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再不走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说,一边迈出脚步。
“等等,我有东西要拿。”
“那你拿吧,我走了。”
说话之间,我快步走下了楼梯。
我以为她会跟着下来,或者说,很快出现在视线里。
所以,我的脚步变慢了,这是另一种等她的方式。
我不能跟着她进她的屋子,一方面,她是个医生,里面的气味极重。另一方面,那种东西,一定就在她的屋里,或许更隐秘些,就在她的卧室里。我畏惧那种东西,我不能靠近。
为什么不阻止她,因为她几乎不可能被阻止。
尽管她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她肯定清楚这些。
即使如此,她还是这么去了。
就很可以说明了她回去的重要性。
拜托。
她不会是认为自己出入已经多次,她就认为多少不过再去一次,不会怎么样吧?
可笑。
这种变数,怎么是能这么算的。
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明明已经这么久了,她怎么还没下来。
她不下来,我又怎么回陋居。
我有点害怕,担心被晾在了这居民区里,担心永远回不去了。
不会的。
冠盖先生会来接我的。
他会的。不是吗?
对的。
那么,我要害怕什么。
我转身,冲上了楼梯。
而我的视线变得模糊了。
只是致幻性的东西吗?
这些真实可感的烟雾是怎么回事?这些呛人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栋建筑在燃烧?
我有点晕,我就要睡着了。
...
我刚刚醒了过来,是醒在她的车里。
怎么回事。这些只是梦一场吗?
这么真实可感的梦吗?嗯哼?
我有点好笑,有点后怕。我真的病了吗?还是,这其实也是一场梦吗。
我其实没有离开过那栋建筑。
那栋有着几百名穿着白衣的牲畜的建筑。
我其实还是在那里的麻醉下,一直躺着,直到死去吗?
我就要死了吗?
我忽然清醒了些。
想到了冠盖先生,我忽然感觉好多了。
假如这是个被我臆想出来的世界的话,这里是随我掌控的,不是吗?我要的东西不多,我只要冠盖先生是真实的,至少在这个世界。
一想到冠盖先生,我好多了。
往前看,可以看到驾驶座上的坐着的女性。
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姑且叫她某不知名人士。
她怎么还在开车哩?
不对啊,这车里的气味怎么变了。
果然啊,刚才那些,都是一场梦啊,梦里的气味也是虚幻的。
我笑了笑,心里有点恐惧。
我说了一句话:“我们是要去哪?”
“去抛尸。”
!
我被惊讶到了。
对不起,你说什么。
不对。
不对。
我终于知道这车里的气味因为什么不对了。
我恍然。
“停下,停下。”
她并没有停下。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留着我?”
这车里的味道,就是新鲜尸体的味道。
一点点的死人之味。
而且,我闻得出,这死的人,就是先前的某不知名人士。
而现在眼前的某不知名人士并不是原来的某不知名人士。
她是有目的的。
为什么留着我。
我有点恐惧。
冠盖先生,冠盖先生!我在心里喊。
不对。这就是现实世界。不是我臆想的世界,这里是没有冠盖先生的。
不对,某不知名人士不是说,冠盖先生是存在的吗?
不对,我怎么能确定以前发生的事会是确实发生的?
我能确定的,是这个新的某不知名人士在带我抛尸。
跳车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正想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忽然发现,安全带解不开。
怎么回事。
忽然,我晓得了,原来这已经不是原来队伍那辆车了。
这车有怪。
我得走。
“别乱动,知道吗?不知道你是谁?好像有点用,上面说要留住你。不过,上面只说留住命和嘴就行,没说要留住其他东西。既然如此,你给我安分点,否则~”
听了她的话,我醒了过来。
嗯。
现在这辆车开在黄泥路上。
我看着周围尽是黄泥、沙石的路,以及路旁的树木,心里有点震撼。
她是把我带去了哪?果然,抛尸一定是要找山的吗?
我后悔没有带自己的戒指。
那是一个每隔五分钟发送一次我的位置给我的老友的戒指。
不对。
不对。
我忽然想到。
她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不对诶。
明明抛尸和运送我的工作可以分开进行的,如果有两个人的话。
嗯?
她们这么缺人手的吗?
好像这是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我总觉得。
忽然,这车忽然拐了一个巨大的弯。
我动弹不得,被迫跟着车一起体验这奇怪的转弯。
往车窗以外看去。
我有点惊讶。
现在我们在一座巨大的石桥上。
不,应该说一座巨大的承重泥桥上。
不知道这桥是天然如此,还是怎么样?
再往桥底下看去,桥底下一样是黄泥路,一样是车水马龙。
只不过,这里的车,全无车牌号,且都是纯黑色。
它们都在开着。
这样的车我见过。
就在某不知名人士的楼区那里。
看来,这里和那里一样,是他们的据点。
可以想象,他们的据点不会只有这么两个。
我细细看去,车窗以外,满目满野,漫山遍谷,净是被修齐的道路,以及道路之上的没有车牌的纯黑色轿车。
他们把这里修得近乎完美了。
“你们是想做什么?这么庞大的系统,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无可奉告。”
我早就知道她不会认真回答我的,但我想知道,他们给我分配的角色水平如何,这代表了他们心中我的份量。
“告诉你,我早就醒了,一直默默记住周围的地形、环境。”
“哦?别说这些瞎话。你看看车窗。主要我愿意,看好了!”
下一个瞬间,我两头的车窗瞬间变得纯黑,而我往前看去,前面正副驾驶位置的车窗一样变得纯黑,甚至地,连她正面对的那面也变得纯黑。
这样要怎么驾驶?
自动驾驶?
我有点惊讶。原来,这种技术早就被研发出来、投入使用了?
我在陋居里,孤陋寡闻了。
他们是到达了合适的方位,或者说安全的范围内,才放开的车窗封锁。
我在这时候才醒过来,不然,我看到的,就会是纯黑的车窗。
“也算你们有本事,只不过,你确定,你们的安全带足够安全吗,对你们来说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