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渊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变成一个上层人物。的确,他以前完全没有这种可能。他刚刚大学毕业,作者最底层的工作,挣着仅仅可以维持温饱的薪水。不要说没有给力的房子、车子、票子和老爷子,就连光明的前景也看不到的。
可是,现在的孟星渊完全是一副“人上人”的模样了。他穿着昂贵体面的衣服,乘坐着华丽的马车,出入在各种他所谓的“上流社会的活动”。
每天早晨,孟星渊会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吃阿凤为他准备的早餐。不管他想吃什么,哪怕是汉堡薯条,阿凤也会轻而易举地叫他吃到。然后,去粥厂转一圈,在大家“孟大善人”“孟公子”的招呼问好中,和众人回礼。再安排一下买米买柴之类的事情,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到了中午,肯定会有人驾着马车,来接他去出席某一个饭局。这时候,孟星渊总是面带微笑,趾高气昂地坐上马车,故意探出头来大声地嘱咐几句,在大家羡慕的目光里,扬鞭而去。
在饭桌上,孟星渊必然会认识几位洛阳城的权贵富豪。几杯酒之后,他就会那些人称兄道弟起来。然后,还会拿出几件新奇的小玩意来卖给他们。他拿出来的东西都是没有人见过的罕见之物,比如镜子、玻璃球、火柴什么的。
大家自然是又惊讶又佩服,纷纷不惜高价购买。收钱以后,孟星渊必定会说这就算是买家为穷苦人们的捐赠。孟星渊对自己这样的行为美其名曰:为穷人们筹集粮款。
买到了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又落了一个关心穷苦的美名,贵族富豪们都很高兴。一时之间,洛阳城上层的人们,也都以认识孟星渊,买过他的东西为自豪。
年轻的公子哥们,也放弃了黄金珍珠之类的普通财宝,而是以拥有多少件买自孟星渊的东西来斗富。据说,现在最风光的是一位王爷最小的儿子,因为他有一架从孟星渊手里买到的望远镜,可以看清楚几百步远的东西。城里最大的当铺的老板要花三万俩黄金来买,那位小王爷都没有舍得卖。
更是有数不清的大户人家,委托了媒婆来提亲,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孟星渊。用那句“把门槛都踏破了”来形容,都不为过。
各个楼坊的头牌姑娘,更是托人带话带信,只要是孟星渊肯光临,分文不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随着被邀请的次数越来越多,孟星渊连去粥厂的时间都没有了,索性就交给了王梦儿去全权管理。
阿凤见孟星渊现在把吃饭喝酒当成了正事,也多次劝说过他。孟星渊却说:“我这也是为了穷苦人们嘛。只有有了钱财,我才可以给他们买米买柴,才可以继续开设这个粥厂,对不对?”
阿凤只有无奈地叹一口气,继续变出一些稀罕的东西,交给孟星渊去结交权贵。
有一次,一位信奉道教的富翁,对他是连连夸奖,频频敬酒。借着酒劲,孟星渊说:“不瞒你说,我是可以请太上老君下凡来,和你一次吃饭的。”
富翁肯定是不相信的,他说:“哈哈,兄弟,你的身上有神奇之处,我们是知道的。可是,你要是说你能请老君下界,我们就不敢相信了。”
一起吃饭的其他人,也都摇头直笑。
“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微微一笑,孟星渊无所谓地说,“那要不要我把老君请来一次?”
“好啊!如果孟公子真的可以叫我们看到老君,我们就为公子的粥厂捐五百俩黄金!”
“一言为定!”
周围的人听说后,连饭也不吃了,都围了过来。其他人见这里这么多人围观,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人们越来越多,挤了个水泄不通。
“太上老君要来,我首先要亲自做一点吃的给他老人家。”孟星渊对围观的人们说,“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孟星渊跑到了后厨,把厨师们赶了出去,做了一碗长长细细的面条,端了出来。
在那个时代,面食统称为“饼”,面条必须投入汤中煮熟,所以被称之为“汤饼”。人们以前吃的都是片状的,对于条状的“汤饼”还是第一次看到,自然又是大为意外。
(在2002年10月,人们从青海省民和县的距今约3900年的喇家遗址中,挖掘出了一只蓝纹红陶碗。在这只碗里还发现了好像“面条”的东西——呈米黄色,粗细均匀,直径约3毫米,长度约500毫米。专家们经过分析认为,它主要由粟(小米)和少量的穄(糜子)制作而成。
所以,作者此处的描写,并不是胡编乱造。)
孟星渊故意把面条高高地挑起来,叫大家看到,又装模作样地说:“这可是刚刚出锅的,要凉一凉才好给神仙吃。”
接着,他还要人们往后退一退,不能距离神仙太近了。最后,他一个人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阿凤,”孟星渊用最轻的声音说,“为了粥厂的米粮,你一定要帮帮我呀。”
“我怎么帮你?现在是白天,我不能现身的呀。”
“不用你现身,帮我幻化出一幅太上老君的模样出来,就可以了。”说这话的时候,孟星渊闭着眼睛,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好像在做法事一样。
“这个没问题。可是,那碗面条怎么办?”
“你不用管面条的事了,按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虽然很反感孟星渊现在每天吃吃喝喝的状态,但是为了穷苦人们和粥厂,阿凤还是帮助了他。
于是,一位须发皆白,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的“老人”出现在大家眼前。这位老人还在孟星渊的对面坐了下来,面带微笑地和他交谈着。
周围的人们惊呆了,全都跪了下来,脑袋磕在地上,再也不敢抬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孟星渊才说:“大家都起来,起来吧。太上老君已经回天庭去了。”
这时,人们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孟公子,你太了不起了!”富翁一把抓住了孟星渊的手,“我明天就把五百两黄金,送到府上去。”
“好说,好说。”孟星渊站起身来,端起盛面条的碗,大声说:“这可是神仙吃过的,我送给大家了。”
说完,他把手一扬,碗里的汤汤水水被泼了出去,落在众人的头上。大家惊奇地发现,碗里只有汤水,却连一根面条也没有了,又是一片惊叹之声。
“这可是神仙的恩赐,”孟星渊说,“要是想感谢神仙,大家就为穷人们捐出一份爱心吧。”
听了这话,人们争先恐后地拿出了所有的钱财,放在了孟星渊吃饭的桌子上。
孟星渊神奇的举动,被人们添油加醋地传播开来,甚至连“他就是太上老君下界”的说法都出现了。
刚刚回到家里,阿凤就迫不及待地说:“我一直忍着没有问你,碗里的面条到底去哪里了?”
“蜂蜜含有淀粉酶,可以水解淀粉。”孟星渊带着得意地说,“我只要在碗里提前放入蜂蜜,然后故意拖延一点时间,面条就会被蜂蜜水解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哈哈,你就会耍这些小聪明。”
“小聪明?”孟星渊不高兴了,“难道这近千俩黄金,靠小聪明就可以募捐来了?”
"就算你是为了买米买柴,我还是不喜欢你这样子。你太高调了,树大招风,千万要记住这句话。“阿凤又一次规劝他。
“这有什么?”孟星渊很是不以为然,“我比他们领先了近俩千年,再加上你的存在,谁还会难为到我?”
孟星渊依旧是我行我素,频频地出入饭庄楼坊,享受着男人们的称赞,和女人们爱慕的目光,对粥厂的关心也是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