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靠近外墙的窗户突然传来击打声,把所有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陆言夕深吸一口气,手上悄悄地捏了一把刀,轻声应答:
“谁?”
“嘭!”
窗户应声打开,一道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陆言夕拔刀就刺,但速度却赶不上那个人,反而被那人绕到身后钳制住了双手。
“阿夕,你不记得我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言夕本能地感觉到心底一阵痒。
月落可反应过来了:“阿衍公子,我们小姐可是救过你性命的,你今夜来究竟想做什么?”
阿衍松开陆言夕,一边去把窗户关好,一边吊儿郎当地回复:
“没事,就是来看看旧友而已。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陆言夕把眼一横:
“你都听到些什么了?说!”
阿衍咧开嘴:
“没什么,就是榕树下的话都听了个干净而已!”
“什么?你……”
陆言夕万万没想到,今夜除了她得知到这可怕的真相,还被一个不知底细的外人听了去,“我没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啊……”
阿衍摊开手耸耸肩,一脸无辜:“那阿夕的功夫可得再练练了,万一让别人欺负去怎么办?”
“你闭嘴!”
陆言夕又掏出刀子对着他,“你听了人家家里这种秘密,也不怕被人杀人灭口?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把底细交代清楚,我就剁了你!”
阿衍闻言,低头嘀咕:“那也得你有本事!”
他一抬头,对上陆言夕的怒目,他又瞬间改口:
“算了算了,我说吧!现在的我只能告诉你,我对陆家私事没有兴趣,对薛氏与你的私仇更没有兴趣,只不过对陆家军有点兴趣而已,今夜听到也只是凑巧,又看到救命恩人你在那偷听,于是我也跟着听了一会,绝对没有其他意思!再说了,其实你过两天就可以知道我的身份了哦!”
“说了等于没说!我凭什么相信你?”
陆言夕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唉,算了,我想你也是个好孩子,你不会害我们小姐的对吧?”
苏姑姑叹了口气,一心惦记着刚刚说到一半的事儿,试探性地问阿衍。
阿衍不假思索地回答:“那是自然。”
“好,老奴信你。”
苏姑姑点点头,转头问陆言夕,“他知道都知道了,武功又那样高,小姐也奈何不了他。我看他是个好孩子,他也说了过几天会交代身份了,你不如先别在意这件事了,赶紧跟姑姑说说你刚刚说的是怎么回事吧!”
陆言夕一听到这个,顿时又红了眼眶,说不出话来。
阿衍一摆袖:“不就是继室联合老夫人杀了原配正室吗?说得好像别人没经历过母亲被人合谋害死过。”
“什么?”
苏姑姑颤抖了,“小姐听到的……真是这个?”
陆言夕还是说不出话,流着泪点点头。
“混帐东西!”
苏姑姑差点叫喊起来,被月落强行按住,“老奴就觉得这事儿可能有蹊跷,但府里也不让说,没想到……没想到……真是如此啊!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是真的吗?”
“真……真的。”
陆言夕终于自己开口了,“是真的苏姑姑……我看见榕树下有人在烧纸钱,便偷偷跑过去看。我看见薛氏带着吴妈在给母亲烧纸钱,那些话,什么伙同老夫人害母亲之类的,都是薛氏亲口说出来的!还有……还有弟弟罚跪祠堂那件事,也是薛氏搞出来的!还有安排我跳舞献媚,也是薛氏的阴谋!全都是!”
说完,她又是一次泪水决堤。
苏姑姑和月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
阿衍静静掏出了一条藏青色方巾,递到陆言夕面前:
“别哭了,擦擦吧!你要是倒了,正合某些人的心意呢!”
陆言夕看了阿衍一眼,突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个人扑进了阿衍的怀抱里,弄得阿衍有些手足无措。
苏姑姑和月落也在确认真相后瞬间泪流满面,苏姑姑泪眼婆娑地望着情绪失控了的陆言夕,拉起月落往陆言靡的卧床走:
“咱……咱们先进去看着小小姐,也许阿衍能照顾好大小姐。”
小厅里只剩下阿衍和陆言夕了。
阿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陆言夕的肩膀,轻声安慰:
“别怕,你还有很多爱你的人呢……”
半晌,陆言夕抬起头,泪眼汪汪地望着阿衍:
“你刚才说,你母亲也别人合谋害死了?”
阿衍一愣,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
“是啊,不然我也不至于落魄到要被人四处追杀了。”
陆言夕略微思索了一下:“那你家……不会是京城颇有权势的人家吧?感觉这样的戏码,都该诞生在大宅子里。”
“嗯,算是吧。”
“你娘是原配正妻吗?”
“不是,”
阿衍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来,“其实她本应该是的。她跟我父亲算是青梅竹马,很早就私定终身了,父亲早早就许诺要娶她为妻了。不过……你也知道,大户人家,私定终身可不作数。”
“所以……你父亲和母亲是被拆散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