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分析的不错,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别忘了,你们现在都在我的国家。”广德有些恼羞成怒了,“我随时可以要了你们的命的。”
听到这句话,班超的冷汗都下来了,他知道广德说的没错。
“是吗?”孟星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是打算命令外面的守卫和士兵来杀我们吗?”
一个刚刚灭掉别的国家的国王是不在乎杀几个人的,广德恶狠狠地说,“我们还杀不了你们吗?来人呀!”
没有一个人进来。
“来人呀!你们都聋了吗?”
依旧没有人进来。
“萨阿妲蒂,”广德对古丽仙说,“你出去把那些该砍头的家伙叫进来!”
原来,古丽仙是假名字。这个女子的真名叫萨阿妲蒂,是幸福的意思。“古丽仙”代表的意义是花园。
萨阿妲蒂领命跑了出去,却再也没有回来。广德彻底发怒了,他急匆匆地赶到了门口,刚要破口大骂,却被惊呆了:他看到萨阿妲蒂和所有的守卫都昏迷在地上了。
不用多说,这肯定是阿凤做的了。
“现在,是你们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你们?”孟星渊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广德身后。
广德被吓了一大跳,出了一身的汗。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们谁,谁也不要……杀了谁。我们坐下来好好……好好地谈判吧。”
“你想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广德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汗水,“谈判,诚心诚意地谈判!”
“好,可以谈判是最好的了。”孟星渊的语气里带着威严,“我们给你俩天的时间去准备。俩天以后,你要用嘴隆重的仪式,去接我们谈判。”
“一定,一定。”广德不住地胡乱点头,“仪式,肯定是最隆重的,请相信我。”
在回去的路上,班超忍不住埋怨说:“你刚才就应该直接强迫广德和我们签署条约。要是他俩天以后反悔了,我们怎么办?”
“大人,请饶恕我擅自做主的罪过。”孟星渊先是深鞠了一躬,又说,“那个萨阿妲蒂肯定把鄯善国国王用儿子做人质的事情告诉了广德。广德却一直没有说出来,这说明他的诚意还是不够的。而且,匈奴的使者也在西城,我们要看到广德亲自下令杀了匈奴的使者,才算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所以,我才没有逼迫他立刻和我们签约,而是给了他时间去思考和选择。”
孟星渊是自己的心腹,这几句话也很有道理,班超也十分同意。他说:“要是接下来广德再对我们不利呢?”
“大人尽管放心,”孟星渊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管他们再出什么难题,我都有办法应付的。”
送走了班超和孟星渊,广德受到了匈奴使者和巫师(于阗国的巫风兴盛,所以巫师地位很高)的蛊惑,果然反悔了,也对班超的小队蠢蠢欲动起来。
巫师对广德说:“你居然想去归顺汉朝,天神已经发怒了。汉朝的使者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你们赶快把它弄来,我要用它来祭祀天神!”
广德不敢不从,却也没有脸面亲自来要,就派了自己的宰相私来比,前来给班超讨要。
私来比也不敢违抗国王的命令,就硬着头皮来找班超了。
班超听完了私来比的意思,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看了看孟星渊。
“区区一匹马,贵国的国王想要,我们务必是要给的。”孟星渊开口说,“不过,这匹马也算是一匹宝驹了,还要请贵国的法师亲自来取的好。”
虽然不能把马牵走,也算是把事情办好了大半,私来比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回去复命了。
于阗国的巫师听说如此,不由得心花怒放,以为班超和孟星渊害怕了。要是自己可以在他们的手里把马取走,定会大大地出一番风头。所以,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第二天,巫师兴高采烈地和私来比一起来牵马。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国王会如何赏赐自己了。
巫师进了班超等人住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被几个军士按在了地上。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于阗国的……”巫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刀砍下了脑袋。
私来比双腿发软,连逃跑都跑不动了。班超一声令下,几个军士就把他绑在了木桩上。
“你身为一国的宰相,不为国为民考虑,却要听从巫师的装神弄鬼。该不该打?”班超拎着皮鞭,威风凛凛地站在私来比面前,义正言辞地问。
“该打,该打。”私来比已被吓破了担子,都不敢和班超对视,不管班超说什么,都是连连附和。
“好!你都认为自己该打,那我就替你打了吧。”班超高高地举起了皮鞭,用力抽了一鞭子。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一道血痕出现在私来比身上。
班超继续用力地抽打着,一直抽打了上百皮鞭,才停下来。私来比差点没有被活活打死。
集合了所有的三十六人,班超提着巫师的头颅去了广德的宫里。
把巫师的头颅丢在广德面前,班超指着他高声说:“你为了别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要杀掉一匹名贵的宝马,是为仁;你是一国之主,却不考虑本国的子民,而是屈膝于匈奴人,此为不义;你得知了我们的来访,却装模作样,故意不招待我们,失了一个国家的礼节,是为不礼;你身居高位,不能深度思考,却听从一个巫师妖言惑众,是为不智;你明明同意了和我们谈判,却又派人来难为我们,是为不信。你这样一个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的人,怎么可能统领好一个国家呢?”
就和孟星渊猜想的一样,萨阿妲蒂把班超和孟星渊等人在鄯善国,一夜之间烧杀三百多名匈奴人的事告诉了广德。广德早就对此感到恐惧,又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班超一身正气,满脸怒容,更加地惶恐不安。
“请息怒,请息怒。”广德顾不上一国之主的脸面了,几乎是乞求说,“请相信我,我真的是诚心诚意地要归附贵国的。”
“诚心诚意?”班超反问说,“可是,我怎么连你的半点诚意都没有看到呢?”
“我马上,马上就给你看我的诚意。”广德不敢再有半分犹豫,赶紧下令,叫人去杀了匈奴的使者,还要把他们的头颅全部带回来。
他还要把萨阿妲蒂也一起杀掉,却被孟星渊制止了。
孟星渊清楚,萨阿妲蒂不过是一颗棋子,是一把长刀。她只能听从别人的安排,而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从某种程度来说,萨阿妲蒂这样的人,是十分可怜的。
很快,匈奴人的首级被送了上来,还在不停地滴着鲜血。
“现在,你们总可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孟星渊从广德的话里,听到了一丝丝讨好的意味。
“不错。”不错满意地点点头,“我们可以开始正式的谈判了。”
其实,谈判的局势和走向已经确定了。时间不久,班超和于阗国国王的谈判就“顺利”完成了。
为了不把关系弄得太僵,班超又拿出带来的珍宝,分发给了广德和于阗国的大臣们。广德的脸上终于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随着鄯善和于阗俩国和汉朝恢复了中断六十五年的关系,其他西域各国国王纷纷把自己的儿子或者亲人,派到了洛阳城做人质,以此来显示自己的诚意。
看到自己开创出了这样的局面,班超都要流眼泪了。距离实现自己在西域封侯的誓言,肯定也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