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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猫

位于默默亚特东南角的羁旅者公会,一直都是王都人流量最大的景点之一。

作为王都内唯一能和贵族府邸比体积的建筑,默默亚特公会的建造人可谓是下足了本钱,将原定图纸中只有酒店规格的公会硬生生扩建打造成了广场的大小,还盖了足足三层。

纯白色的大理石外观,几乎有城墙一半高度的宏伟体型,墙壁上一圈又一圈不厌其烦重复的精致的浮雕艺术,让这座颇有年代的建筑充满古典的厚重感。

哥特式的外观设计在不声不响中消去了公会本该带有的烟火气,使其看起来甚至有了几分教堂的庄严。

尤其是顶端那一尊单脚站立,作飞天状的天使金像,双手高高举起,不知是不是偶然,此刻看去正好将太阳捧在了手中。

耀眼的阳光刺得帕西法尔双目生疼。

公会外的大街上也有许多小孩嬉戏追逐,玩着扮演羁旅者的游戏。看起来羁旅者在这里人气挺高。一旁的家长们也只是微笑地看着,不曾上前打扰。

但这样的美好观感在帕西法尔进入大门的一瞬间就被摧毁了。

“唔——”

空气中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气味,混杂着浓重的男人汗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让帕西法尔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内部的设计和外部的庄严毫不相称,简直是酒吧的装潢,大把大把简陋的木质圆桌和长椅随处摆置,整整占据了大厅内一半的面积,却仍座无虚席,躺在长椅上的,拍着桌子喷口水的,手舞足蹈吹嘘着的,可谓是众生百态应有尽有。只有前台处没有桌椅,人们大排长龙,摩肩接踵,看起来都是来交接任务的。

可惜等待的队伍并不太安宁,时常有推搡和打骂甚至大打出手的事情发生,但所有人对此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

帕西法尔的出现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毕竟相对于这里看起来基本三五十岁的大叔大爷们而言帕西法尔显得过于年轻了,单薄的便衣和长袍与在场众人的皮革、铠甲相比也过于格格不入,但这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下一刻大家就都各自回到原本的状态,该吹牛的继续吹牛,该动手的接着动手。

“哎,又是新来的吗?”

“八成啊,一看就是个装老的雏儿。”

“估计又是哪家的少爷闲着没事想当当英雄什么的。”

“切,老子们辛辛苦苦拼命的事这种细皮嫩肉的小东西哪里受得住,我赌他下一次过来就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没出息的样子了。”

“别介啊,你看,这种人傻钱多的主,说不定,咱还能弄点好处什么的。”

“兄弟你脑子挺活络嘛。”

“那是啊,哈哈。”

诸如此类缺少营养的谈论,虽然应该不是故意想让他听到但好像也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帕西法尔默默地尽收耳底,随便找了个前台的队伍排了起来,让自己尽量不引人注目,顺便继续观察环境。

这里也依旧遵循着赛斯忒喜欢跟墙过不去的传统,把一面墙改造成了一张巨型的公示板,上面参差不齐地贴满了各式公告,大部分都是任务,不过隔得有点远,帕西法尔还没有齐序的远距视力。

大厅的角落里有上楼的螺旋形台阶,但却没有任何人踏足。

前台一共有十个服务点同时迎接海量羁旅者,但却仍稀释不了拥挤的人海。

有三个服务台前倒是人流稀疏,但却没什么人敢光顾,与同事们的热火朝天相比显得十分冷清。

“魔法师专用吗……稀有人才真是到哪里都有人爱啊。”

帕西法尔想起了齐序,无意识地扬起嘴角笑了笑。

不过打打杀杀的事情也不适合齐序,就这样挺好。

帕西法尔一边脑补着和齐序的日常一边回忆着半个月来翻阅的书籍内容与修炼的场景,身前的长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缩短了。

终于轮到了帕西法尔。

“事情?”

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头也不抬,冷冷地问道,手中的笔仍在不停写着什么东西。

“您好,注册羁旅者身份。”

帕西法尔也尽量长话短说。

服务员小姐还是毫无情绪波动,从抽屉里随手抽出一张表格拍到帕西法尔面前,淡淡道,“填好这张表,再付十枚银加仑。”

帕西法尔听话地拿笔,安静流畅地写完,随手将十枚银币排在桌上。

“十枚银加仑,应该是很大一笔钱了吧?”

……

住进黎泽家第二天,在维克多和帕西法尔刚刚练完正中场休息时,黎泽问过自己:

“帕西,你们随身应该没有带钱对吧?”

“啊?”帕西法尔先是理解了一下“钱”的含义,接着便点头承认道,“是的,因为刚从老家出来,我们只拿了老头子给我们的东西。”

维克多还在这里,只能说的模糊不清一点了。

“诶,帕西很缺钱吗?”维克多不出所料插入了话题,拍着胸脯热心道,“如果你急需钱的话我可以先资助你一点的,至少五十个金加仑以内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金加仑,是什么东西?货币的名称吗?

帕西法尔一边在心中疯狂践踏着无知的自己一边笑着回绝了维克多的善意。

黎泽也让维克多不必如此,“我虽然也不怎么富裕,但还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应该暂时够帮帕西他们的了。”

看起来黎泽是打算卖掉自己的某些东西来资助帕西法尔和齐序,这让帕西法尔有些受宠若惊,在流放地,选择是否要放弃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能称得上战略性的抉择。

而帕西法尔也不允许自己成为他人的负担。

“没关系,老头子在我离开前给我了一小袋能换钱的石头,应该能有点用。”

“石头?”

黎泽与维克多面面相觑,不太能理解帕西法尔的抽象描述。

“好像是装饰用的,据说很值钱。”帕西法尔苍白地补充着。

“石头?鹅卵石之类的吗?”

维克多想着,貌似确实是有做这种生意的商人,但人家那都是一车一车的石头算钱,一小袋能顶什么用吗?

可能是不想劳烦到别人才选择咬牙硬撑的吧?

维克多在心中暗暗点头认同自己的观点,表示自己一定要好好帮帮人家,遂一拍胸脯豪气道,“那你就卖给我吧,我可以出十倍价钱。”

“你要买吗?”帕西法尔喜出望外,“不用十倍这么夸张,你能要就很好了。”

帕西法尔让齐序去屋里取袋子,而维克多则继续豪气万丈地表示说定十倍就十倍,就当是友谊的证明。

不一会儿齐序就拿出了袋子,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一股脑地将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就是这些石头。”齐序呆萌道,“希望你能用得上这种东西。”

骄阳下,一袋子拳头大的宝石在地板上咕噜噜地滚来滚去,仿佛市场上最廉价的玻璃球,在熊熊烈日的照耀下闪烁出五彩斑斓的光,似乎要亮瞎在座各位的狗眼。

黎泽:“(-ω-;)……”

维克多:“Σ(☉▽☉“a……我可能需要先回家取点钱……”

……

“写完了。”帕西法尔轻声提醒服务员小姐。

服务员小姐终于抬起了头,双眼快速地浏览了一遍表格确认无误,便朝角落里的一扇门指去。

“去那里做最后的登记吧。”

帕西法尔点头致谢,乖乖照办。

最后的步骤比想象中简单,无非便是确认一下心理健康,成为羁旅者的原因,和是否出于自愿,之类的流水账。

唯一的小插曲便是需要为帕西法尔画一张面部肖像时需要帕西法尔摘下兜帽,帕西法尔照做,然后便惊到了负责绘画的画师。

“好帅o(*////▽////*)q~~”少女画师发出了没出息的声音,让帕西法尔脸红了一下。

平心而论,帕西法尔也确实算是个五官端正,面容清秀的青年,只是一路上都被齐序和维克多死死比了下去,现在战斗力天花板一消失,帕西法尔的社会地位貌似一下就提高了不少。

最后等待片刻,便顺利拿到了羁旅者守则书册和个人羁旅者的身份证明,是一块银色的怀表。

怀表的表面刻着一片羽毛般的图案,最下方刻着帕西法尔的名字,这意味着从此刻起帕西法尔便是一名真正的一翎羁旅者了。

怀表内部是羁旅者本人的小型肖像画,画工可谓是栩栩如生,边缘处同样标注着自己的名字。

“但是这个爱心的背景是怎么一回事?羁旅者公会的规定吗?”

帕西法尔表示自己果然无法理解外界的某些规定呢。

但这都不重要了,这块银表的到手,意味着帕西法尔终于摆脱了无社会身份者的尴尬地位。

羁旅者公会和神殿是唯二的世界性组织,在几乎各个城市都设立了自己的分部。

而和管理严格的神殿势力比起来,羁旅者公会对于成员的身份地位可谓是毫无要求,只要填好最基本的信息就能得到认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而“羁旅者”这一身份本身便具有社会合法性。

在位于修耐泽尔的羁旅者公会总部通信困难的情况下,各个分部间的独立性自然而然地到达了巅峰时期,大家彼此合作却互不了解,别的分部的成员在自己这里也能得到同样的权利,但自己却不需要对来者有任何多余了解,这样的环境给了帕西法尔大好的浑水摸鱼的机会。

思索间帕西法尔随手推开画室的门准备离开,却在走出的第一步就被什么东西绊到了脚。

帕西法尔下意识调整姿势找回平衡,回头便看到一名中年男子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堵在门前,翘着二郎腿一副“老子等你好久了”的表情。

中年男子似乎有点意外帕西法尔的身手,而帕西法尔则更在意他胸前的银色怀表。

两片羽毛,二翎羁旅者。

正当帕西法尔准备转身离开假装无事发生时,中年男子却直接站起身来拍住了帕西法尔的肩膀。

帕西法尔礼貌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满脸黑短胡茬的男子眉毛直接拧成了一团,气势汹汹地指着帕西法尔说道,“莫名其妙地踢了老子一脚,不觉得应该有什么表示表示吗?”

满口黄牙间喷出烟草味的臭气,让帕西法尔只想咳嗽。

“从逻辑学上讲,应该是你绊倒了我,”帕西法尔认真道,“而且,这里原来明明没有椅子的,是你故意搬来坐着等我出来的吧。”

“你说什么?”中年男子闻言直接炸毛,按着帕西法尔肩头的手更加用力,大声嚷嚷道,“你是想说老子故意找你茬吗?小子给我说话小心点,不然容易惹到你惹不起的人啊。”

说话间,大厅间有几个男人似乎也刚刚察觉到了这里的事态,动作自然地接近了这里,而其他人似乎对此毫无察觉。

或许察觉了,但是懒得管吧。

真是和流放地的人们截然不同呢。

“都是刚刚谈论我的人,只有一个二翎,其余都是一翎。”帕西法尔扫了一眼中年男子和正在接近的人,判断到。

其中看似为首的男人站到了两人中间,似乎很好奇地询问两人发生了什么。

中年男子顿时一副吃了天大苦头却难以伸冤的模样,向对方大声诉说自己正好好休息着却突然天降横祸,这个年轻人不讲道理还要反咬一口的悲惨故事,在这咬牙切齿的口吻和唾沫横飞的场面下,帕西法尔也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中年男子絮絮叨叨了半天,听得为首男人连连点头,最后以一种“兄弟你怎么能这样”的苦大仇深的表情对帕西法尔说道,“朋友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你好端端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前辈,就算事出有因,你也应该尊重他嘛。”

“那真是抱歉,”帕西法尔微微欠身致歉,起身问道,“所以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你看你,这就不懂规矩了吧。”为首男子啐了一口牙,严肃道,“到底是你撞了人的不对,不好好赔偿人家就想走,这怎么行,你说是不是?”

“我并没有撞他。”

“怎么可能,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道歉?要真是这样他又干嘛偏偏找你下手是不是?他到底是你前辈,不管谁对谁错你就应该尊重他,对不对?”为首男子一发致命三连,说的帕西法尔眉头都挑了起来。

“这样吧,”为首男子大手一挥,决定道,“我在这儿好歹还有几分面子,你就赔他几个银加仑,也甭道歉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怎么样?”

帕西法尔瞅了瞅中年男子,又瞅了瞅为首男子和他的同伙们,摸了摸下巴,认真自语道,“让我想想,我好像在书上看过这种事情,这是叫……‘碰瓷’对吧?”

“你说啥?”为首男子没听清楚。

“没什么。”

帕西法尔淡淡道,将手放在中年男子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上。

“那朋友你看这件事——”

为首男子以为手段成功了,忍不住喜上眉梢,谁知话音未落,自己的兄弟忽然莫名其妙从地面飘浮了起来,不,不对,不是飘浮,因为下一个瞬间他就被一下扔到了大厅的地板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跟地面接触的肢体发出了“咔”的一声脆响,似乎断了几根骨头。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你——”

为首男子刚刚开口,帕西法尔转身又是一记手刀,从为首男子盔甲的缝隙处直接插入,男子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一招切中了心房,痛的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抽搐惨叫。

剩下的三个队友终于也反应了过来,纷纷拔出自己的武器。

这一幕终于吸引了大厅内众人的目光,但却没有一个人有上来劝架或帮忙的意向,而是纷纷看戏,有些人甚至吹起了口哨,开始鼓掌喝彩。

二翎的羁旅者比自己想的还弱,帕西法尔心头安定,转身面对朝自己冲来的三人。

四人之间的距离转瞬即逝,彼此仅有一步之遥,但帕西法尔丝毫不惧。

“贴身战用长兵器,真是自信……”

帕西法尔想着,重拳向其中一人面门打去,身体则乘机躲过其他两人的刺击。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被打中的那人顿时脸上开花,武器脱手飞出,面颊向内凹陷,口鼻流血,鼻子干脆偏向了一边,甚至连牙都被打飞了两颗,模样凄惨至极。

“不对劲。”

帕西法尔却立刻收回了手,感到手感的不对。

来者似乎在被他击中前就失去意识了。

但帕西法尔还没来得及细想,身后就又传来两声惨叫,剩下两个帮凶就像被人从各自身后一掌打晕一般翻出白眼晕了过去。

这一套操作让帕西法尔不明所以,在旁人眼中却被看成帕西法尔的神乎其技,众人纷纷为他喝彩,热闹的像过节一般,但也仅仅持续了一会儿热度便退散了下来,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仿佛一直无事发生。

“这是帮戏精吗(⊙…⊙)……”帕西法尔无力吐槽。

但他很快就开始注意到晕倒的三人身上的红肿部位,看上去像是被钝器打的。

在脑海中设想出“隐形武器”的来时方向,帕西法尔一点点想象着,目光随之移动,最后汇聚到了大厅的窗边。

宽大的窗框上,一道人影正倚靠着窗边。

少女穿着洛丽塔风格的戏剧服装,泾渭分明的红蓝配色着实吸人眼球,深黑色的礼帽上插着数根玄色的羽毛,宽大的帽檐遮住了少女的脸,只露出少许和长靴同色的深棕色短发。

少女手托着一架小巧的竖琴,比起羁旅者更像是位吟游诗人。

帕西法尔逐渐接近对方,但少女似乎对此毫无察觉,虽然身旁并没有观众,但她还是投入地弹奏着竖琴,轻轻地吟唱着:

“诺尔托雷德,巨人的,祖国;诺尔托雷德,已没落;

诺尔托雷德,火焰的,帝国;诺尔托雷德,已堕落;

诺尔托雷德,鲜花的,天国;诺尔托雷德,已荒漠;

我们吟唱着,诸神的,颂歌;磨刀霍霍的,弑神者;

我们流传着,世间的,传说;最终留下的,是什么……”

不知是不是巧合,当帕西法尔终于走到少女身边停下时,少女也正好唱完了她的诗歌。

帕西法尔微微欠身,鞠躬道,“谢谢你。”

少女似乎这时才发现身边有人,放下手中的竖琴,目光依旧看向窗外,任由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渲染一层金边。

“不客气,”少女缓缓开口,声音如清泉般轻灵,“举手之劳。”

谁知帕西法尔忽然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诶,是女生Σ(?Д?;)?”

“噗——”

少女瞬间破功吐血,诗人的气质顿时荡然无存。她身躯颤抖,气急败坏伸手抬高了帽檐瞪着帕西法尔,涨红着脸气恼道,“什么意思,我看起来很不像女生吗?!”

少女面容姣好,如陶瓷一般精致,只是蓬乱如海草的头发四散开,几乎挡住了眼睛。

此时少女对帕西法尔怒目而视,腮帮子气的都鼓了起来。

“呃,不是……”帕西法尔尴尬地连连摇头,试图辩解道,“只是第一眼看过去不太像女生……”

“第一眼不像女生……”少女喷出一口鲜血。

“啊,不是不是,”帕西法尔头摇的更快了,“只是身体的轮廓不太像……”

“身体轮廓不像……”少女红着脸捂住胸口,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呃,这个,就是,呃……”帕西法尔彻底没辙了。

要不还是直接道个歉吧……话说下跪有用吗……还是要磕个头什么的……

帕西法尔胡思乱想间,少女终于渐渐恢复了情绪,用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重新拿起了竖琴。

“真是个失礼的家伙。”少女这样评价着。

“啊,真是抱歉,我……”帕西法尔挠着头尬笑着。

“算了,没关系了。”少女扶额调整了会儿心态,将脸上的红晕渐渐压了下去,变成了最初见到时的模样。

“啊,你没事就好。”帕西法尔还在不住地道歉,“还是多谢你出手相助。”

“你这个家伙啊……”

少女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抵住帕西法尔的额头停下了他的不断鞠躬,凝视了他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帮你吗?”

“嗯?”帕西法尔歪着头眨巴眨巴迷茫的眼睛表示不知。

少女微微一笑,充满神秘感地招手示意帕西法尔靠近。

帕西法尔也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将耳朵靠近少女。

少女贴在他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轻轻地说道:

“因为……我喜欢你——”

脸颊忽然被什么软糯的东西轻触了一下,一阵温热和湿润的触感毫无防备地冲上了帕西法尔的大脑,惊得帕西法尔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诶……诶?”

帕西法尔起先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条件反射地向后躲闪,而当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亲了的事实之后,一阵热气终于爆发式地冲出了帕西法尔的天灵盖,直刺激的他面红耳赤,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扑克脸瞬间消散。

而少女却灵巧地翻了个身,拿着竖琴轻盈地纵身一跃,像猫一样从窗口跳了出去。

“——的眼睛。”

少女的最后三个字这时才从她笑盈盈的口中吐出。

可怜此时的帕西法尔还没能够回过神来。

“我很喜欢你那双眼睛哦,和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暖暖的,发着光,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似的。”少女向帕西法尔行了一个吟游诗人的欠身礼,捏住帽檐下压盖住了脸,藏住了自己的表情,礼貌道,“我叫安森,安森·黎贝卡,很期待和你的再次相遇哦(?ω<)☆。”

安森直起身子,眨了眨右眼向帕西法尔抛出个卖萌的表情后便灵活地钻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如同钻入黑夜的野猫,无迹可寻。

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帕西法尔满脸的黑人问号,无所适从地僵在原地。

一阵风吹来,卷起了安森不知何时平放在窗台上的纸张,飞在半空,被帕西法尔轻轻地接住。

纸上是娟秀的文字:

“传说这世上的第一位羁旅者是天使的一员,他为了探索这世界全部的未知与美好,穷尽一生踏遍远方,最终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逝去,成为了第一位死去的天使。死后的天使,羽毛飘落到世界各地,化为了无数向往自由的飞鸟,永远地翱翔在天空。为了纪念这无名的先驱者,从此所有的羁旅者皆以‘翎’标示自己。”

默默读完,帕西法尔终于回过了神来,将纸张对折藏进了衣服中,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旖旎念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晕厥不醒的找茬五人组,叹了口气,从大门慢步离开。

“估计得躺半天才能醒。”帕西法尔估算着,有点可怜这帮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倒霉蛋们,不过想想他们也是自食其果,不值得同情。

从那以后帕西法尔再也没见过这五个人,他不在乎这些人,所以也从未知晓,他们在醒来忿忿不平地离开公会大厅后不久便被离奇杀害,死在了默默亚特某个胡同的角落里。

像是被人用某种利刃直接砍下了头颅,伤口平滑,身首异处,一击致命,只是鲜血撒的到处都是,死状血腥骇人。

幕后故事:

帕西法尔:“明明是架空世界,为什么会有哥特式和洛丽塔这种东西∑(O_O;)?”

作者:“我也不想啊,这种东西就是描述不出来嘛,只能放个成品过来将就一下啦┐(-??;)┌!”

帕西法尔:“我觉得不行(??灬??)。”

作者:“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听我的,这件事不需要商量(=゜ω゜)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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