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雨中行驶，雨刮器来来回回。
调频里主持人正在插播路况信息。
杨策开着车，许稚坐在副驾驶。他们下班后一起吃了个饭，算是迟来的庆功宴。此时正在回家的路上，毫无预兆就下起了雨。
她看着街道被打湿的车窗折射成模糊的光影，微微分了神。好久没见顾其森了，距离上次穿越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逃避？
确实有逃避的嫌疑，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的喜欢。一个花2年时间酝酿一场暗恋还无疾而终的人，在感情世界里绝对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
况且长这么大，喜欢的极限就是大学时暗恋旁边这个人。她瞄了一眼杨策，现在看来那份喜欢好像也不咸不淡。大概自己在感情上太迟钝，与轰轰烈烈的爱情无缘了。
“大堵车啊”，杨策一句话把许稚拉回来，果然前方红色尾灯一片。
“是啊”，许稚喃喃道。跟杨策相处多次了，仍旧在找话题上存在障碍。
“我看你有点累了，要不靠着睡一会。”说着侧过身来要给自己调整座椅。
“不不不”，杨策这话给自己提了个醒，千万别睡着，这会儿穿越就糟糕了，“我不困。”
然而心理暗示是一个很霸道的东西。本来还没有睡意，被杨策这么一说，反而越想越困。她心里念着“千万别睡”，大脑却好像自动屏蔽了前三个字，只接收到睡的讯号。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诶”，许稚强撑着沉重的眼皮，想用聊天驱散困倦，“我发现这些搞节目的同事提起李黛尔都讳莫如深的，她怎么了？”
“李黛尔啊，用你们女生的话来说就是作吧。现场爱发脾气，要求多常闹不愉快，我也是听台里同事说过几嘴。”
“那还真看不出来，田歌不这样。”
杨策愣住，没见过谁把电视剧里的角色说得如好友般，他甚至反应了一下田歌是哪位大学同学，想了一会儿才扑哧笑了出来：“电视剧角色怎么会跟明星本人一样呢，那都是演出来的。”
许稚脸一红，尴尬地笑了笑，心想有时候顾其森和程韫就挺像的。
“你就是要跟她同吃同住？”杨策问。
“是，节目效果是这样。但据说她不跟人同住，所以是晚上拍完我就撤吧。也挺好，我也不习惯。”
“晚上拍摄会到很晚，你这样很累。”
“不怕，一周就两次，就当加班了。”许稚无所谓地摆摆手。
车流缓慢移动起来。对话一中断，许稚就困意上头，身体往车窗那边倒。她好几次试图清醒，但是雨打在车顶的声音好像天然的催眠音乐，由不得自己对抗，终于倒在一边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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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直接穿越到了网吧门口。
“还是睡过去了！”她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明明再坚持一会儿就到家了。时间有限，不如什么都不要做，以免突然消失吓到大家。
她在网吧门口徘徊了将近20分钟，直到田歌走来，离老远跟自己打招呼。
“怎么在门口不进去？路以行要是知道你来会开心死了，这期末兼职都不来了，他天天忙到焦头烂额。”
“兼职……都不来吗？”
田歌眼珠一转，说道：“你想问顾其森，他也好久没来了。”
“咳”，许稚尴尬撩撩头发，“不是问他…”
“好好好”，大剌剌地笑笑，“别在门口了，咱们先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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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行在前台对着电脑很专注，没有发觉有人进门。
“嘿”，田歌走上前敲敲前台，“干嘛呢，这么专心。”
“你来啦”，路以行抬起头，露出一丝小得意招呼她看屏幕。
田歌探过头看了看电脑，“张教授的课件，你可以呀，赶紧发给我。”
路以行一挑眉，“你在这给我兼职一周，就发给你。”
“做梦。”田歌白了他一眼，这才想到许稚跟自己一起进来的，怎么人不见了。
“诶？学姐呢？”
“许稚吗？她来了？”边张望边拿起手机。
“对啊，应该跟我一起进来的啊，你没看到吗。”怎么不见人影了。
许稚并没有进门，她见田歌兴冲冲地走在前面没留意，又退了回去，一个人在网吧附近闲逛。
自己怎么还不醒？
来来回回在附近走了几圈，怎么也有半小时了。许稚有点累，蹲了下来，随手捡了跟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打发时间，没有注意一个黑影出现在自己上方。
“干嘛写我名字，又喝多了。”
许稚一惊，随手胡乱划拉两下抹去地上的字，抬起头，顾其森正俯视自己。
“你怎么来了？”想站起来发现腿有点酸。
“闲逛”，顾其森一把拉起她，一副探究的表情探过身：“又喝多了？”
“没有，什么叫又喝多了。”许稚整了整衣服，嘟囔道：“不就喝了那一次，说得我跟酒鬼一样。”
顾其森看看她，没有说话，看来这个傻子根本不记得上次喝醉的事了。
“那个，你接着逛吧。”在他的注视下有点不自在。
“许稚，你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话吗？”
“啊？”心跳加快，自己还没准备好啊，许稚眼神闪躲，“什么话......”
停顿了十几秒，顾其森就这么看着她。
“说你是个傻子，还记得吗？”突然悠悠地开口。
“啊？？”等等，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你真的是。”顾其森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走了。”
说完大步离开，就像自己刚认识他那样洒脱，留下许稚愣在原地。
难道自己从头到尾就会错了意，还一度陷入纠结苦恼。“许稚啊许稚，你真是自作多情”，她顿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正独自难为情，突然耳边一声巨响，天旋地转。
许稚猛地起身，被身上安全带勒住，耳边传来汽车喇叭声像是凭空炸了个雷，把自己叫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