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岂无经过一路的风雨,成长了许多,对夏华学长的勤奋更是钦佩有加。他想起了临行前叔父的嘱咐:一定要登上书楼,拿回苏家的东西,所以自己必须要发奋图强,因为只有被取中国试士子,才有机会登上文楼。
听到学兄的召唤,他迅速地起身,来到文这件文舍宽大的书房,这里五六个人同时读书都不会拥挤,夏华已经拿起《礼经》读了起来。苏岂无却发了愁,国试需要考九场,礼、乐、射、御、书、数、诗统称‘七艺’,还有两场‘二万’即读万卷书和行万里路。固然自己在青天郡试中表现突出,但国试荟聚天下英才,竞争将十分激烈,况且自己在‘七艺’方面浸透不深。
叔父给他和夏华学长安排了去寒都书院学习,他没有想好是否要去那里学习,主要就是夏华的原因。
苏岂无看着读书的夏华问道:“学长,你对‘七艺’涉猎可深!”
夏华抬起头说:“不瞒岂无,我只有在‘诗’自认有些心得,至于其他几艺,在咱们青龙书院时,曾粗略地听过几位教谕讲授,差得很远,尤其缺少练习。”
苏岂无叹道:“国试可不比郡试!难啊!我们苏家有一册《国试纪要》,详细地记述了国试的情况。其中结尾出指出:七艺之考杂乱而无定法,历次可都不尽相同!”
夏华暗自点头,自己现在备考毫无方向,青龙郡文院当时只告诉了国试有‘七艺和两万’的内容,别的一无所告,夏华只有无奈地自我安慰‘以不变应万变’作为自己的应对国试之法。苏岂无表现的担忧,让他感觉出国试的道路更加艰难。
苏岂无继续道:“夏华学长,离国试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我们可以去突击补修一下!”
夏华心想:对啊!寒都作为大都市,书院林立、消息通达,应该去了解一些国试的信息。可是去哪里呢?
“岂无,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夏华心思一动,自己的学弟今天有些反常。
苏岂无苦笑道:“其实,我就是想你和我一道去寒都书院学习三个月,又怕你……。”
夏华心里清楚,苏岂无的好意,一直想要帮助夏华,又怕他产生自卑情绪,本来是世家子弟,却沦落至此,所以苏岂无一直很在乎夏华的感受。
夏华反而坦然起来:“兄弟之间,无需多言!”此刻苏岂无在他心中的地位更重了。
第二日,夏华和苏岂无到寒文学宫拿着文牌挂了名,信息无误。上午两人拿着一封书信来到了寒都书院。
苏家在寒都的实力是一般,只源于寒都书院有个姓郝的执事欠过苏家一个人情,所以苏默然的一份书信就打开了苏岂无和夏华两人进入寒都书院的大门。人情在大陆上很为人推崇,某种意义上讲,寒文国也是由‘人’和‘情’组成的,所以这里也是人情的社会,人情不论大小,总是要还的,如同‘债’一般。
寒都书院气势雄伟,坐落在寒都的东南郊,与两人住的文舍相距不远。寒都书院分了不同的庠序,也就开不同文脉的学子是分开的,依稀分布在东、西、南三面。书院北面则是一汪大湖。
其中,乐庠序是金碧辉煌的乐堂,画庠序为玲珑剔透的亭台楼阁,更有趣的要数寒都书院中有热闹的“文街”,还有农庠序开辟的田园村野……真让兄弟两个大开眼界。
郝执事领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中,里面三三两两的站满了身穿文袍学子们,原来这些都是来自三十六郡的一些国试学子,和夏华他们一样,前来临阵磨枪,拓展知识的。
郝执事有事走了,陆续还有数人被领来。“原来不止是我们两个人啊!”苏岂无有被姓郝的骗了的感觉。
夏华只能安慰道:“来之则安吧!”
‘可嗯’一声咳嗽,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一个头发稀疏,胡须浓密的青袍人傲然站在了文台上,他扫视了院子中学子一圈,有人低头,有人昂首,表情各异。
“你们都来自下面的郡县,在各自的郡试中肯定表现优异,但这里是寒都——文侯遍地走的寒都。你们只是蝼蚁一般!”
下面一片哗然,所有人对浓胡子大叔的言论深深不满,有人甚至愤怒异常,要冲上去和他理论。
青袍人的嘴边的两撇胡子抖了抖,平静地对冲出来的人说道:“你,文士三脉,二窍文心,年龄应该是二十四岁半!在你们郡里是天才吧!哦,的确可以称为‘天才’。”话语中充满着不屑。
“他看一眼居然对我了如指掌,什么实力,文侯还是文王?”青年瞬间泄气,但没有退缩。
“前辈修文深厚、实力强大,当然可视我们后辈为蝼蚁!可是和同龄学子相比,我不相信会差到哪去!”
青袍人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前辈,前辈”,他笑得居然停不下来,这位学子代表刚才据理力争,暗含青袍人以大欺小,不符规矩之意,不卑不亢,这让院子里的人都很钦佩。
青袍人的大笑,让更多的人生出反感,他们甚至怀疑来到这里是否正确。
“吴忧,别再胡闹了!”严厉的声音随门飘入。
大家全都转头看向门口,夏华看见郝执事跟在面色严峻的老者一起进院门,台上的青袍大胡子赶紧跑下文台,来到老者面前屈身就要跪下叩头,老者手杖阻止住了,大胡子只好规规矩矩地行了文礼,“学生拜见老院长!”
人们有议论起来,“他老院长,怎么会来这呢!”
“相传寒都书院的院长实力超强,高达文王巅峰境界。老院长会不会实力更强!”
老者没有理会浓胡子,只有郝执事用手指点着他的头说,重罚跑不了了。老者径自走上文台,别看老人皱纹深深,但声音洪亮,“你们不如我老人家耳聪目明呢!”
“我姓劳,是寒都书院的副院长,此次专门负责你们!所以我是劳院长,而不是老院长!”
大家哄堂大笑,放松下来,刚才议论的人全红了脸。
劳院长接着说:“你们需要锻炼耳力,当然更要练习眼力。”说完指向浓胡子的青袍人,“他名字叫吴忧,是寒都书院纵横杂庠序的学生吴忧,只是玄二班的学生。今年十九岁!”
台下一片哗然,大家都被骗了!秃头上有几根毛,真得给所有人骗的团团转。
老院长仿佛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旁边郝执事抚掌道:“安静!”劳院长继续说:“他天生如此须发,但实力却是真的,十九岁,文士九脉!而且开脉纵横!”
夏华心道:“果然人外有人,寒都书院随便一个学子就是如此厉害,而且纵横脉是极其难开的,在几家中难度仅次于诗脉!”
旁边的学士们在扪心自问,自己的斤两,在各自郡县出类拔萃,可到这里真要成‘小蚂蚁’了。
“文心啊,文心!夏华无比地渴望文心,近期夏华无论怎么读书作文,文气都不再增长,查阅《文气考》后得知,如果没有文心,文力在文士阶段就增长很慢,甚至停滞。”
劳院长见到时机成熟,朗声道:“接下来的三个月,你们将如同寒都书院的正式学子一般,学习和实践‘七艺’!记住吴忧也会参加国试,他在国试状元预测榜上排第九,希望你们中有人能成为国试的佼佼者!”
劳院长手杖一挥,白色文气漫天,人消失已无踪影。
郡县的学子们面面相觑,今天的到来让大家感到了差距,文士九脉还不是最强的,那榜上第一的……要知道只有文士以下的文人才有机会参加国试。
在接下来的日子,每个人都拼命学习,冲刺备考之路。
夏华和苏岂无两人,每日早出晚归,白天在各庠序练习国试相关内容,晚上在豪华文舍中修文气,长文力。寒都书院派出了更多的精英夫子指点下面三十六郡来的这些学子,据说往日只会派出低阶教谕应付一下,没人知道原因。这段时间夏华学到了礼、乐、射、御、书、数、诗等七艺的方面知识,尤其是在原来陌生的乐、射、御方面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而且他还认识了其他郡县的学子,他们都是才华艳艳,不愧被选来参加国试。其中文士三脉,二窍文心的许清境来自东原郡,谈吐和学识都不一般,当时就是他出头顶撞大胡子‘吴忧’的那名学子。
夏华每旬都去观看寒都书院的文斗和文比,寒文的学子们定期都会在文台上比斗,以练自己的文力和文技,夏华从中受益匪浅,有时甚至有上台的冲动。
其中一次,夏华竟然看到了自己的‘熟人’李宏道和南宫小山一同出现在人群中,两人同时看见夏华,表情却不尽相同,李三才子先一愣,随后面露和善的笑容,南宫小山毫不遮掩对自己的恨意。夏华心想:“自己结的仇真多!”
三秋尽去,严冬来临。
腊月戌日,历法家黄历上说:诸事皆宜!
寒文国成千上万的精英学子,奔赴寒文文庙,参加国试。这是关系到各郡、各宗、各家命运的考试,为官还是做吏,封爵还是成民,万人敬仰还是籍籍无名,国试就是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