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一个演员,算是当红演员但却不依靠流量,陈文杰导演和桃姐的公司没有给我塑造什么人设,我和妻子很恩爱,但是我不是宠妻狂魔,现在的综艺节目很火,有分享小孩的,分享家庭生活的,你得把自己一切都分享出去,用一切心思才能够把自己作为明星这个演员的角色塑造好。
但是我却没有这样的演技,在陈导公司下当一个艺人已经给了我很多,他把桃姐安排给了我帮我打理所有事情,让我爱做什么做什么去,只要几个底线不去触碰,他说,我这一辈子没有什么要担忧的。
第一是国家的底线。
第二是做人的底线。
排名不分先后。
碰一个你就滚蛋。
我说,我何苦去碰这些底线,我在学校里的时候,循规蹈矩。
陈导说,滚一边去。
我拍了一些好戏,也拍了一些不是那么好的戏,扪心自问不怪我,因为我同样很认真在演,可是戏的好坏上下限在导演那里。比如说,我得了国外某个最佳男主角的奖,是陈导拍的,没有觉得比任何一部戏更费力些。
晚上,龚维杰带了一个锅底,好些火锅菜从城里赶了回来,他接手了爸妈的火锅店,唯一不同的是把分店开到了市里,他的爸妈留在镇上经营老店,他在城里买了小区房,当年最不安分的他如今是唯一一个留在这个城市的人。他的女朋友见到了我很是害羞,他和我说,天天说要见我,见了又一句话都不会说。
我说,你好,不用这样拘着,我和老龚多年兄弟成父子,我见了你和见了儿媳妇一样亲切。
龚维杰对她说,你瞧,我真没骗你吧,我们两个真是哥们,从小到大的发小。
他穿了一件印着粉红色大象的卡通衬衫,一条卡其色工装裤,肚子上隐隐有了些赘肉,眉宇间还是当年的痞气,我和他排对排站着,暗示他已经比我矮了半个头,他说,就你能长,我也一米八好不好。
我说,你穿着鞋子,四舍五入大概能有。
他问我说,你小孩呢,一一呢,怎么不带回来。
我说,在上学前班,岳父岳母看着,带着嫌烦。
林甄儿骂我说,就你小时候乖,鸡毛掸子都管不住你。
龚维杰说,你小子不管做什么都比我们快一步,我们和泥巴,你谈恋爱,我们在学校里搞着小暧昧,你就结了婚,现在我们谈着结婚,你小孩都可以上幼儿园了。
我们推杯换盏,遥想当年,他和众人分享说,当年我喜欢喝八宝粥,说要做一间用八宝粥盖的房子。我不禁莞尔,那么幼稚的年龄可能真的存在,但如果真想,也不能再回去从头体验一番哪。我笑着看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以说,这哪里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很小的时候,我被一条在河里游泳的蛇吓得尿了裤子,他没提,当年白杨离开的时候,我在他们几个面前哭得那么惨,他不提,这些丑事任何一件都要比这个更加让人印象深刻些吧。
他说,自己已经组装上最好的电脑,可是回家以后,竟然有些舍不得花时间去打游戏,最多也就去看一会儿直播,看看别人打游戏。感觉只是在客厅里坐着,看家里人做一会儿事情都觉得心满意足。
我说,这大概就是长大了,玩心没有那么重了,我以前以为自己会看一辈子的动画片,大人们不喜欢看是因为他们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小孩,我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
“时光一去不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就在梦里相依偎。”
不知道喝到什么什么时候,林甄儿车他们到镇上父母家里,我已经去拜访过一回,就和我父母在同一个小区,把老宅里大房间让给我们,说晚上他们就住那儿,不回来了。
我是有些醉的,但神智还是清醒的,我去亲妻子,她把我按在床上,警告我说,一股酒味,不许亲,我说好,过了一会儿又去亲她,我说我没醉,就是想逗逗你。
等我从睡梦里醒过来,外面已经天光大白,我已经换上了睡衣,妻子坐在床边看着我,我问怎么给我换上的,何苦做这么费力的事情。
她说,让抬手抬手,让抬脚抬脚,让撅屁股撅屁股,听话得很。
她说,下午可还要回高中,演讲不准备一下?
我说,稿子都准备好了,我上台也不可能紧张,还需要准备什么。
她说,那你先去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