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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淤泥

直美的家在横川,她与丈夫一家四代共同居住在一幢大房子里。这幢房子最早的主人是她丈夫的祖母,老太太已经快100岁了,直美的小女儿小瑛才2岁半。地震发生时,直美正待在卧室里哄小女儿睡觉。最先传来的垂直震动让人感觉“像被放进了鸡尾酒调制器里”。强震过后,房子里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各种书、家具和碎玻璃。她6岁的儿子冬真被困在另一个房间里,房门被掉落的东西堵住了。由于墙壁和地板在余震中弯曲变形,直美花了半小时才把他救出来。

直美一家都没有受伤,只是楼下的房间乱成一团。直美的婆婆忙着照顾自己心神不宁的老母亲,在当地社区协会担任要职的公公则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的家庭观和对家庭成员行为的要求,说他“传统”就算是比较客气的了。当他检查一圈回来时,直美正准备去大川小学接12岁的大女儿小晴。“我相信学校没问题,”她说,“但地震那么大,我觉得应该去接她回来。”可平塚老先生就是不同意,又不肯说明原因。“他只是说‘现在不是时候’,”直美回忆道,“但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直美后来才意识到,老人家在村子里走了一圈,一定已经查看过河堤与河的情况。但他是个认为无须为自己的决定做出任何说明的男人,自然也不会对儿媳妇多做解释。“我觉得他自己就很害怕,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她继续说,“我们不怎么交流。他是那种把话都藏在心里的人。”

直美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可是直到网络瘫痪也没收到回复。因为断电,也无法看电视,连村里用来广播紧急消息的扬声器都悄无声息。而且开始下雪了。“我当时就想着小晴被困在学校,那里一定很冷,”直美接着回忆,“我庆幸自己叮嘱她多穿一件内衣。我觉得只要他们穿得够暖和,就没问题。”在得不到外界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好坏消息都没有——她能想到的就是待在屋里,照顾好家里其他安然无恙的人。

直美的表现完全符合公公对一名年轻女性和母亲角色的期待。

黄昏来临前,平塚老先生告诉家人自己要再出去看看。他打算往下游走,去附近的自家菜地,从那儿的棚屋里拿一个收音机。他出门时天还有亮光。一小时后天都黑下来了,他才回来,只见他步履蹒跚,气喘吁吁,浑身都湿透了,沾满了淤泥和树叶,庆幸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横川实际上并没有受灾。高高的堤防和河湾牢牢地挡住了巨浪,以至于待在家的直美一直不知道发生了海啸。但是在高耸的山丘另一边,也就是距离大海5.5英里的地方,平塚老先生走在一条被海水冲洗过的公路上。当他沿路行走时,新的巨浪就涌过来冲毁河堤,迅速淹没柏油路。大水先是拖着他的脚,然后又向上拽住他的脚踝和膝盖,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已经失去平衡,只能在滚滚黑流中不停扑腾。浑浊的水流使劲把他往河里拽,一旦到了那儿他就一定会被淹死,幸好一棵树紧紧缠住了他,虽然感觉很痛苦,却也安全了,洪水也迅速流走。

他跌跌撞撞地穿过河湾往家走,并没有拿到收音机。“他后来跟我们说,他差点死了,”直美还记得这一幕,“他很沮丧。虽然他没有说,但或许就是在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直美终于说服公公想办法去学校看看。横川附近的水刚退去,他们就开车来到仍被水淹没的公路尽头。那里已经聚集了一群人,其中一些似乎在哭泣。平塚老先生让直美待在车里,大步走下车去查看情况。几分钟后他走了回来,寥寥几句的回复表明他并没有打探出多少事情。直美倒不是特别担心。跟其他人一样,她听到报道说有200个孩子和村民被洪水困在了大川小学,正等待救援。跟其他妈妈一样,她那天清晨也早早出来迎接直升机,只是一直没有等来。但她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一家人的饮食和卫生操劳,她担负着照顾一家老小的重任。“孩子被余震吓坏了,”她说,“老人也全都心有余悸。而我正在休产假——我理所应当照顾我的孩子。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只记得自己在不停地做吃的。需要找食材的时候,公公和婆婆就会出门去找。我则待在家照顾孩子,还得负责一日三餐。”

周日早晨,直美的两个朋友——大川小学两个学生的父母——来家里拜访,提到要再想办法去学校,还问直美想不想一起去。她很想跟他们一起去,可是她要是走了,谁来照顾家里的两个孩子呢?她的公公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她留在家里,他去。

他在吃午饭的时候回来了。

“发生了什么?”直美问。

“我们去了学校。”他答道。

“情况怎么样?”直美追问。

“我看到了有香的尸体。”有香今年只有12岁,是小晴的同学。“还有另外几个孩子的尸体,但没有看到小晴。我找不到小晴。我听说只有几个孩子活下来,都去了入釜谷,可是小晴不在那儿。我想没什么希望了。你还是放弃吧。”

听完这些话,直美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想了解具体情况,”她回忆道,“可是他却说了那样的话,‘放弃’。”

平塚老先生接着说:“我们不得不接受现实。你要放弃希望。现在的重点是照顾活着的孩子。”这场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直美告诉我:“他都说了那样的话,我意识到是真的没有希望了。那一刻我才明白小晴死了。但我不能流露出一点悲伤的情绪。平塚先生他……平塚先生是个非常严厉、克制的人。他不是那种允许自己真情流露的男人。他失去了孙女。我知道他一定也很伤心,可是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感情。虽然如此,如果他发现我很伤心,就不应该说些会伤害我的话。可他还是说了。”

直美的婆婆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站在一旁默默流泪。平塚老先生斥责自己的妻子,命令她擦干眼泪。

直美的丈夫真一郎第二天才回到家。他跟妻子一样在石卷市一所高中教书,那所学校已经成为避难所,收留了上千因海啸而变得无家可归的人。他的出现动摇了他父亲的权威,直美得以出门看看。她和真一郎一起开车出发,一直开到公路被洪水阻断的地方。她在那里遇见了大川小学另一个女孩的妈妈,她告诉他们,自己刚在上游的学校体育馆里认出了女儿的尸体,她还说好像在那儿看到了小晴的尸体。

平塚夫妇又开车前往内陆的体育馆停尸房。越来越多的尸体被运到体育馆,在那里走一系列繁琐的官方流程。很多文件需要填写、归档,运来的尸体要接受医生的检查,然后正式登记,有时候要花好几天才能完成这一流程。家里还有小孩和老人在等着直美和真一郎照顾,他俩不能等那么长时间。于是,填完必要的文件,他们就离开了。

第二天,真一郎就与家人告别,回市里的学校帮忙照顾避难者。他的妻子没有质疑他的决定,实际上他的家人都不认为这一决定令人费解或不同寻常,这就如同期待一位刚经历丧女之痛的妈妈照常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一样,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如果真一郎因为要找女儿的尸体而不去学校,同事也不会为此责备他。但是,只要是一个有自尊心的日本老师,这么做了以后必然会心怀愧疚。这只是公务人员尽职尽责的典型。

真一郎一有机会就回家。一回家,他就会跟直美去学校体育馆。到了周末,体育馆里已经停放了200具尸体。“他们都被放在蓝色防水帆布上,”她描述道,“其中很多人我都认识。有我学生的家长,有小晴的同学。我可以说:‘我认识他,也认识他,还认识她。’可就是没有小晴。”

10天后,他们决定去大川小学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洪水已经退去不少,他们终于可以驾车涉水前往入釜谷。志愿消防队员已经用挖掘机挖走了各种碎片残骸,路面也已清理干净。但是校舍仍然掩埋在瓦砾堆下,黏着的淤泥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雪。紧挨着交通岛的村口摆放着几张蓝色硬塑料板,上面摆放着一些尸体,清洗后就要送去太平间。几个妈妈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孩子被抬出来。

直美的目光扫过蓝色硬塑料板上的人脸,满心希望能认出小晴来。她有一头蓬松的齐肩长发和一张可爱的圆脸。直美回忆起与小晴待在一起的最后时光。当时妈妈正在照顾弟弟和妹妹,70多岁的祖父在为祖母准备早餐,祖母则在90多岁的曾祖母身旁嘘寒问暖,小晴已经自己默默地穿好衣服,吃完早餐,出门搭校车了。她即将进入小学生活的最后一周,她和直美已经讨论过要在毕业典礼上穿什么衣服。大多数女孩都喜欢西装短外套配格子裙,模仿靓丽的流行乐队女明星的打扮。可是小晴选择了袴,这是一种穿在和服上的优雅的传统正式高褶裙。裙子是直美的,不过小晴几乎跟妈妈一样高了,所以裙子只需稍微改改。

一有机会,直美就会回学校去。直美觉得时间好像在以一种陌生的方式悄然流逝。家里有很多家务活等着她做,她要花很多精力才能做完这些事。她要花几小时排队加油、购买食物,然后开车回家放下这些东西,再开车去太平间,或是趟过仍然漫着黑水的公路去学校辨认尸体。突然有一天,她发现了小晴的鞋子,接着又找到了她的书包。这些发现令人心碎,又带来某种安慰。直美没有抱任何虚无缥缈的幻想。每天都会在瓦砾堆里挖掘出几具尸体,她知道迟早会找到女儿的。

4月初,托儿所和幼儿园重新开放。直美白天不用再照顾家里两个最小的孩子,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寻找小晴的工作中。

她渐渐发现跟自己一样在入釜谷村口交通岛旁徘徊的家长越来越少。其中有一个叫永沼胜的男人,他沉默寡言且腼腆,正在寻找7岁的儿子琴。作为一名合格的重型车辆操作员,他有时候也会操作着挖掘机在淤泥挖掘搜寻。直美和一个名叫铃木美穗的女人变得十分亲近,美穗已经安葬了12岁的儿子坚登,但仍在寻找9岁的女儿巴那。

永沼胜寻找儿子尸体的决心尤其坚定。每天早晨直美到学校时,都能看见他在黑乎乎的淤泥里操纵着黄色的挖掘机动臂,一遍又一遍地挖寻。随着春天的到来,群山和河流逐渐恢复色彩斑斓的姿态——松树墨绿,落叶树翠绿,竹叶莹黄。但各色树叶与流水所环绕着的却是一片暗黑:这摊淤泥已经吞噬了一切珍贵的东西,并且还在继续。这淤泥有多深?它看上去就像无底深渊,粘在直美的衣服和靴子上,跟着她一起坐车来到她家。泥浆也从胜的挖掘机履带上滴落下来,他每天早晨都要开着它去找他的儿子。“看看这个地方,”直美说,“自己的孩子还埋在这堆烂泥里或漂浮在海上,父母又怎么能休息呢?”

直美是一名英语老师。当她尝试说英语时,能说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可是她缺乏自信,我们交谈时她还是说日语。在描述灾后发生的事情时,她语速很快,思路清晰,不时做出激动的手势。但是当我问到她自己的一些情况时,她就变得犹豫不安。

她在仙台市长大,但是在冲绳上的大学,那是日本大陆最南端一片美丽的亚热带岛屿,她的父亲就出生在那里。她满怀激情和期待地前往冲绳,到了离开时却只有失望。“我身上流着冲绳人的血,可从来没在那儿生活过。”她回忆道,“我想学习古老的冲绳话和冲绳舞蹈。但是,我的愿望连一半都没有实现。”毕业后,她离开阳光充沛的南方,回到寒冷的北方出生地。

在我遇见的所有大川的妈妈中,直美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哪怕当时还处于极度悲伤的情绪中。许多经历过那场灾难的人都认为海啸的悲剧是无形、黑暗、难以言喻的,就像一头硕大无比的怪兽,遮天蔽日。可是,直美虽然跟其他人一样饱受打击,却觉得它闪闪发光,猛烈却异常耀眼。这种残酷无比的通透,让人无从得到安慰。它刺穿一切,而不仅仅是裹挟,它令人无处可藏。

我和直美谈话的时候,从没有去过她家。她的公公不喜欢记者,她也不想无端惹他生气。我们会在学校见面,然后在开车返回石卷市的路上找路边的餐馆坐下聊天。她告诉我,一开始是当地村民和警察一起搜寻失踪的孩子,村民清理路上的碎石,警察则监督处理尸体的全过程。接着日本自卫队的士兵来了。起初大家还满怀希望,学校周围的瓦砾被一点一点清除。可是搜寻的时间越长,难度也越大。

最初几天,到处都能发现孩子的尸体,很多尸体被冲到山谷洼地——34具尸体堆成软塌塌的一堆。接下来每次只能挖掘出一两具尸体,数量急剧减少。到3月底,失踪的74个孩子中大约还有30个没找到。两周后,只有10个孩子仍然下落不明。4月末,大家在一个水塘里陆续发现4具尸体,这个水塘的水曾经用来灌溉釜谷的稻田。在水塘里被发现的孩子中,有的被埋在水下5英尺深的淤泥里,超出了搜寻人员探测杆的探测距离。很显然,如果要彻底搜寻这片区域,就要先把这里的水排干。于是,机械泵就位,一台发电机不分昼夜地运转。随后,在山的另一边,在距离水塘2英里远的富士沼,露出了一具具尸体。

海啸并不是单个巨浪,它是一波接一波的巨浪冲击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上下纵横交错。被卷入这一波波巨浪中的东西,有的被高高抛起,然后几乎原位跌落,但更多的,是先在海啸内部水流和涡流毁灭性的复杂作用下被吞噬,后被抛出,再被拉回,最后又被冲向前方。最有可能发现尸体的地方全都搜索完毕,现在只在距离学校较远的地方发现了新的遗骸,每当有这样的发现,就意味着潜在的搜索范围又要再次扩大。

到了5月,一名医生从直美、真一郎和他们的孩子嘴里提取了唾液样本,以便鉴别出小晴的DNA。那个月末,一具小尸体的部分残骸在名振被冲上岸,那是太平洋海岸边的一个小渔村,距离学校4英里远,中间隔着潟湖和一座座高山。残骸情况很糟糕,无法凭肉眼辨别身份,实验室的工作人员花了3个月时间才确定它们不属于小晴,而是来自另一个失踪的女孩。

自卫队扩大了搜索范围,在上游的搜寻延伸至间垣和富士沼一带,在下游则覆盖了长面浦附近的村子。从日本各地增援而来的士兵轮流上阵,直美遇见了很多不同的指挥官,可他们都是一头短发,穿着相同的制服,她发现很难把他们区分开来。海啸过去3个月后,自卫队的士兵陆续撤离。

原本有10台推土机和几百人参与搜索行动,后来只剩下一队警察继续搜索,永沼胜也还在坚持挖掘,直美和美穗也照旧每天去学校。这个时候,他们能做的事情所剩无几。每当胜操纵的铁臂挖出什么东西,她们就会围过去检查一番。他们挖出过床垫、摩托车和衣柜,就是再也没有发现尸体残骸。他们还整理了学校前面的神龛,换掉枯萎的花。有时候会有另一台挖掘机加入,它们齐头并进,长长的黄色动臂挥上挖下,看上去就像在跳舞一样。

直美的脑子里渐渐冒出一个想法。她征询胜的意见。“为什么不试试呢?”他这么答道。6月底,她参加了在仙台附近一家培训中心举办的为期一周的培训课。其他报名上课的都是男性,但他们看到直美一点也不好奇,而她也觉得没必要为自己解释什么。一周的课程很快结束,离开时她获得了一张操作挖掘设备的许可证,成为日本少数几名拥有这一资格的女性之一。她立即借了一台挖掘机开始工作,在淤泥里筛寻,希望能找到小晴。

她的公公强烈反对她的行为,认为操作重型机械对一个女人来说十分危险,她本应该待在家里,照顾孩子、丈夫和公婆。直美耐心听他说完,但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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