子放好。
“太后在哪儿?”纪誉开口,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
唐密惶恐地又爬起来,多日在死牢里的折磨已让他骨瘦嶙峋,看着十分的可怜。他摇摇头,然后重重的磕头表示实在不知道。
纪誉却冷冷一笑,“你不要以为朕放你回家就是真的放过你。”
纪誉身边的一个侍从走过来从唐密身后抓起他的领子,让唐密被迫抬起头后又从腰后取出一柄尖刀。
“朕听说了,你不能开口说话了对么?没关系,嘴唇僵了自有别的办法。”
纪誉说完后,那个黑衣侍从将尖刀划向了唐密的嘴角,刀子很锋利,刚接触到皮肤就涌出血珠来。
唐密挣了一下,他脸上的面具带有侵蚀性,如果出现裂口到最后连裂口都会僵的,他戴上这面具已经放下了美丑观念,可是他不想将来她看见自己的时候受惊吓。
“皇上!”唐密突然说出了话,嘴唇虽然没动,但确确实实说出了话。
纪誉笑了,摆摆手示意侍从收了刀,眯起眼说:“这不是会说话吗?”
唐密深深的垂下头,因为他知道自己会有说不了话的一天,所以早早的就学了腹语,之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解颐说,他开不了口后就和他离开……
“朕早就知道你和佐亲王的关系。”
纪誉的声音又传来,直接敲击在唐密的心防上。
“但是朕以为你识时务,所以不跟你计较,可你不该以为朕好糊弄,甚至狗胆包天的藏起了太后!”
唐密哆嗦了一下,连同按住地面的胳膊一起颤抖,他知道他之前真的小看纪誉了,他能在纪誉的手下活下来原本以为是自己功劳,如今想到自己竟然大胆的又送走了解颐,唐密自己也胆寒。
“皇上,她不是太后!”
也许是急了,唐密突然抬起头朝着纪誉的方向说。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纪誉缓缓开口,“朕知道。”
唐密一愣,此刻闭着眼他也看不清纪誉的神情。
“这就是你要带走她的原因?”纪誉的声音又响起来。
唐密自然不敢承认,“臣没有……臣只是不想皇上太过伤心。”
“唐密,看来你真的是要让朕失望了。”纪誉的声音变低了许多,似乎很无奈,可是又带着帝王特有的居高临下的残忍,“朕把你放出来,是最后一次给你机会,可你却不感皇恩……”
唐密跪在地上说不出话,感觉身体像掉进冰窟一般,绝望像刺骨的寒意一般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