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医生这么说,两人都默不作声。医生缓缓说道:“里面的病人情况很稳定,只是脑袋受到撞击才晕倒的,现在基本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病人还需要休息,现在只能一个人进去,待一会儿。”
“我进去!”“我进去!”吴得志与罗多多颇有二虎相争之势。只听那个医生悠然地说道:“到底你们谁是她的瞎子哥哥,叫什么吴的。她叫的就是这个名字。”“就是我!”吴得志一马当先,当仁不让地走进房间,罗多多纵然不满,也无可奈何。
吴得志进去的时侯,小薇的头上还蒙着纱布,但是,她听出了吴得志的脚步声。“是吴大哥吗?”她轻问。吴得志心一酸,走上前握着她的手:“小薇,是我!”小薇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地感到一个影子。这就是她心目中的瞎子哥哥了。
吴得志抚摸着她的额头,关切地:“小薇,不用怕。医生说你已没什么事了。后脑勺只是缝了几针罢了。”小薇也笑了:“吴大哥,你真好。小薇就知道你会来的。在我跌倒了之后,我就做了梦,梦见吴大哥回来了。”
“对不起,吴大哥让你担心了。这几天我确是失踪了。那是因为沉溺于研究香水罢了。那款香水叫华伦诺帝,我忙得昏头昏脑,直到杜若兰找到我才算回到人间。哈哈。”吴得志尽量说得轻松,他不想让小薇知道个中的危险,以免陡然令她伤心。
“原来如此,得志大哥果然是个至情至性的人。一旦专心研究,就什么也抛下,连小薇也不管了。”小薇表面说笑着,但神情中却透露着一丝的苦涩与嗟怨。于是,吴得志更是想起了罗多多的责怪,心里一阵难过:
“都是吴大哥不好!如果是担心我,小薇是不会分神跌倒的,是不是?”小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是小薇天份不够,老让罗先生操心罢了。不过,这样反而更好。因为我有预感,当我有事的时候,吴大哥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的!”
“这——”吴得志被小薇这种近乎执拗的傻笑弄得哭笑不得,但心里又不无温暖。“傻瓜!傻丫头!”吴得志不禁搔痒她的鼻子,小薇可爱的躲避着。幕地,他发现了她的眼睛似一片迷茫,完全是只凭感觉躲开他的手。
“咦,小薇,你的眼睛怎么了?”“我也不知道,看不太清楚东西。可能,这是脑振荡的后遗症吧。歇一会就好的吧。”小薇一脸的轻松,完全不在意。吴得志这才松一口气,蓦地,他又想到了罗多多的责难之处,不免心一紧,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小薇,得志哥有话要跟你坦白!”
“哎?得志大哥要跟小薇坦白什么,难道你做了对不起小薇的事啦?”小薇仍是那么调侃的神态,吴得志吞了吞口水,终于说道:“小薇其实,吴大哥不是——”就在这时,小珞进来了,她一下子就扑上来:“小薇,你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小薇摇摇头,脸带微笑:“小珞,你也来了?!”小珞狠狠地瞪了吴得志一眼,骂道:“我说过,小薇有什么事,我会找你算帐的。为什么小薇在医院了?你这混蛋,真无用!”吴得志一脸无辜,解释:“我一接到罗多多的电话就赶过来,并且告诉你了。”
“总之是你不对嘛,找什么藉口!”小珞蛮不讲理的样子。小薇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不用吵吧。你们见面没有一次不是吵架的,是不是?这是我自己不好,不应怪吴大哥!”小珞这才亲热地摩娑着小薇的脸蛋,以示呵护。
突然,她奇怪地注视着小薇,问道:“小薇,你的眼睛怎么啦?!”小薇茫然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道:“我也不知道什么回来,一醒来眼睛就看得朦朦胧胧的。”“对啊,我看你的眼就没有看我到似的。医生怎么说的呢?”小珞满腹狐惑:“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吴得志心感不妙,去翻小薇的眼睑,凑近她:“小薇,你看清楚我吗?”小薇睁着大大的眼睛,瞳仁大大的,只觉又一会儿小一会儿大,显然她也在努力凝视眼前的吴得志大哥。不过,她仍是摇了摇头,哽咽地道:“看不清,看不清。我是不是瞎了?”
“瞎了?”吴得志和小珞均是深感惶恐。“那就快问问医生吧!”小珞焦急地说道,然后向门外跑去。此时,罗多多也进来了。他神色凝重地看着小薇,心里一沉。因为小薇完全没有反应的,显然,她看不到自己!
这一下,罗多多冲动地走过来了,他上前揪住吴得志诘问:“你看,这还不是你的错?小薇看不见,是你害她的,是你害她的!”“啊,罗先生,请你不要这样对吴大哥。”小薇在焦急制止,手慌脚乱地想去扯罗多多。
吴得志一时愣了,他生发了这样可怕的念头:如果小薇真的是瞎的话,那是因为她意外摔倒造成的。而她之所以摔倒,那是因为担心他!“你们不要这样,给都我出去!”在混乱不堪的时候,小珞带着医生进来了,大家都安静下来。
医生去检查的小薇的眼睛,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个后果。他顿了顿说道:“按理说,一个人摔倒,是不会将眼睛摔瞎的。我建议请眼科医生好好检查一下。”这样,大家自是心情沉重极了。因为明明说小薇摔倒没事,现却招来如此无妄之祸,岂不令人心痛?
只有小薇出乎意料的平静,微笑地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的。不用担心我的。我真的没事。”“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小薇谈谈!”小薇一脸的沮丧,她象大人一般自作主张地赶了吴得志和罗多多出去。两个男人对望了一眼,终于相约而同地离开。
好一会儿之后,小珞出来了。她的神色凝重,完全没有一丝笑意。吴得志看出麻烦了。“小珞,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了些什么?”吴得志急切地问。
小珞望着吴得志和罗多多,异常沉静的口气:“吴得志,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关于小薇的瞎子哥哥的事?”吴得志点了点头,说道:“记得,你恳请我继续在小薇面前作一个瞎子,因为那样小薇更加有依靠感。”
吴得志说完,瞟了罗多多一眼,以示自己确是无意存心欺骗小薇。罗多多一脸的糊涂与不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说话。“没错。我怀疑小薇这一回的眼睛看不见东西,是跟她心里对亲哥哥的负疚有关。”
“跟小薇的瞎子哥哥有关?”吴得志大为惊讶,小薇点头说道:“是的,刚才我问小薇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原因。很奇怪,她脸上反而有一丝高兴的样子,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看不见。她说,也许我瞎了也不会坏事,如果我的眼睛能换来我哥哥的光明,那就太好了!”
“你看,小薇是不是摔坏了脑子,所以才说出这种话?竟然心想自己的瞎眼了可以换回亲哥哥的光明!”小珞感到既可笑,又痛心!只有罗多多怒不可遏,不住地问道:“什么是小薇的瞎子哥哥?小薇会摔傻了?胡说!完全胡说!我是她的经纪人,制作人!小薇完全没事的!”
吴得志和小珞完全没有理会他。吴得志对小珞说道:“小珞,医生刚才对我们说了,小薇身体上是完全没事的。至于为何会看不见东西,我们让医生继续去寻找一下原因。但是,你说的我也觉得很可疑。让我去见一见小薇,和她谈谈吧!”
“嗯,记住你的身份。你作为小薇心目中的吴大哥,不只是仅仅是她的大哥哥好朋友,更是有代替她的亲哥哥的影子。你要明白你的角色。”小珞特意在提醒。吴得志点了点头。他又再走进了小薇的房间。罗多多完全被他们弄糊涂,只是喃喃地念道:“小薇会瞎?!”
“小薇!”吴得志看着一脸恬静的小薇,尽量也让自己显得轻松,不象心事重重。“小薇不用怕,医生说你的眼睛问题,只是一时现象,完全会好的。”可是,出乎意料,小薇摇了摇头,微笑地安慰说道:“吴大哥,不要安慰我,我没事。即使瞎了,也不是坏事。”
吴得志一听,差点以为小薇真的是傻了。于是,心里倏然难受。他坦白地说道:“小薇,其实,我老早就想跟你交待。我一直在欺骗你!”“欺骗我”小薇一片茫然。得志谆谆地说道:“小薇,其实吴大哥不是瞎子。”
“在你认识我的第一天,你误会了我是瞎子,八公是我的导盲犬,一切都只是误会。但吴大哥不是存心骗你的,请你不要介意。所以,请你明白,我是能看见东西的,我不是瞎子。”吴得志说完,心里忐忑不安的,又希望自己的坦白能换来小薇的释然与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