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颗炮弹落到了我们车顶。
老张叔一脸兴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把车削得轻一点，再轻一单，我可开不了这么沉的车。哈哈哈哈哈”
我往陈取凡那里看去，他也是一脸镇静。
“他们这么用，保不齐会扫到自己人。我们坚守不出，看准了机会，就能从这包围圈里出去。”陈取凡说。
他们配合有序的话，不会打到自己人还是可能的，但是完全不给我们留一点机会，是不可能的。毕竟老张叔这种老疯子，恨不得多撞掉一块我们的车。
倒是陈取凡。
他现在的表现，一点没有了初见时的作态，一切都不像是“凡哥”或者“老凡”该有的姿态。
感觉陈取凡看到机构坦克的一瞬间，车里的气氛就变了。
感觉陈取凡在这一刻在我心里才被定名为陈取凡。
轰轰轰。
轰轰轰。
声音倒是响得很，只不过，车里倒是安稳地很，想不清陈取凡的异样。
我现在坐着的这辆车像是启用了什么东西一样，比从前安稳得太多了。
我卧靠在车座沙发上，感觉自己回到了陋居，不对，回到了更安稳的我的时代的家中。
车里的玻璃也换新了，感觉上，这辆车的玻璃比起先前那块要硬上不少。
嗯?陈取凡策划多久了，这辆车又琢磨了多久?我不知道。
我一时想不清自己怎么会忽然坐在这辆车上，是怎么来到这个片区，是怎么卷进机构事件，甚至，我是怎么住进陋居的?
冠盖先生!
我醒了过来。对了，我卷进机构，是因为那某不知名人士的事，而冠盖先生也是要我帮她的。
我才卷进了这一系列的事。
我要出去。
逮到机会，我就要联系外界。逮到机会，我就要出去。
这才是我该做的。现在我坐在这车上，仅仅是因为忽然生出的正义感而已。
如果那姓万的老板连这种坦克也弄出来，他手上也一定会有与外界联系的设备。
很可能的，以他的能力，他的手段，绝不是落魄沦落社区的，他一定是主动选择的。
他可以遥控外界，只不过然愿意选择待在片区而已。
轰。
我的思绪在听到陈取凡的一句话的时候，回来了。
“看，老张叔，那里，从那里出去。”
“我早看到了...”老张叔猛踩油门。
我们的车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又一个那种小胡子机器一脚踢住车窗。
这次可没戏。
那家伙的膝盖一下子发出脆响。
我听到都怀疑已经骨折。
那种家伙是不会屈膝的吗?
轰轰轰。数发炮弹在我们后车箱处引爆。
我们倒都安如磐石。
突然，我们齐齐听到:“前面的车，你们请停下。你们已经证明了你们有能力闯进这里了...我们端街的人，向来欣赏能力，以及有能力者。你们就是这种能人。”一个亢亮的女声。
“尊贵的客人，现在的您们，已经拥有了最高级别的预约优先权了。请你们留下你们的大名，我们会优先处理您们的预约。”那个女声说。
“擦...没想到这么顺利...我晚上还要开店，我们就答应了吧。”老张叔拉着嘴说。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如果能和平解决，当然很好。毕竟他们对我们不敬，他们也因此付出了代价，如果是在外面，我们估计得判刑。
当然，决策的当然是核心陈取凡。
我往陈取凡那里看去，他倒是第一次的眉头紧锁。
“先回答我们的问题，答案我们满意的话，我们才答应离开。”
也对。我不是他，当然考虑的东西不一样。
“好的。您请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姓万的?”
周围一片寂静。
“抱歉，我们给的预约权并不包括见万先生。”那个女声声势小了点儿。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陈取凡高着声音说。
这个时候，我瞧见四颗子弹穿越车前窗，穿过车前座两边的窗户，往陈取凡那里飞去，这么近的距离，我却能察觉到，光速的确比声速快。
但在我听到子弹击破玻璃声的下一瞬间，时间好像又一次停止了一样。
四粒子弹齐齐落到了陈取凡脚边。
恐怕他们早就看好了陈取凡的脑袋，早就看清了玻璃材质，一切都在等待谈不拢的那一瞬间。
只不过，关于车里系统的谜，他们并没有解开。
我将自己聚焦在陈取凡的视线移开，往周围看去。
太迟了，已经太迟了，我不可能看到躲起来的狙击手。
我往前面看。
大约一公里的地方，就有一栋漂亮的建筑，那里可能就是万老魂淡的住所。
我们已经太近了。
已经阻止不了了。
“老张叔!”
“知道了!”老张叔狂踩油门，他手上握的方向盘，仿佛就是圣道的开关。
突然，我听到了陈取凡好几倍大的音量。
他开了扬声器。
“端街的狗们。你们好啊。新时代已经到了!”
我听到了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那是从我们车子里掉落的。
在那之前，我听到了机器运作的声音。
第一次，我听到车里硬件运作发出了声音。
就像是过热了一样。
又像是某种仪式感。
我透过车后车窗看去，在视线快要看不到的地方，我找到了一粒黑色的东西。
看到它的一瞬间，我一下子就能听清楚它发出的声音了。
滴...嗒...嘀...溚...
好像时钟，但它的声音让我不安。
好像是种倒计时一样。
陈取凡把我的脑袋转了回来。
“从现在开始，不要往回看。”
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声巨响。
像是世界毁灭才该有的声音。
我不明白，我想转过头去看看，但我没有。
那东西一定是可怕的炸弹。
老张叔把车开得巨快，可那爆炸的风依然被我们感受到了。
明明车里的环境应该那么稳定，那么多炸弹都没有给我留下一点点感觉和印象，现在，我却能感觉到我背部的巨热。
不是那种会导致流汗的热，是那种让我怀疑自己背部融化了的热。
后面被毁灭了。我知道。
端街被彻彻底底炸掉了一整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