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孟星渊说,“你还记得在来时的路上,我告诉过我的那个疑问吗?”
“什么疑问?”阿凤被申公豹的事迹感动的热泪盈眶,完全忘记孟星渊曾经说过什么了。
“我认为吕岳大仙要我们来取申将军的‘胆’,并不是用作药引子,而是在利用我们报复申将军。”
“对啊,吕岳和申将军是有过节的,我怎么没有想起来。老龙王,您觉得呢?
龙王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说:“吕大仙本来就是一个执拗记仇的人。当年,他和姜子牙为敌,四个徒弟都死于非命,自己也受了伤,依旧不肯悔过,还是在周朝大军路过穿云关时,把姜子牙困在了瘟癀阵中。最终才被烧为了灰烬。如果他把一切都怪罪于教唆他离开九龙岛的申公豹,也不是不可能的。“
“还是老龙王考虑的周全,”阿凤也赞成龙王的想法,“我们差点上了他的当。”
孟星渊也说:“上一次当倒也没什么,可是我们差点误伤了申将军。”
“不过,”龙王又皱起了眉头,“我从未听说过豹子胆是一味药材,但是吕岳大仙是天地间炼制丹药的佼佼者,他是不是真的需要申将军的‘胆’来做药引子呢?我们谁也说不好的。“
“给也不行,不给也不行,”阿凤满脸丧气地说,“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突然,孟星渊眼睛一亮:“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先把一个假的’胆‘给吕大仙送过去,如果他用’假胆‘炼制的药物也有效果,就说明他是真的在报复申将军。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在给他’真胆‘。至于申将军的身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还有一颗地藏王菩萨送给我的摩尼珠,可以拿来用的。“
“孟公子不愧是菩萨的弟子,也有一颗菩萨心肠,连如此贵重的摩尼珠都拿来救人。我代申将军先谢谢你了。”龙王对孟星渊大为感叹,深深鞠了一躬。
阿凤则喜笑颜开地说:“龙王不必客气。那我们就这么办吧。”
“人家谢的是我,又不是你。”孟星渊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好,我们就这么办。”龙王爷点头同意了这个建议,“孟公子,无论成败,请在这件事情完成后,务必和阿凤仙子到我的龙宫去一次。务必务必!”
“龙王吩咐,不敢不从。”
阿凤施展了法力,把一块鱼鳞制作成申公豹的“胆”。为了掩盖住鱼腥的味道,他们会在去九龙岛的路上,找一位山神借一点豹血涂抹在上面。她还趁孟星渊和龙王不注意,偷偷地塞了一根自己的头发进去,这样她就可以随时可以找到了。
他们三人拉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申公豹泪流满面地跪在台阶下。申公豹说:“我在外面都听到了,谢谢你们了!”说完,用力地把头磕在了地面上。
孟星渊快走几步,搀起了申公豹:“我们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你手下的士卒和这一带的百姓。申将军,你已经为自己赢回了名声了。”
申公豹刚刚忍住的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是吗?那我现在不是叛徒了吧?”
“不是了。”孟星渊盯住他的眼睛,“在龙王和阿凤的心里不是了,在我的心里不是了,在百姓的心里也不是了,在你的士卒心里不是了,永远不是了!”
“对,我不再是叛徒了,以后再也不是叛徒了。”申公豹喃喃自语。他的脸上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的神色。
又对申公豹说了几句安慰的话,阿凤和孟星渊决定要把“药引子”送到九龙岛去了。
“孟公子,请千万不要忘了,事毕以后再和阿凤仙子到我的龙宫去。”临别前,龙王再三叮嘱。孟星渊也多次保证,肯定会去的。申公豹更是一次接一次地道谢。
一路无话。阿凤和孟星渊很快就又一次来到了九龙岛。
“阿凤姑娘,你们倒是蛮快的。”吕岳仔细地查看着阿凤递过来的药引子,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们都是为了黎民百姓嘛。再说了,我们也不能打搅吕大仙太多时间的。”阿凤不动声色地说。
“无妨,无妨。”吕岳抬头看了看阿凤,“你们是用什么办法拿到申公豹的‘胆’的呢?”
阿凤微微一笑,说:“我们先是和和气气地和申公豹商量,并保证会用天庭的灵药和太上老君的仙丹作为回报。可是,他死活不同意。没办法,我只好用强了。吕大仙,你应该也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了吧,这个会不会影响药效?”
“不会,不会。”吕岳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这么说,你们是取了申公豹的性命了?”
孟星渊为难地说:“我们也是为了天下百姓,不得已而为之。”
“大丈夫有所不为,也有所必为。孟公子这么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吕岳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来人呀,去把四位师哥叫来。”
不多时,吕岳的四大弟子,也就是四方行瘟使者——周信、李奇、朱天麟、杨文辉——一起来了。
吕岳含笑吩咐说:“你们把此物拿去做药引子,去炼制出‘忘忧舒心汤’来,然后按照自己管辖的方位洒向人世间。明白了吗?”
东方行瘟使者周信楞了一下:“师父,咱们的‘忘忧舒心汤’不需要药引子的呀……”
“多嘴!”吕岳指着周信的鼻子大喝,“要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四大弟子唯唯诺诺地下去了。
“阿凤姑娘,请不要误会。”吕岳又换了一幅微笑的面孔,“我以前熬制的‘忘忧舒心汤’的确是不用药引子的。这一次事关重大,不得不小心谨慎,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所以才用了申公豹的‘胆’来做药引子的。”
阿凤和孟星渊对看了一眼:“大仙是炼丹制药的大家,自然是要考虑周全的。”
“请放心,只要把药引子放入汤药之中,肯定会立刻见效的。”吕岳得意地说,“若是别的方面,或许我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说到制药,我多少还是有些把握的。”
“大仙谦虚了。”阿凤又送去一顶高帽子,”如果论制药的本领,估计天地间没有几个可以比得上吕大仙的吧。“
“哈哈,不敢,不敢。”吕岳的脸上乐开了花,“请二位稍安勿躁,我那四个不中用的徒弟,会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一起施药。很快就会回来的。”
果然,不多时,四大弟子就回来了。周信拜倒禀报:“仙子,师父。我们四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忘忧舒心汤’撒到了人世间的每一个地方了。”
吕岳满意地点点头:“你们下去吧。阿凤姑娘,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情已经解决了。凡人们忘记了前世的记忆,却丝毫不会影响现世记忆的。”
“大仙不愧是行家。困扰了我们那么久的难题,大仙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就凭这个,大仙也是截教通天教主之下的第一人了。”阿凤冷冷地说。
吕岳没有在意阿凤的语气,他还沉浸在心花怒放的喜悦里:“哈哈,区区小事,叫阿凤姑娘见笑了。”
“可是,”阿凤站了起来,紧盯着吕岳,“大仙为什么要骗我们一定需要药引子呢?还白白地害了申公豹一条性命。”
吕岳脸色一变:“这个,这个药引子是必须……必须要有的,否则就达不到这么好的效果……”
阿凤挥了挥手,一块鱼鳞从外面飞到了她的手里:“大仙,这就是你必须要有的药引子,为什么没有使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