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颐忘了在哪里曾经看到过一条知识,说是冻死的人看起来都很安详。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是怎样的,只是感觉意识已经一点点的模糊。
她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她在一个雪白的世界,冰冻的国度,雾气中隐隐站着一个身穿雪裘的男子,看不清他的样子,可是解颐知道那是谁,他身后有一条巨大的渡鲟在空中盘旋,仿佛一个图腾……
场景突然转换,男子的容颜突然清晰,他坐在马上抬头看向窗内的她,解颐微微一笑,男子也笑了,最终他走上楼,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解颐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在这一刻融化,她扑过他的怀里去,至此两人都得圆满。
“长欢……”
解颐喃喃的念出,可是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真的出声了,她望着面前的纪誉,觉得这个幻觉如此的真实。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焦急的叫了声“母后!”
解颐的眼睛慢慢磕上,意识沉入白雾中。
纪誉将自己的披风扯下裹住已经快冻僵的解颐,抱起她一边走出山洞一边吼道:“快传御医!”
一路上纪誉都亲自的抱着解颐,用手握住她已经凉透的双手,不断的揉搓着,口中轻唤着,“母后……”
他刚从刑场赶来,今天观刑时突然有刺客行刺,一行人配合严密竟然通过层层侍卫到了他面前,虽然他并不以为这些人真能伤到他,可此刻又突然出现了几个异邦人,利用黑蜂远程的杀死了几个刺客,而且说知道这些人把太后藏在了哪里。纪誉听说太后有消息了,立刻亲率御军赶了来,在这个山洞里果然发现了已经快被冻死,而且头发已都被削去的太后。
他把解颐抱在怀里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是那么的在意她,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解颐睡得很沉,意识陷入一团白雾找不到归路,迷迷糊糊中,眼前出现了两条路,且路上悬挂着名牌,那名牌酷似她的世界才有的选择按钮。可是解颐被冻的傻乎乎的,看着那些字一时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母后……母后!”
一个声音在叫她,解颐眼睛一亮,慢慢的走上其中一条路。
“太后醒了!”一个侍女惊喜地叫道。
“去取药来。”一旁闭着眼睛的唐密缓缓地说。
侍女忙跑出去取水,纪誉冲了进来,温暖的床榻上,解颐正拥被而卧,此刻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周围。
“母后你醒了。”
纪誉的脸凑近,解颐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点点头,“长欢……”
纪誉的眼微微湿润,“是,母后,孩儿在这儿,孩儿罪该万死让母后受难,孩儿不孝。”
解颐伸出手摸着纪誉的脸,“胡说,你是个好孩子,娘一直都知道你是个顶好的孩子。”
纪誉紧握着解颐的手,“母子”两个谁也不再说话,只想好好珍惜这重逢的时刻。
“皇上,”身后的唐密说,“药来了。”
解颐看见纪誉身后跪着的唐密,纳闷地问:“长欢,怎么唐御医穿着囚服,这是怎么了?”
纪誉向后看了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气说:“既然唐御医不曾加害太后,就免去罪责,唐家的其他人也都放了吧。”
“谢皇上。”唐密又叩首谢恩。
天知道,当他在刑场就要砍头之时听到解颐的消息,立刻冒死请求皇上带上自己同去,毕竟太后关押了那么多天,需要一个御医过去以防万一,纪誉就带上了他。也万幸是唐密医治的解颐,才使得解颐没被验破身份,她手脚上虽然都有特质的手套脚套,可是身体还是太过年轻。
这一次真的是惊险万分,而又在惊险中抓住了那丝希望。老实说唐密自从戴上面具后整个人对于生的动力已经大打折扣,等到眼不能视后更萎靡了些,只有和解颐出走这件事才让他想要继续活下去,可是现在,虽然解颐没跟他走,这一番经历下来他却突然感受到了生的魅力,只要活着,一切都会有希望。也许,他比自己想象的更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