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喻在博物馆和一堆史学大佬研究了小半个月,把出土的那一千多个字符反复琢磨,推敲出了一部分,其余的要么存疑,要么就真摸不着头绪。
剩下的显然不是短时间能给出答案的,大佬们也不灰心,各自抱着一堆复印下来的资料回了家,不是那么极端崇古的,也都额外存了份电子版。
而且把这个新的文字体系确认下来是当务之急,不止需要国内的认可,国际组织那也要一口唾沫一个钉地游说争论,要走的流程不少,够人头疼的麻烦也不少,这些酒喻就有心无力了。
酒喻把甲方提前准备的小礼物在临走时都一一赠了,最后送走了王导师,她才被司机带回家。
看着曾伯递给她的一串手机号,以为到家可以好好休息的酒喻难得挣扎了下:“……曾伯,你换手机号了吗?那直接发给我就行了呀。”
“大小姐,这是孟家小少爷孟衍朝的手机号,他于十四天前您走不久后来此拜访,直言想约您商讨些长辈们之间的口头约定。”曾伯微微欠身:“孟小少爷说,您也可以直接前往孟家与他相见,他会一直等你过去。”
酒喻在脑海里一瞬间找到孟衍朝的名字,以及就自己所知的与这个名字有关联的人事网。
“是孟爷爷的小孙子?我倒是没见过他,长辈们是有事嘱托给我们了吗?”酒喻不解地捏着下巴:“爷爷他们没打电话通知我啊。”
事情推到眼前,避是避不掉了,酒喻接过小纸条,向曾伯道了谢,先上楼洗漱,才拨通何爷爷的号码。
“丫头,你忙完了?”
酒喻听着何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未语先笑,“我忙得差不多了。爷爷近来好吗?听着声音像是很开怀的样子。”
“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啊,爷爷生就是要被你排在学业后边,再不放宽心多笑笑,那就更是个不讨人喜欢的糟老头子咯。”何爷爷佯装生气地挤兑。
十几天忙于研究没跟家人通个电话,酒喻也很歉疚,她想起博物馆的大佬们,敛着眼睑道:“那爷爷可要照顾好自己,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等我老了,肯定是个特别古怪的小老太婆,您就在旁边狠狠嘲笑我,不跟我玩,报今日之仇。”
何爷爷沉默了片刻,温和的声音才徐徐传来:“傻丫头。”
科技是发展得越来越快了,但人哪能活那么长呢?有诺必成的何爷爷应不下来,转了话题:“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这个时间段特地打来电话有什么事要跟我商量?”
酒喻撇去眼角沁出的泪水,稳住语气:“嗯……爷爷,你最近是不是见到孟爷爷和孟奶奶了?今天一到家曾伯就跟我说,十几天前孟衍朝小弟弟来过这儿,要约我见面商谈。”
何爷爷道:“你不是要在越城长待吗?我想着你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怎么去交友,那边的人事你估计摸不透彻。前段时间老何他们来我这,我跟他们说了这事,你何爷爷就把他小孙子讲出来了。看来小伙子年轻归年轻,人挺主动的。”
酒喻对老爷子一本正经的话不太信,有待商榷的侧重特别高。尤其是老爷子最后一句满意的感叹,酒喻更觉得有猫腻。
不过她的确缺个熟悉这边圈子的朋友,怎么说也是何家本宅所在的城市,真对越城这两眼一抹黑,显然说不过去。
心里七拐八绕,语气却十分乖巧:“谢谢爷爷。”
“那行,咱爷俩就不深聊了。”顿了顿,何爷爷仿若随口一提道:“对了。丫头,爷爷会努力锻炼身体的啊,你别哭了,哭丑了,爷爷就不稀罕你这个孙女了。”
酒喻的鼻子猛地一酸,她以手作扇,给充斥着水汽的眼睛扇了扇风,“我知道了,爷爷再见。”
挂了电话,酒喻整理了好一会儿心情,才慢慢平复。
她发现那个第二行为模式的buff简直强大,与甲方所接触的人、所喜爱或习惯的事越深,越容易引起她本人情绪的共鸣,从而带动她去做符合甲方应做的事。
酒喻说不出这是好是坏来,毕竟她真不是科班出身的演技派,而且假使每天都是角色定位角色思维,周围人没发现甲方换个芯子,她自己不疯也要憋出心理疾病。
只是这种被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很容易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