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张狂,我来会你一会。”马灵耀金枪一抖,枪头幻出几个枪花,直刺过来。
刚刚的宣花斧被孟星渊丢开了,虽然大斧使用起来勇猛豪放,但是很不适合孟星渊的喜好,也与他灵活快捷的步法完全不搭。
所以,孟星渊又开始东张西望地在天兵天神中间寻找武器。这一次,他看中的是一把雁翅刀。
刀,被称为“百兵之胆”,是十八般兵器中“九短”之首。雁翅刀,又名金背大环刀,刀背厚重,上有五至九个小孔,孔内各穿一枚铜环。挥动起来,环击刀背,连连作响,声似雁鸣,故得此名。
(十八般兵器中,九长是枪、戟、棍、钺、叉、镋、钩、槊、环;九短是刀、剑、拐、斧、鞭、锏、棒、锤、杵。)
孟星渊又是依靠无人能及的步法,轻易地抢刀在手,和马灵耀战作一团。
虽然握刀在手,但是孟星渊并没有使刀的经验,更何况对手是法术精湛的天神。很快,他就左右不支,险象环生,招架不住了。突然,他想到了抗日时期,中国的军人们用大刀和小鬼子拼刺刀的招数。于是,他后退几步,和马灵耀拉开了些距离,并摆出了一副奇怪的姿势。
只见他双手握刀,刀身下垂,贴近左腿,刀背向外,却把刀锋向着自己。
马灵耀也很纳闷,因为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迎敌的姿势。再观察了好一会儿后,马灵耀终于忍不住了,长枪对着孟星渊的小腹直刺过去。
孟星渊的身体一动未动,只是把手中的大刀,对准刺来的金枪,急速上扬。厚重的刀背磕开了马灵耀的金枪,还在他的枪杆上留下了一个口子。
马灵耀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孟星渊的刀锋已经从右上角斜劈了下来,在他的盔甲上划出了一道很长却很浅的痕迹——这是孟星渊手下留情,手臂回缩,仅仅用刀尖擦过盔甲留下的。否则,这道痕迹就会出现在马灵耀的身体上了。
“多谢留情。”满头冷汗的马灵耀给孟星渊鞠了一躬,倒提着金枪,羞愧地退下去了。
刀法施展开来,大开大阖,威猛刚劲。招式也是变化多端,可以扫、斩、突、拨、削、掠、劈。但是,孟星渊还是把手里的刀,还给了那个惊魂失措的主人。理由很简单:他用着也不趁手。
“我不想和你们动手。”孟星渊对着周围的众神高喊,“我仅仅是要面见玉帝,请给我一个机会。”
众神都自知敌不过孟星渊,却又因职责在身,不敢上前,也更不能退去。
“玉帝是你这种人说见就见的吗?”
说话间,托塔天王李靖,哪吒四值功曹(值年神李丙、值月神黄承乙、值日神周登、值时神刘洪),四方神(青龙孟章神君、白虎监兵神君、朱雀陵光神君、玄武执明神君),五方谒谛(金光揭谛、银头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摩诃揭谛),五德星君(东方岁星木德真君、南方荧惑火德真君、西方太白金德真君、北方辰星水德真君、中央镇星土德真君),六丁六甲等各路神仙一起把孟星渊围在了中间。
就是孟星渊有通天的本领,也敌不过这些神仙一起出手的。所以,他放弃了抵抗,被六丁六甲拿住了。
“来人,把他抽筋剥皮,凌迟示众!”托塔天王李靖恶狠狠地下了命令。
“且慢,贫道有话要说。”一头青牛缓缓地走进了大家的视线,来者正是太上老君。
“老君!”孟星渊就像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眼泪刷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星渊,怎么是你?”太上老君也感到很意外,“你为什么要擅闯天庭?”
“我是来伸冤的,老君。”孟星渊抽噎着,把阿凤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遍。
太上老君悲伤地叹息着:“阿凤仙子的确有冤,贫道要亲自去面见玉帝。”说完,他连连催促胯下青牛,飞奔而去。
听完了孟星渊的讲述,众位神仙都十分同情阿凤和孟星渊。六丁六甲也悄悄地为孟星渊松了绑。
不久,随着一阵悦耳的乐声和一股沁人心脾的烟雾,有人高喊:“玉帝驾到!”
各路神仙纷纷跪下,孟星渊也跟随着跪倒了。
“众爱卿平身。”玉帝的声音是稳重缓慢的,“孟星渊何在?”
“罪人在此。”孟星渊抬起头,回复了一句,又重新把头磕在了地上。
“你说你擅闯天庭,是为王母娘娘的侍女阿凤讨一个公道。所言可否属实?”
“回玉帝,句句属实。”
“好,朕现在就给你一个公道。”玉帝顿了一顿,继续说,“阿凤的遭遇皆是天意,命中注定如此。你对朕的回答满意吗?”
“不满意。”孟星渊生硬地说,“因为每一位神仙,包括地藏王菩萨和王母娘娘,都是这么告诉我的。所以我不满意。”
“哈哈,”玉帝出人意料地笑了起来,“不愧是孟星渊,果然和别人不一样。朕告诉你,不单单是阿凤,就连你的命运如何,也是天意。你要记住,是天地选择了你和阿凤。这就是你们的命运,朕也都无能为力。”
“这么说,阿凤是可以被复活了!”孟星渊也露出了喜色。
玉帝皱了皱眉头:“何出此言?”
“因为我相信,天地不会把命运寄托在一个失去了生命的人身上的。”
“聪明!”玉帝连连点头,“既然你都猜到了,朕就告诉你吧:阿凤是可以复活的。不过,需要很长的时间。”
孟星渊又紧张起来了,问:“需要多久?”
“需要天上的二十年时间,”玉帝盯住孟星渊问,“你是否愿意等待?”
“我愿意!”孟星渊郑重地点头,“那怕是再久的时间,我也愿意等待。”
“好,果然是天选之子!”玉帝赞赏地说,“朕不计较你擅闯天庭的罪过,现在就放你离开。十年后,你再来这里,就可以见到阿凤了。”
“此话当真吗?”孟星渊既惊喜,又不敢相信。
“在人间,有句话叫‘君无戏言’。难道朕还会骗你吗?”
“多谢玉帝大恩!”孟星渊一连磕了三个头,准备起身离去“我这就从南天门离开,十年后肯定会回来的。”
“慢着,”玉帝又叫住了孟星渊,“所谓‘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段茫茫光阴里,你要去哪里,又要去干什么呢?”
“我,我不知道。”孟星渊摇摇头,“心中有期盼,就不会在乎时间有多长了吧。”
“孟星渊,你是天选之子。”玉帝不急不慢地说,“肯定也有很多人告诉过你,以后要背负起天地间的大任了。可是,你的法力太过地下了。不如这样,朕为你安排一个去处,利用这段时间,你好好修习一下你的法力。怎么样?”
“太好了,多谢玉帝!”孟星渊惊喜地说,“有了更好的法力,我就可以保护阿凤了。”
“拿着它,出了南天门才可以打开看。”玉帝抛来一张纸条,“你去吧。”
接住纸条,孟星渊又给玉帝磕了头,转身要走,又看到臭臭含着眼泪站在自己身后。
“你真的要走吗?”臭臭问。
“对,真的要走。”孟星渊点头说,“可是,我也真的会回来。你对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我想留下,等待我的主人醒来。”犹豫了一会儿,臭臭小声说。
“这样也好。有你在这里,我就可以放心了。”
“你真的会回来吗?”
“我发誓,一定会回来接你们!”说完,孟星渊抱了抱臭臭,和他挥手道别。
就在孟星渊刚要走出南天门的时候,天荣追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喊:“孟大哥,请留步,我有话要说。”
孟星渊停下了脚步。
“孟大哥,你可以留下来吗?”天荣红着眼睛说,“你在天庭,也可以学习法力的呀。”
“我还是离开的好。”孟星渊对她微微一笑,“我在这里闯了这么大的祸,又和好几位神仙动了手,留下来会很不方便的。”
“可是,我会想你的。”
“我也会想你的。”孟星渊拍了拍她的肩膀,“相信我,十年后,我会回来的。”
天荣的泪水掉了下来:“那,那你多多保重。”
“你也照顾好自己。”孟星渊对她挥了挥手,出了南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