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
被切开的声音响起……
某种液体溅满了整间屋子……
墙壁，地板，天花板……
以及……
李嘉的刀上。
楚夜白伸手扯掉了左臂上的蛛丝，这玩意儿在邢秉懿死后，就失去了活性，比普通的棉线还要脆弱。
“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是准备藏在这女人的身体里出本吗？”
“拒绝回答。”
说完，李嘉用指甲割开手腕，小鬼的脑袋从伤口里钻出来。
“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接下来你必须自己行动，小心点，这可比普通的梦境危险多了。”
“知道了。”
扔下这句话，楚夜白便不再看小鬼一眼，而是自顾自的在这间房搜索起来。
他闯进来的原因绝对不是为了救人，他可没那么好心。
事实上，他在邢秉懿的房间里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就和染血的匕首以及被供奉的面具差不多。
“难道是这个？”
抓起床上的枕头，楚夜白在其下面找到了一个暗红色的肚兜。
从尺寸上看，它无疑是给小孩穿的，棉布料子也软滑透气，即便是婴儿那样娇嫩的皮肤，也不会因为摩擦而感到不适。
上面没有花纹，但在肚兜的中间有一块血渍，正好是蜘蛛的模样。
“嗯……”把肚兜塞进口袋里后，楚夜白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你也小心点。”
他知道，此时此刻小鬼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
天字七号是那大胖子的房间，位于三楼的楼梯附近。
刚上去，楚夜白就在门后感受到一股十分浓郁的气息，比面具和肚兜加起来都强烈。
“笃笃笃。”
门是黄花梨木的，声音清脆。
“大半夜的敲敲敲，你脑子有病吧？”
大胖子突然把头探出来，颇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什么地方你心里没点哔数吗？信不信老子……”
然而，当他看到门外站的是楚夜白时，又立刻把没说完的话咽回肚子里去，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那些来推销神药的江湖骗子呢。”
他用手背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欢迎欢迎，快进来吧，我叫了可口的酒菜，才刚刚上桌，还一口没动。”
“这，这不太合适吧。”
楚夜白虽然没明说，但他的语气很不确定，肢体动作也明显是想进去的样子。
“有啥不合适的？老弟你来到客栈以后还滴水未进，今天我请客！你不用客气，敞开肚子吃就行。”
“那真是感激不尽，我现在的确是前胸贴后背了。”
笑了笑，楚夜白随口问道：“我叫楚夜白，不知老哥你该如何称呼？”
“我叫李德巍，你叫我李哥或者巍……”
没等他说完，楚夜白就抢着说道：“好的巍哥，没问题巍哥。”
就好像说慢了就会有人和他抢一样。
“那快进来吧，外面冷。”
李德巍也没听出啥不好的意思，就这样把楚夜白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
老实说，天字号不愧是天字号，即便只是最末尾的一个，也要比邢秉懿所居住的地字号豪华无数倍。
从外面看没什么不同，但一进来才发现，天字号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小别墅，不仅装饰得金碧辉煌，而且还有两人多高的盆栽、室内温泉、甚至还有十数个面貌俏丽的美女。
他们才刚进来，那些女子便迎上来，在李德巍身边不断徘徊。
楚夜白自然没有这等待遇，他只是个客人，还是住在人字号的客人，能有口热乎饭吃就不错了。
而李德巍也没让她们跟着，挥挥手示意美女们离开，然后带着楚夜白来到一桌丰盛的夜宵前。
桌子和房间内的其他摆设一样，大气奢华，上面的菜肴也都是加工精细的肉食，没有一道是素的。
把楚夜白请上座，李德巍便作为主人，象征性的夹起一个肉丸。
楚夜白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见李德巍已经开动，便夹起一大块牛肉塞进嘴里。
牛肉是炖了很久的那种，用牙轻轻一咬就能将其切碎，混合着膻味的肉香简直回味无穷。
“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
“嗯，我还从来没吃过这样好吃的肉！”
“那就多吃点，饭菜要多少有多少。”李德巍笑呵呵的说着，又拿了一个杯子来，给楚夜白满上。
“这是我珍藏的美酒。”
把酒杯向前一推，楚夜白笑道：“我这人从不喝酒，巍哥莫要见怪。”
“见怪倒不会，但品不了这美酒，却着实可惜啊。”叹了口气，李德巍端起酒杯便一饮而尽，随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二人边吃边聊，就这样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无论李德巍如何暗示，如何劝酒，楚夜白都坚定的一口不喝。
李德巍的神色愈发的紧张，额上的汗水也越来越多。
“我去一趟茅厕，你先慢慢吃着。”
李德巍把自己的酒喝掉，随后又拿起酒壶，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倒了一杯。
做好这一切，他才起身走出门去。
眼看着对方出门，楚夜白突然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笑道：“想套路我，你还早着呢。”
说完，他拿起酒壶，学着李德巍刚才的姿势倒满一杯酒，又把李德巍的杯子拿来，很正常的将其倒满。
最后再把两个杯子的位置对调，楚夜白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起来。
很快，李德巍从厕所回来，稍微看了看双方的杯子，胖脸上顿时浮现起一抹得意。
“老哥，为了感谢你，我决定破一次例，敬你一杯。”
“好！仗义！”
眼看目的就要达成，李德巍的注意力开始分散了，见楚夜白干了杯中酒，他也兴奋的把酒一饮而尽。
然后他的眼前就是一片天旋地转。
“你……你不是……”
在失去意识之前，在他眼里呈现的，是楚夜白奸诈的笑脸。
一头倒在地上，李德巍的身体也发生了变化。
身上的衣服融化了，漏出他赤红色的皮肤。
接着，无数黄黑色的粘液从他毛孔里渗出，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整张脸都变成了猪的模样，手脚和食指和中指、无名指和小指连在一起，和拇指组成了一个猪蹄的形状。
“原来是头猪啊。”
随手摔碎了个盘子，楚夜白踩着猪脸撬开猪嘴，用碎片把猪舌头割了下来。
而在他的手里，猪舌头竟变成一块金黄色的……
免死金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