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离山脉。
苏落邪两人吃完早饭便告别了胖大婶,在胖大婶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渐行渐远。
虽然胖大婶利用了苏落邪两人,但是胖大婶对苏落邪还是不错的,临别之际还送了苏落邪一包神秘药粉,还嘱咐苏落邪要贴身带着。
苏落邪满心感谢,却不想这包药粉在他命悬一际之时,竟成了救命之物。
一路上,三五成群的探险者,组成了探险者团队,朝着五离山脉进发。
而苏落邪和熬嗷一路过来,吸引了众多目光,他们二人年纪太小,打扮得像富家少爷,一副进山游玩的样子。
其中,不少人心生歹意,准备朝他们认为的肥羊羔下手。
五离山脉峰峦群聚,光是路途便是一道难关。刚开始苏落邪二人还兴致盎然,走走玩玩好不快乐。但是随着翻越一座山后看到的还是山,美景就像是复制一样,来来回回就那几样,二人开始厌倦起来了。
外围的山光秃秃的,只有野生的花和杂草,而且人类活动的痕迹十分明显,动不动就能看到露天的肥料,导致二人兴致直线下降,瞬间心情低到谷底。
望山跑死马!
苏落邪是真正体会到了这句话的精髓,明明是近在眼前的高峰,可是翻过了十几座山头,仍然没到达目的地。
夜幕降临,这一天就浪费在了赶路上,二人累得够呛,连忙搭建帐篷,拿出干粮充饥。
四肢酸软,头晕脑胀,苏落邪打消了做饭的冲动,瘫在帐篷里恢复着精力。
仰望星空,群星闪烁,大千世界的星空是紫色的,流星不时划过,美仑美奂,美不胜收,苏落邪最喜欢的就是晚上爬上房顶看星空了。
这个世界第一个让他眷恋的就是满天星空,身为城市里的孩子,满天繁星一生见得也不多,大千世界的星空属实稀罕。
“熬嗷,你说那灵月上住人了么?”苏落邪枕着头指着天上的紫月,朝熬嗷问道。
“大哥,别指!”熬嗷一把摁下苏落邪的手,惊慌道。
“为什么不能指?”苏落邪挑眉道。
“手指灵月是亵渎的意思,会被月魔割去耳朵的!”熬嗷四下张望,紧张道。
纳尼?你当我没读过书?我阿婆在我小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当我长大一点才明白那都是恐吓小孩子的!
苏落邪望着神情紧张的熬嗷,笑道:“那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有月魔割耳朵!”
熬嗷见苏落邪不信,朝苏落邪眼神示意了一下,不信你看看天上。
苏落邪会意,抬头望天,眼里露出惊恐之色。
紫月此时像一颗眼睛睁开了眼,黑洞般的瞳孔直直盯着苏落邪。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弥漫全身,苏落邪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冻住了,大脑失去了思考,呼吸也停滞了。
紫月此时从天空坠下,越来越大,漆黑的山脉被紫光覆盖,夜晚捕食的所有生物一览无余,全部被暴露在紫光之下。
原本石磨大小的紫月瞬间变得一望无际,黑色的瞳孔越来越大,苏落邪变得像一粒灰尘,渺小得不能再渺小。
紫月近在咫尺,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峰尽皆压毁,林海变成了火海,百兽哀鸣,万灵绝望。
这股压力毁天灭地,苏落邪感觉自己身已破碎,即将消散于世间。
“哥!你醒醒!”
熬嗷的声音突然在耳际响起,苏落邪眨了一下眼睛,睁眼看见熬嗷抓着自己的双肩,面露急色。
苏落邪四下张望,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没变,四周黑漆漆的,兽鸣不时响起,山风不断掠过,传来阵阵凉意。
幻象?
苏落邪仰头一望,紫月未变,依旧那么好看。
闭眼再望,一只黑色瞳孔直视着自己!
双手擦了擦眼睛,还是那个美丽迷人的紫月。
苏落邪遍体生寒,不敢再试,一定是太劳累产生了幻觉!
“哥,你没事吧!”熬嗷关心道:“刚刚是我和大哥开玩笑的,月魔什么的都是老一辈唬小孩的。”
你个乌鸦嘴!
苏落邪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给了熬嗷一个爆栗,疼得熬嗷呲牙咧嘴。
苏落邪本想钻进自己的帐篷,可是想起了之前的幻象,身子一顿,扭头朝熬嗷道:“今晚我睡你那儿!”
“什么?”熬嗷捂着脑袋,疑惑道:“大哥你不是有帐篷么?”
“你到底睡不睡?”苏落邪脸色一沉,这不都怪你。
“嘿嘿!我要!”熬嗷扭捏着身子笑着,苏落邪心里一阵恶寒,我又不搞基,你要个屁啊。
紫月的光辉照耀在大地上,苏落邪不知道的是,自己睡着的时候,左眼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
——
翌日。
苏落邪一早起来,发现熬嗷用一副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难道我昨晚做了什么越界的事?
苏落邪心里慌乱了起来,这不可能吧,之前也不是没和熬嗷睡一张床上过。
“你……看什么呢?”苏落邪说话都有些结巴。
熬嗷不接话,摇头晃脑看了苏落邪半天,才开口道:“总感觉大哥有一丝变化。”
“变化?”苏落邪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那就好。
“什么变化?”苏落邪好奇道。
熬嗷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你的眼睛看着怪怪的!”
眼睛?
苏落邪一听到这个词,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寒意,昨晚的幻象依旧让他心有余悸。
“我看看!”苏落邪翻出背包里的镜子,这是净净姑姑给他的,比铜镜好多了,清晰度都可以与华夏的玻璃镜媲美了。
五官精致,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只不过稚气依旧很深,但是成年了应该是个美男子,苏落邪沾沾自喜,差点迷上了自己。
眼睛也没什么问题啊,双眼皮大眼睛,黑漆漆的煞是好看。
苏落邪转动着自己的眼睛,可是当眼神发生变化时,苏落邪手一松镜子脱手掉落,幸好被熬嗷眼疾手快抓住了,不然打碎了净净姑姑的礼物,回去不死也得脱层皮。
“大哥,你没事吧?”熬嗷看着出神的苏落邪,开口关切道。
苏落邪强撑起笑意,欲支开熬嗷:“我没事,就是被自己帅到了。熬嗷,你去准备早餐吧,我们吃了好启程。”
熬嗷闻言,见苏落邪都开起了玩笑,便放心地去准备了。
苏落邪拿起镜子,眼神一怒,看着镜中不一样的左眼,整个人全身毛骨悚然。
明明是自己的眼睛,可是当愤怒时,右眼表现的是正常的愤怒之色,而左眼表现出的却是漠视生命之色。
死亡、毁灭、绝情……
这和昨晚幻象里的紫月瞳孔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
难道昨晚不是幻觉?可是五离山脉没有被摧毁啊!
苏落邪内心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这样诡异的变化冲击了他脆弱的心灵,让他太难以接受了。
一双眼睛,两种神色,感觉自己体内住着一个未知的人。
苏落邪反复变换神色,发现只有愤怒时会出现这只漠视众生的眼睛,其余时候两只眼睛都正常。
唉,看来只有回去问师父了!
苏落邪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异变,也不知道这变化是福还是祸。
吃饭的时候,苏落邪表现得心不在焉,变异的左瞳始终令他忧心忡忡。
未知是最可怕的!
苏落邪生怕自己被邪魅附体,老妖怪夺舍了自己,难道是月魔?
苏落邪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熬嗷,出声试探道:“熬嗷,大千世界有没有夺舍这一说法啊?”
“夺舍?”熬嗷嚼着口中的肉,反问道:“什么是夺舍?”
苏落邪解释道:“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在将死之际把自己的灵魂注入到其他人体内,借机重生!”
“什么?”熬嗷目瞪口呆地看着苏落邪,追问道:“你们华夏的强者都这么厉害的吗?魂体不是共存的么?你们怎么做到离体可以存活的啊?”
见熬嗷这个表情,苏落邪便明白这世界没有夺舍,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大半。
谁知熬嗷追根问底,逮着苏落邪不放:“大哥你教教我呗,有了这神法,我熬嗷便可永生了!”
苏落邪尴尬道:“我不会!”
熬嗷以为苏落邪不愿把这神法交给自己,神情低落,强颜欢笑道:“我就是问问,这样的神法肯定很难,就算大哥教我我也学不会,嘿嘿!”
为了打消熬嗷的胡思乱想,苏落邪无奈道:“不是哥不教你,而是哥真的没有!要是我有的话,凭我们兄弟的关系,我肯定第一时间教你!”
见熬嗷露出认真的神态,苏落邪继续道:“你要知道我们那儿会永生之法的人,无一不是破碎虚空,执掌一个宇宙的绝世妖孽。”
“宇宙?”
“就是比大千世界还要大无数倍的空间,那些妖孽一个喷嚏就能把大千世界毁灭!”
“真的么?”熬嗷被苏落邪所说的唬住了,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那是啊,我骗你干嘛?”苏落邪提高了音量:“我就是因为资质太低,被人骂为废物,才被驱逐到大千世界来的……”
苏落邪越说越激动,不由想起了华夏,想家的念头顿时让眼眶一酸,眼泪决堤而出。
熬嗷顿时慌了,自己不该质疑大哥的,那种妖孽三千世界都没有,大哥要想得到永生之法谈何容易。
熬嗷相信了苏落邪所说的,神情激动道:“大哥别哭,我熬嗷在这里发誓,一定要好好修炼,将来与大哥一起回华夏,打败那些驱逐大哥的人……”
什么?发誓?回华夏?
苏落邪从悲伤中醒来,发现忽悠过头了,天道誓言都发了,为熬嗷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