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们寺庙里的,是哪儿的?随便一个人就给你们做饭?”禾棠以为小和尚是为了不让她把厨子带走,故意找的托辞。
小沙弥挠挠小光头:“真的不是我们寺里的呀,前几天有个施主,和我们住持师叔下棋,输了,就在我们寺庙留下来做饭了。”
“还有这种奇葩的事?”
小沙弥眨巴眨巴大眼,憨憨点头:“真的,是那位施主和我们住持师叔打了赌,如果输了,他就赖在我们寺里不走了,每天都要和住持师叔下棋,必须赢了住持师叔才肯走。但是住持师叔说,他不能在我们灵岩寺白吃白喝,就被住持师叔强迫帮忙做饭了。”
“那你们可真有口福。”芩儿咀嚼着小油菜感叹。
云飖了然,果真如此,也只有这位才做的出这种口味的美食和这么任性的事了。这来无影去无踪的,自从出师,想见他老人家一面,可真难。
禾棠遗憾的叹口气:“哎,那怎么办?既然是高僧要留下的人,我们就不能带走了。”
说着就又拿起筷子,扫荡起桌上的菜来。
几人都不再说话,盘子很快见了底。
小沙弥在一边看着他们吃的开心,也直想流口水:“这汤是用飞泉的水做的,用那位施主的话说,叫什么来着,甘甜……清冽,反正就是特别好喝。”
用勺盛出一碗,莲花清香之气直往鼻子里钻,入口却没有莲叶的苦涩,许是调料独特,虽是淡汤,却也尝的出多种味道,同时又没有少了清汤特有的沁人心脾。
提到泉水,喝了一口汤之后,芩儿突然想到了什么:“咦,这都几个时辰了,团子怎么还不回来,公子不是说它去玩儿水了吗,这都大晚上了,还玩儿什么?它会不会是迷路了呀?”
小貂团子当然没有迷路。
小家伙跳下离开云飖后,闪电般穿过青葱翠绿的茂密山林,到了一处叮咚作响的泉水边。
泉水清澈非常,一端从岩石顶端倾泻而下,另一部分是从石隙中喷涌而出,带起一阵阵水雾,水雾中隐隐可见成群的鱼在追逐。
小貂蹲地,而后化作一道残影,眨眼间一条大鱼被按在了肉垫下面。
泉水边有一古柏,古柏边有一光滑平整的大石,大石边有一山洞,山洞岩壁之下是一平坦空地。
此时,空地之上有一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风吹过,衣袂猎猎作响,飘然如谪仙,似要乘风归去。
小貂叼着比自己都要大的鱼,深一脚浅一脚,慢悠悠的走到了男子身边,而后卧在地上,两爪抱着鱼,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
男子瞄一眼脚下旁若无人的啃着鱼的小貂,嘴角微扬,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收回目光,继续俯瞰灵岩山胜景。
“主子,王妃他们到了,正往寺里走呢,哎……这小傻貂从哪儿跑回来的?”
谢成禀报完,一抬头,先看到了一身月白锦衣的主子,脑子里很应景的想到了不知从哪儿看到的那句诗:“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还没来得及感叹一番这定格的美景,就看到他脚边趴着一个棕色团子,尾巴一摇一摇的,毫无形象的吃着什么。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