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孟星渊这一次强势的表现,孟星渊和他的俩千多名兄弟顺利地调换了新衣服,军营里也没有人敢瞧不起他们了。孟星渊也一直在劝自己的人保持低调,他还需要一次战功来叫这些人彻底不被歧视。
半月后的一个清晨,孟星渊照旧去武场训练,却发现今天参加训练的士兵少了很多,刘参将也没有露面。
“将军,”孟星渊悄声询问戚继光,“那些老兵今天休息吗?”
“哈哈,怎么可能?”戚继光闻言一乐,“刘参将率领他们去和倭寇作战了。”
孟星渊也没有多想,继续训练去了。
当天夜里,正在熟睡的孟星渊被军帐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他立刻起身查看,只见数不清的伤兵,盔甲不整,手无刀枪,垂头丧气地走进军营。军医们都在跑前跑后地照顾着重伤者。
“星渊,随我走一趟。”戚继光在远处对他喊。
把俩千多名新兵叫醒,安排他们去帮忙救护伤兵后,孟星渊跟着戚继光走进了副总兵的营帐。
帐子里有副总兵和几位参将,大家都阴沉着脸色,沉默不语。刘参将也在,他的左臂受了伤,吊在胸前,脸上是吃了败仗的沮丧和无奈。孟星渊清楚自己在军营的地位,乖乖地站在了戚继光身后的角落里。
“各位都到齐了,本将军先说几句。”副总兵开口了,“各位肯定也看到了,我们这一次吃了大亏,三千将士出战,战死的就有一千多人,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这是我们的耻辱,是国家的耻辱!至于如何处理带军出战的刘参将,是朝廷的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失败的原因,并且在下一次战斗中为死去的将士们报仇!”
“总兵大人,小将有话要说。”刘参将上前一步,举着受了伤的胳膊,艰难地施礼。
“你说吧。”
“总兵大人,各位将军。”刘参将环视了一圈众人,“败军之将本无脸开口,我只是想把倭寇的作战特点告诉大家,日后战场相遇,也能有些准备。那些倭寇性格狠辣,刀法娴熟,不惧伤亡。如果和他们混战成一团的话,肯定会吃亏的,所以我在乱战前,首先下令对他们射箭。”
“这样的战术没有问题的,”另外一位参将说,“如果是我来带兵,也会这样指挥的。”
“可是……哎!”刘参将重重地叹气说,“那些倭寇竟然有如会妖法一般,可以赤手接住我们射出去的箭矢,再反射回来。不要说咱们的兄弟,连我自己都惊呆了。就这么一犹豫的时候,倭寇就冲过来了,只好打白刃战。我刚刚说过了,倭寇一个个性格狠毒,招招直取要害;刀法娴熟,我们的兄弟不能为敌;不惧伤亡,哪怕是临死前,也要用最后一口气杀伤我们……”
“给我住口!”副总兵指着他的鼻子大喊,“你一直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我们的将士只能任倭寇宰割吗?”
刘参将没有回答。可是从他的表情,任何人都可以看到答案。
“来人呀,给我押下去,关入大牢。”副总兵生气了,“按照扰乱军心知罪!”
大家不欢而散,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看来我们需要找一种新的战术了,”回到自己的军营,戚继光说问,“星渊,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将军,我觉得仅仅是用新的战术是不够的。”孟星渊说出了自己思考已久的话,“刘参将说倭寇可以空手接住我们放的箭,还可以虎入羊群一般杀伤我们的兄弟。这说明倭寇的战斗力很强,也从侧面说明我们将士实在是不堪一击了。所以,我们的工作要从头开始做——重新招募将士,踏踏实实地训练,然后运用新战术和倭寇周旋。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利的机会。”
戚继光听的连连点头。俩个人讨论到天亮,终于确定了一套可行的方案。
首先,戚继光和孟星渊亲自招募了四千多名农民和矿工,作为新兵团的骨干力量。之所以选择农民和矿工,是因为戚继光认为这俩种人是“素负有胆之气,使其再加力大、丰伟、伶俐,而复习以武艺,此为锦上添花,又求之不可得者也。”
再次,俩人又制定了严明的军纪,还有苛刻的刑罚:小到鞭打(比如说在队伍中喧哗说话,捆打四十)、割耳(比如说行军途中随意离队方便),大到斩首(比如临阵诈称疾病,临阵抛弃军器,杀平民冒功等等)。每个人都知道,军纪是一支军队的软实力,对提高军队的战斗力有着十分重要作用的。
然后,戚继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这支队伍配备了当时最先进最有力的武器。
第一,军刀。他吸收了寇刀的长处,把刀刃的弧度加大,宽度的缩小,刀尖带有小弧度,刀刃中间起一条镐线,刀背也有一条栋线,减轻刀刃整体重量却不减少刀刃的强度。
第二,狼筅。他在毛竹的顶端装了铁枪头,两旁枝刺用火熨烫的有直有勾,再灌入桐油,沾上毒药。战斗时,竹节可以挡住敌人兵刃的刺入,毒药很容易伤人,狼筅上的枝端可以掩护自己。这件武器攻受兼备,被称为“刺倭利器”。
第三,火炮。戚家军装备的火炮称为“虎蹲炮”,因为样子像猛虎蹲坐的样子而得名。这种火炮比传统的鸟铳杀伤力大,重量也不太大,单兵就可以携带和发射。
最后,俩个人还设计出了一套新的阵法,叫“鸳鸯阵”。此阵形以十一人为一队,最前面的是队长,负责指挥调度。次二人分执长牌和藤牌,长牌手执长盾牌遮挡倭寇的重箭、长枪,藤牌手执轻便的藤盾并带有标枪、腰刀。他们主要作用是掩护后队前进,藤牌手除了掩护还可与敌近战。
再二人手执狼筅,利用狼筅前端的利刃刺杀敌人,也掩护盾牌手的前进和后面长枪手的进击。接着是四名手执长枪的长枪手,左右各二人,分别照应前面左右两边的盾牌手和狼筅手。再跟进的是使用短刀的短兵手,如敌人迂回攻击,短兵手即持短刀冲上前去劈杀敌人。
另外,此阵形变化灵活。可以根据情况和作战需要变纵队为横队,变一阵为左右两小阵或左中右三小阵。也就是“两才阵”和“三才阵”。
这套历史闻名的“鸳鸯阵”可谓是完全克制住了倭寇,也创下了很多后世无法企及的记录。据记载,在白水洋战斗中,“戚家军”一千五百人全歼了俩千倭寇,仅牺牲了三人;在牛田战斗中,击溃上万倭寇,却无一人牺牲。
戚继光和孟星渊对新招募来的士兵刻苦训练时,倭寇在中华大地上横行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最叫人气愤和不解的是,一股只有五十三名的倭寇。《明史·日本传》记载:(五十三名倭寇)突犯会稽县,流劫杭州,突徽州歙县,至绩溪、旌德,屠掠过泾县,趋南陵,至芜湖。烧南岸,趋太平府,犯江宁镇,直趋南京。
倭寇要攻打南京的时候,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竟然下令关闭城门,并命令市民自备粮械,登城守卫。倭寇开始攻城以后,城内的守军居然不敢出城作战,只是在城墙上以火铳还击。这股倭寇见自己人实在是太少,确实无法攻下南京,才不得不撤走。
他们离开南京,穿越武进县,抵达无锡慧山寺,一昼夜狂奔了一百八十余里。直到苏松巡抚曹邦辅、副使王崇古率领数千官兵,布下了天罗地网,才将他们全部擒杀。
后来,朝廷统计了这股只有区区五十三人倭寇的“战绩”:自登陆之日起,横行三省超过八十天,暴走三千余里,伤亡四到五千人,包括一御史、一县丞、二指挥、二把总。
这真是整个民族的奇耻大辱!
孟星渊听到以后,肺都要气炸了,他发誓要帮助戚继光把倭寇赶出中华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