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少年们仍醉意朦胧,各自挥手道别,相约明日戍时,老地方不醉不归。随后四人,两人朝北行去,两人朝西迈步。无名和贾墨青摇摇晃晃地穿梭在古道中。
四处乱串的贾小川拦住了他两,急匆匆地说:“赶紧,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族长正各处逮你们。”
“逮就逮呗,大不了再去祭坛上走一遭,正巧心灵淤堵,需要放血疗法。”无名一副我命短我怕谁的痞气。
“病没治好,还是酒喝太少,少主,下次可得多买几坛给他。”贾小川边说边上前扶起摇晃中的无名。
贾墨青并未作答,只是浅浅一笑。
最神圣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禁地是避难的最佳场所,也是躲避族长的必选之地。
禁地深藏于天姬神像之下,由不规则的青石块砌成,阴冷和古旧给入口处添了些神秘感,细瞧石门上雕刻着杂乱的符画。石门打开后,各大氏族长施的禁术将他们挡在了门外。
没多大会儿,贾墨青就参悟出了破解之法。
“这漠城内的禁忌之术,没有哪一种能拦住您,少主,我对您的敬佩之心,犹如火山一样,随时都会爆棚。”贾小川一脸崇拜。
“火山那是爆炸、爆炸,会炸死很多人。”醉意中的无名激动地高喊到。
贾小川一气之下把无名扔向了禁地,紧接着“咚”一倒地声响起。
“疼!”
“好疼!”无名闭着眼直喊疼,疼痛让他从酒醉中醒来。不一会,身体就从倒地的表皮之痛,演变成了骨血之痛,仿佛有一千种能量要从他体内涌出,整个人像随时都要崩开似的青筋暴起,意识也逐渐模糊。
面红耳赤,浑身抽搐的无名显得格外诡异。贾墨青闭眼用冥力一探索,察视到在他体内,有种强大的法力正与禁地之气博弈着。
为何贾墨青和贾小川无事,而无名却激起了禁地之气?
细细想来,每当无名一遇到法术攻击时,体内就会生出某种力量保护他。墨青不能预估这两种力量对弈的后果,只能带着已昏厥的无名离开。
“少主,他身上这股力量会消失吗?我与他打起架来,会不会被他秒成灰?”
“不会,他体内的护身术只抵抗法术灵力,对普通伤害无效,平常的揍揍砍砍都无事。”墨青回想着无名被殴打时的画面,以及面对干尸鬼魅时的画面。
“这小子身体里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灵力?我怎么没有!少主,你说漠城之内谁有这个本事施此咒术?”贾小川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此事无解,确有点眉目,墨青叮嘱小川将无名送回贾府。随后自己召来了白玲珑,跃身上马,直奔奴役区而去。
拔开无名母亲的墓穴,尸骨早已不在,墓内空无一物,贾墨青见状哑然一笑。
那日他就纳闷,鬼怪们吃人吸血又怎会留她全尸。能在鬼魅横行时装死,一定是颇有修行之人,这样的人不进入氏族圈层,屈身为奴这么多年,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这些谜团只能从他身上找寻答案,贾墨青掉头赶回去和无名汇合。
早在府院内等候着贾墨青的爷爷,没有责怪他一夜未归,而是与之聊起了无名。
“我刚测探了一下那孩子体内的法咒,施术者法力深不可测,然而我却翻查不到他们母子的来历,像是凭空而现,更可怕的是......”说到这贾征就停住了,似乎有说不尽的担忧。
“漠城尚有封印在,若有人能凭空出现,那得有多高深的修为?他们来这里又能图什么?”贾墨青憋了一路的疑问,终于坦露了出来。
“可怕的就在于此,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得到什么,下一步又要干什么。”
在漠城有许多秘密,贾征思索后,还是决定给墨青讲讲祖辈们的往事。
当年木族出现了一个野心家,他一心想成王称皇,与三皇比肩,建立西帝皇朝。可天不随人愿,他连仁道位都修不上,于是他修行起邪术,最后还盗取了由东皇帝君看首的上古法书,煽动木族人拥他为皇。
这本是灭族之罪,但东皇仁厚,只判了我们囚禁之刑。并且在绿洲森林开了一道放行之门,若有人能悟透正途大道,那人便可重获自由。
先辈中有许多渴望自由的尝试者,但都迷失在茫茫林木之中。为了防止后人也在向往中迷失,先辈们便把东皇的恩典变成了秘密,后来氏族们只知绿洲森林有秘密,但并不知是什么秘密。
细一听来,贾墨青又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急忙问:“爷爷,小川可曾把森林中白须老头的事,也告知于您?”
“我不知,什么白须老头?”
“一个修摄魂术,能驱动荆棘、鬼魅的高人,无名手上的摄魂环就是拜他所赐。”
顿时一股强大的愤怒从贾征神情中流露出,他双手使劲握拳,身体激动得有些颤抖。肢体诉说着:“我恨,我更恨我无能为力。”
爷爷这突然间的反常,更加让贾墨青确信自己的推断。复杂点也好,这样日子就不会觉得单调。
小木房内的无名已经从昏厥中醒来,活动活动胫骨后,就赶到后院与众门徒们一起修道。和旁人相比之下,无名显得有些笨拙,但他也算学得认真。
“就你这天赋,三辈子都入不了道吧!”一橙衣门徒嘲笑到。
“当然是你比较厉害,修了十余年可算入了道,而我呢,估计要修一年才能入道。”
这样说还是不够尽兴,无名继续补充道:“不过你这么年轻有为,在修个百八十年估计能入个形道了,到时......”
这名橙衣男子气得直跺脚,又找不到还击的语言。这口动不过,那就动手,男子立马拔剑相向。
看热闹的从来不怕事大,众人起哄道:“打、打、打......”就差端小板凳,排排坐看戏了。
输人不输阵,打死不认怂。无名也随之扒出了青铜剑,期待自己能来个法力大爆发。
躺在院内石台上歇息的贾小川,见情况不妙,立马起身上前阻止。
他抱住橙衣男子小声说:“跟一个奴隶动手降了您身份,要是被少主知道后,你们两一同受罚,你想想,和一个奴隶一同跪在思过厅,恶不恶心,好恶心。”
这橙衣男子跟着一脑补,画面果然很恶心。瞅了瞅无名,将剑收了起来,圆场道:“作为一个有身份的修行者,是不能轻易与族人动手的,我今天给大家做的示范到此结束。”
没打成,剑不能白拔,无名将青铜剑举起,砍向了周围的树枝。
“我赠于你剑,是给你砍树的吗?”刚踏入后院的贾征质问到。
“不,剑是用来决斗的;也不,剑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还是你说了算,剑是用来干嘛的?”无名立马收起了剑。
“晚饭后,提剑到我房里来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