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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教科书式的觉醒

距今一千零八十六年前的圣历47年,象征着腐朽与落后的奥凡帝国,被当时新兴不足百年的涅罗圣教会、联合其他反奥凡联军推翻,帝国持续了三百七十二年的统治就此终结。

战后,曾经高高在上、掌握着无比权势的奥凡人遭到了仇恨分子的残酷清算,部分奥凡人被迫逃入了位于汉德拉大陆北方的禁地——迷雾森林,消失于深处的迷雾之中,自此不知所踪。

对奥凡人的血腥迫害最终被涅罗圣教会出面制止,不过作为惩罚,幸存下来的奥凡人全被贬为了奴隶。直到荣兴纪11年(圣历611年)颁布了《奴隶废除法案》后,他们的子孙才获得了制度上的自由。

……

名为“托尔特·泰尔坦尼斯”的中年男人向雷恩讲述了这段历史的概括,让雷恩终于明白过来:

这个世界确实是他小说里描绘的世界,然而即使他这个作者封笔弃坑,这个世界的时间也没有因此而停滞。

奥凡帝国覆灭了,现在的汉德拉大陆分别由东南西北四个国家各自统治。他们现在身处的这座森林,就是当初奥凡人逃亡的迷雾森林,与大陆北方国家、有着“佣兵之国”之称的自由城邦联盟相邻。

就连雷恩当初在小说中为战士设定的“斗气”(他上初中时很常见的能力设定),到后来改为了“炁”这个称呼,后世之人还与时俱进地设立起了全新的实力等级体系。

总之用八个字概括: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啊,脑阔疼……”雷恩抱着自家狗子,表情说不出的苦涩。

原本他以为,就算被迫穿越到了汉德拉,也不用为生活发愁。因为他完全能以奥凡人自居,要知道帝国时代的奥凡人,地位就跟《海○王》里的天龙人差不多。

可没想到在所谓的涅罗圣教会主导的社会里,奥凡人的地位就像天地倒转一般,一下子跌入谷底。他刚穿越来,还遇到了莫名其妙的袭杀。

“好了,跟你解释了这么多,我的耐心也差不多消耗完了。”托尔特沉着脸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从神龛里的神火中出现?”

“神龛?神火?”雷恩一愣,那又是什么?

“别装蒜了!”托尔特虽然这么说着,但他看得出雷恩的表情不似作伪,“刚刚是我亲眼所见!你是从神龛里供奉的神火火焰中显现身形的,就像是被某种魔法召唤而来的一样,然后神火被你完全吸收、消失殆尽!”

雷恩回想起来,他刚穿越来的时候,看到一个奇怪的黑色构造物,难道那个就是所谓的神龛?里面中空的部分,就是供奉神火的?

托尔特又继续说道:“那明明是纯净不灭的离源之火,传说是神祖——造物主用来创造世界万物的生命之火,任何凡人都无法取用的才对,然而你却……”

说着他一步步走近雷恩,眼神随着自我脑补而变得狂热起来,喃喃道:“难道说……你是造物主派来的神使吗?主终于听到了他的子民的声音,派你来拯救受苦受难的奥凡遗民吗?”

“呃,你先冷静一点……”雷恩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再说了,为什么你一个赤发碧眼的外族人满嘴一副关爱奥凡人的口气啊?

而且你说造物主的神使?造物主……好像就是我本人吧?

貌似自己还吸收了奇怪的火焰?可是他对此完全没有记忆,取而代之的是……

充满灰雾的梦境。

他记得自己在森林里醒过来之前,他的意识好像在一个奇妙的地方徘徊过,那种体验宛如做梦一样。

对了!他还在那里见到过一束火光!难道那和他吸收的神火有什么关系吗?

还没等雷恩想个明白,托尔特的脸色忽然一变,语气里带着惊诧,说道:“这股不详的炁……该死,那些污秽的黑兽居然会接近这里……是因为神火消失了?”

他对雷恩又道:“没时间让你好好休息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至少要到达森林外围区域!”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既然是让精英战士忌惮的存在,雷恩也只好乖乖地听从托尔特的话,和黑子一起又开始了狂奔。

跑着跑着,托特尔嫌雷恩跑得太慢,干脆将其整个人托在肩膀上,并靠着运炁强化、用超越田径奥运冠军的速度跑动起来。

被托在肩膀上的雷恩,视野里的绿色景象正在快速向前飞掠。对于这座迷雾森林,他其实是很了解的,因为这个地方是他写小说时用笔创造出来的。

在他的设定中,迷雾森林分为外围、内围、深处三个区域。外围较安全,栖息着许多野生动物,和普通森林没什么两样;内围则相对危险,因为那里生活着许多天赋异禀的强大怪物,例如地龙、赤绒熊等;至于深处,则泛指长年被神秘的浓雾覆盖的林区。

人若是进入雾中,就很容易迷失方向,还会被奇特的幻觉所折磨,同时因为不明的症状体衰而亡——总之就是没理由地被雷恩设定成了极度危险的禁地。

至于说迷雾另一边是什么地方?

连他这个作者都不知道。

因为他当初压根就没想过去设定啊!

还是说……穿过汉德拉的尽头、也就是到达迷雾的另一边,自己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雷恩突然冒出这么个念头,可很快又将其打消,因为不确定性太大了,不值得为此冒险。

“黑兽是由黑血裔用肮脏的黑血制造出来的眷属,不知为何它们自‘魔猖纪’之后就一直在内围区栖息,将内围变成了致命的禁地。”托尔特继续说道。

雷恩也没工夫问什么是黑血裔,魔猖纪又是多少年前。

“然而自古以来分布在大陆各地的许多神龛与神火,拥有驱逐一切不洁之物的能力,所以黑兽不敢出现在神龛周边十里范围内。否则的话,别说是那些城邦卫兵,就连我这个精英战士都不敢轻易踏足内围区域。”

“现在神火消失了……准确地说是被你吸收了,再也没有了制衡的黑兽们开始朝这里接近。继续待在内围区域很危险,一旦遇上黑兽就完了!”

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偏偏两人遇上了城邦卫兵的大部队!

“束手就擒吧!丙级通缉犯——‘千面的托尔特’,还有同谋者!”为首的卫兵长喊道。

身后不详的炁越来越近,托尔特急得大喊道:“滚开!”

那卫兵长显然没有察觉到危险临近,指挥手下说道:“包围他们,利用阵型配合,击杀一个精英级应该也不在话下!”

蠢货!托尔特心里怒骂,他单手拔剑砍了前面的几个卫兵,可对面的人数实在太多,根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冲出包围。

来不及了!

托尔特只好带着雷恩一起卧倒,并滚向一侧。

那些卫兵都愣住了,不知道托特尔这是什么操作。然而下一秒,一个巨大的黑影将他们笼罩其中,伴随着嘶哑的兽吼与利爪一闪,在卫兵群中荡起了赤红的血花。

翻滚倒地的雷恩也终于看清了黑兽的模样。

它是一种与食肉恐龙相似的、全身漆黑的怪兽,其长着一双尖耳,双眼暴突呈血红,身躯庞大足有两人高,体型健硕、四肢粗壮,长尾上带着尖刺——总体看上去十分的狰狞丑陋。

“黑、黑兽!救命啊!”

“为什么黑兽会出现在这里,不是说在女神的圣火照耀的范围内是安全的吗?!”

“不要慌,保持阵型的话说不定……啊——!”

卫兵们凄声哀嚎,在绝望的恐怖下乱做一团,然后被凶恶的黑兽肆意残杀。

趁着黑兽切瓜砍菜的功夫,雷恩、黑子和托尔特又赶紧跑路。只不过那些卫兵比想象中的还要没用,并没有为他们争取到太多的时间。不一会儿,黑兽就以恐怖的速度追了上来!

“啧!”托尔特一咬牙,一手将旁边的雷恩猛地推开,一手持着利剑转身一砍!

铿锵!托尔特的单手剑应声而断,哪怕他已经往剑身上注入了炁,也只能给黑兽的硬壳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刮擦出的火花让他本能地半眯起眼睛,随后便被黑兽冲撞的巨力带飞出去!

托尔特落地后急忙翻滚起身,想要重整态势,怎料黑兽的速度快得出奇,转眼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前爪由下往上迅速一抬……

尖利的爪子刺破了托特尔的炁防御与铁甲、并刺穿了他的身体!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短短数秒的时间,那个在卫兵群中大杀四方的精英战士托尔特,竟然在黑兽的面前撑不过三个回合!

托尔特要是死了……

接下来就轮到我了……

雷恩的瞳孔放大、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生来第一次如此清晰又强烈地感受到了死亡威胁。

怎么办?

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方法吗?

……对了,那个充满了灰雾的地方!

那里也许有对抗黑兽的办法,我要再去一次那里!再去一次!

当这个想法无比强烈的时候,似乎按下了某个开关……

世界,静止了。就连托特尔被刺穿的身体里飞溅出来的鲜血,也凝固在了半空。

雷恩的身体同样无法动弹,可他的意识仍维持着活动,并像是灵魂出窍般升到空中,视野画面一转,就再度来到了那个奇妙的灰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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