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潼这番话说得正气凛然,令人无法辩驳,虽然他嘴上说不会护短,要将白镜云带去普元寺关押,但实际是先送去普元寺保护起来,分明就是“护短”。看来展潼现在也相信运钞车的命案背后另有真凶。
素七七和罗世锋当然听出了展潼的态度,但他说的句句在理,似乎也很难拒绝。
但罗世锋还是不甘心,挑拨道:“展潼师弟是不相信我们玉山派和特别调查局吗?为何一定要将妖龙带走?”
“罗师兄,我敬你是玉山派弟子,且入门比我早,尊称你一声师兄。但之前你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失偏颇。白镜云现在身中五行剧毒,这毒可是你放的。若她不是凶手,却因五行之毒丧命,那你可就成了滥杀无辜的凶手。所以我如今这么做都是为师兄你着想啊。”展潼不太喜欢这个罗世锋,所以言语中并未对他多尊敬,但又把道理摆出来让他无话可说。
“你——”罗世锋被展潼这态度给激怒了,却一时找不到反击的点。
“好了,先按展潼师弟的建议来办吧。”素七七阻止了他俩继续争吵,而后说道,“我和罗师兄会先陪同你们一起去普元寺。一方面是护送你俩,另一方面我代表玉山派,罗师兄代表特别调查局,向善渊大师请罪,因处事不周全,导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将普元寺牵扯进来。”
素七七此举乃是想试探展潼的态度到底是他自己个人的,还是普元寺方面的。普元寺到底知不知道这个案子的情况,普元寺与白镜云有没有什么关系?
展潼眉头微皱,思忖了几秒,看了眼白镜云,然后点头同意了。
白镜云心里虽不愿,但也无法。展潼今日所做的已经是极力维护她,若是不同意的话,只怕没法善了。而且听展潼之前所说,普元寺的那位大师也是他的师父,想必不会有事。只不过又得跟一群臭和尚打交道!
顾景天那边回到禺州市后,便开始着手查案。他打电话给邱言之,让他推荐了一家靠谱的私家侦探,不为别的,只为能从私下渠道获取更多的警方消息。案发前后的各路段监控,案发地周边的人口盘查,五名死者的社会关系等等,这些都只能从警方已经调查的结果中获取。
邱氏集团的主要人脉在华亭市,但还是很快帮忙找到了禺州本地的一名私家侦探,名为乔汇川,以前是禺州市警察局的刑警,后来因违反纪律被开除了,于是自己开了个私家侦探所,依旧干着老本行。靠着以前的关系,他能从禺州警局拿到一些内部资料和消息。
这不——乔汇川约了顾景天在一家日料店见面,拿出了部分卷宗的影印件。
顾景天看着卷宗里的资料,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从监控来看,案发前后那条路上除了运钞车,再没有其他车辆经过,这个倒是很巧。”
“是有点巧,但并不是没可能。事发时间离晚高峰还有半小时。那个隧道除了下班回郊区的车之外,比较少有其他车辆选择那个路线,隧道容易堵车,山路又容易出事故。”乔汇川蘸着芥末酱油,大口地吃着刺身,但还是不忘回答金主的问题。
“如果排除了往来车辆作案的可能性,是不是有可能是附近的村民经过,临时起意杀人抢劫?”顾景天问道。
“你看另外一份记录里,警察在48小时内已经对两公里以内的居民进行了走访和调查,目前没发现可疑的村民或外来人员。而且那个山崖很陡,根本不可能靠人力上上下下地运走那几箱钱。”看来乔汇川已认真看过卷宗。
“那有没有仇杀的可能性?”顾景天接着抛出另一个可能性。
“卷宗里警方给这五名死者的家属都分别做了询问笔录,虽然也有跟邻居或家人闹些小矛盾,但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哦,连杀人骗保的可能性也查了,暂时没发现。”乔汇川耐心地解答了,而且看得出来他之前经过了缜密的思考,顾景天提出的可能性他已经逐一排查过了。
“那还有什么可能性,是我们遗漏的?”顾景天揉了揉太阳穴。从云镜瀑布回来,他便开始找各种途径查案,饭没好好吃,觉没好好睡。
虽说现在的梁晨曦变成了白镜云,对他没什么感情,但顾景天却没办法就这么放下。
乔汇川将满桌的刺身、寿司、天妇罗等一扫而光后,满足地抹了抹嘴,喝了口茶,又开口道:“顾先生,您看这卷宗里还有什么疑问或者疑点吗?”
“有。你看案发现场死者的照片,神态安详,被人刺穿喉咙,没有挣扎的痕迹。说明他们是先晕过去,然后在昏迷状态被杀的。再看法医的尸检报告,凶器是极为锋利的刀器,下手很准,一刀毙命。
这么干脆利落的手法,以及连杀五人后抢劫逃跑,这种心理素质非同一般,绝非普通人能做到。而且运钞车上有几个铁皮箱全部不见,一个人是拿不动的,要么这人有超乎寻常的能力,要么就是专业团伙作案。”顾景天指着卷宗里的照片说道。
乔汇川脸上的表情从随意到慎重,继而转为钦佩,接过卷宗仔细看了看,然后说道:“看来顾先生对这个案子确实非常重视。你提的这个疑点,很重要,很有价值,但目前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或线索。
这样吧,我先继续去打探一下警方的进展,然后再去现场走一遭。虽然卷宗里有照片,但自己去一趟,还是不一样。如果我拿到了新线索,会及时跟你分享。你这边也一样。”
顾景天点点头道:“那拜托乔侦探了。”
说完,顾景天的手机显示来了讯息,原来是展潼简单说了带白镜云去普元寺的原委,催促他尽快查清真相,证明白镜云的清白。
顾景天看完讯息后,沉思了良久,回复道:“放心。”
虽然案子现在还没有眉目,但顾景天有这个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