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将宣纸递给方幽若,汪海便端着托盘出去了,顺便将房门关上。
这几日方幽若闭门不出,不止凤仪宫的宫门没出,就连她的房门都没出,所有的事都由大宫女珍儿和掌事太监汪海亲力亲为,凤仪宫的其他宫女和太监压根不知道方幽若的情况,连太医都隔着帘幕看不清情况,只能用一根细丝探脉。
只看见太医进进出出,中药熬了又熬,整个凤仪宫都有了中药味,都以为这次方幽若病的不清,太后还特地派赵公公来探望也被堵在门外,让人怀疑这皇贵妃是不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方幽若任他们外面胡猜,就是不出门,渐渐地外面的人都有点将信将疑,都绕着凤仪宫走,清者自清,凤仪宫倒是一切正常。
方幽若摊开宣纸,上面是肆意的笔墨,讲述着主人的意气风发,方幽若不免觉得好笑,展幕骁人霸道就算了,连字都这么霸道,活脱脱一个古代的霸总。
上面写着:你所想已如意,记得朕的要求。
她就知道将事情交给展幕骁没有错,虽然直接告诉他有些冒险,但除了他自己想不到让自己信任又能将事情解决的人,只能将赌注压在展幕骁身上,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很强的将宣纸收起来。
方幽若又开始了自己宅女生活,每日便是吃了拼拼图睡醒了拼拼图,反正就是拼拼图,拼了好几天也才拼了三分之二。
方幽若发现自己将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放到了拼图上,自己做其他的事怎么不会有这种耐心呢?
方幽若很郁闷,自己如果有这种耐心早就可以称霸作家界了,哪会现在在这里。
方幽若摸了摸肚子上的肉,憨憨的笑了笑,汪海将膳食端了进来,看见托盘上只有素菜,方幽若的笑容消失了。
“为什么只有素菜?我要吃肉!”方幽若抗议。
“娘娘这几日‘生病’吃了太多,衣服现在已经小了,不能再大吃大喝了。”汪海将菜一一摆到桌子上。
方幽若看着肚子上并不明显的游泳圈哭了,她不就是没运动吗?用得着这么对她吗?老天啊,杀了我吧!
汪海对她的抗议视而不见,候在一旁等她吃完,那个样子像极了读书时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惧。
方幽若囫囵吞枣的将素菜吞下,只要我吞的够快,胃就不知道我吃的是素。
用完膳后,汪海又是一脸冷漠的收起碗筷走了出去,方幽若现在有种错觉,她仿佛住在世界上最好的牢房里。
方幽若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
用过午膳,方幽若便下令打开凤仪宫,先是去了一趟慈宁宫见了太后,太后将所有人挥退,留下方幽若和她,方幽若将所有的事告诉太后。
太后气得差点厥过去,方幽若赶紧帮太后顺气,这才缓过来。
“这都是上一辈造的孽,连累了骁儿,此事我已经了解,你去告诉骁儿,如果涟儿真的犯下错,将他带到哀家这里,哀家会将他想知道的,告诉他。”太后缓过来后,恢复了往日的端庄。
这种仪态,太后坚持了太久以至于都快忘了,她原来是怎样。
“是。”又陪着太后聊了会家常,才离开。
她又去了趟瑶华宫,问了顺贵嫔这几日的情况,顺便将她想说的,告诉顺贵嫔。
皇上将她母亲送到老家,日后就很难再见了,方幽若便想着让她和母亲见上一面,聊表思念。
“娘娘,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无以为报了。”顺贵嫔感动的哭了,想到能见到自己的娘亲,又笑了出来。
方幽若看着她这种矛盾的情绪,表示理解,毕竟自从他入宫一来,就没见过她娘了。
太后诞辰只剩下几天了时间很紧,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展幕涟会在那天出手,因为那天人多,而且都身份极高,甚至还有前来和解的匈奴的使团,所以那天是极佳的机会。
那天黄嫔和司徒雪也设计好了对她出手,她必须小心防范。
她让汪海将小林子找来,“小林子,司徒雪身边现在有能为我们所用的人吗?”
“娘娘还真有一个,就是丽嫔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春香。”小林子这些日子不断的去了解各路的线索,终于让他找着了。
“这春香可是丽嫔面前的红人,能信得过吗?”
“奴才前些日子才跟她搭上线,听咸福宫的人说,前几日丽嫔娘娘将春香打了,牙都打松了两颗,面上肿成了包子,看样子不像是演出来的。”
“既是找好了人,那你听我说······”在小林子耳边耳语了一阵,小林子很严肃的点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小林子领命下去,安排好了一切,方幽若奖励自己一个午睡的机会。
咸福宫
司徒雪看着桌上做好的桂花糕,有点忐忑的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好像有哪不太一样,味道也有些怪怪的。
春香在一旁宽慰,“娘娘,这不能怪您,是这桂花年份久了,跟您的手艺没关系。”
司徒雪现在正恼火,本来就因为桂花糕心情不好,你还提,啪,一声重响,春香被扇了一耳光,力道很重,春香的嘴角还流了血。
“要你多嘴,难道我会看不出来?你也在看我笑话是不是,看我做不出皇上想吃的桂花糕,在心里笑我。”
司徒雪的状态越来越癫狂,像个疯子一样,家族和展幕涟的双重压力已经将司徒雪的阴暗面彻底逼了出来。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春香的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了一处好地方,很难想象,平常柔弱的司徒雪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春香用常人难以感受的忍耐力,将这场毒打忍了下来,她发誓,她一定要报仇!
将狠毒的眼神收起来,春香终于疼的叫出了声。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娘娘饶命啊!”凄厉的叫声在咸福宫响起。
外面的宫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才能保全自己,她们没有想到,如果春香死了,那么倒霉的就会是她们了。
或者说他们知道,只是因为现在没有引火烧身,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无论怎样,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被春香牢牢记在了心里,永远都不会忘。
司徒雪发泄完心中的不满,房间里早就一片狼藉,各种花瓶茶具都碎成了残渣。
各种摆件也都到了地上,春香瑟瑟地躲在墙角,身上衣服破碎,发髻散开,脸上鼻青脸肿的,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如果不是在书里,可能以为这是哪个强奸犯罪现场。
司徒雪不以为意的叫人进来打扫,一群人低着头,不敢看司徒雪,也不敢看春香,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