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是不是正如你所说,有同行看到华伦诺帝香水好卖起来,所以觉得奇货可居,先下手为强?”吴得志恍然。杜若兰迟疑了半晌,没法得出结论,她说道:“按理说,华伦诺帝只有我们一家在做,内情如何外人是很难知道的。所以,如果不是看准,很难会下决心使出这一手大手笔。我怀疑有条香水大鳄在盯着我们了!”
“哇,香水大鳄?”吴得志和葳葳乍惊乍呼。杜若兰这下终于微笑道:“现在我知道这条大鳄是谁了!”吴得志和葳葳都同时在问:“那个大鳄到底是谁?”杜若兰笑而不语,只是说道:“葳葳给我泡一壶上好的普洱茶。”
葳葳茫然:“杜姐你平时都不喝普洱的。莫非你想减肥啦?”杜若兰气定神闲:“谁说我喝的?这可是留给客人喝的!”葳葳不明就里,忙翻着安排行程的备忘录,连说道:“可是今天没有客人来访呢!杜总,难道你另有要约了?”
只有吴得志从杜若兰闪烁其辞的神态发现了端倪:“杜总莫非已有预料,今天会有大鳄找上门来?”“大鳄上门?那、那我们在准备什么?”葳葳开始手忙脚乱,杜若兰冷静地说道:“不需要准备什么,只管等佳客上门就是!”
“是,杜总。那我现在就准备泡好普洱茶。”葳葳的执行力倒是很迅速的,一下就跑出办公室去了。这时,杜若兰缓缓地说道:
“看到了吧。真是不幸而言中。我说华伦诺帝香水不出名还好,一旦有苗头,自然就有上找上门来了。正所谓:瘦田没有耕,耕开有人争。这就是商界。这就是战场。你死我活的战争,远没有你研究香水那么胜似闲庭信步,诗情画意了。”
对于商场上的东西,杜若兰总是料敌先机,快人一步。这点吴得志自问弗如,这下他由衷地说道:“杜姐纵横捭阖,驰骋商场是有道理的。因为你就是香水界的奇葩。反正我只负责研究香水,如何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就全靠杜姐了。”
杜若兰微笑着,这是自信的微笑。但是,她忽然发觉,自己这点出色的能耐,恰恰反是没能拉近与吴得志的距离。从吴得志一下变得拘谨看出,她似乎悟到一个道理:如果自己是温柔可爱型的话,兴许吴得志就是会喜欢自己!
可是,这彪悍精明是她赖以生存的利器,自己不能脱下刺猬,而去迎合他喜好的温柔!这样,杜若兰在自傲之中品尝着苦涩。吴得志哪里明白她刹那间的缜密精细之情呢?只道她正是在运筹帷幄,想思量着如何对付上门大鳄吧!
杜若兰没有等得太久,葳葳果然带来了稀客,而这稀客足以称之为大鳄。因为这是当今香水界同行之中都为之仰慕的名字,没有人不想跟他们沾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是,换作吴得志,却是不愿意了。因为那两位稀客就是唐俊和贾巴尔。
奇怪的是,杜若兰明明猜到来者可能就是唐俊,可是她仍然举重若轻的样子,难道她早就成竹在胸吗?“幸会,杜总我们又见面了。真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却又有:人生何处不相逢!”唐俊笑脸掬人,非常亲切。
“唐先生啊,果是稀客呢!没想到你会来,哈哈!不知有何贵干呢?”杜若兰故作惊讶地迎接。吴得志没有将唐俊看作大患,可是他却很警惕唐俊身边的贾巴尔。吴得志明明看到贾巴尔身上透露着某种敌意的气质。
可能他的性格本是如此,这并不是总能笑脸示人翻云覆雨的唐俊可比。当然,吴得志才不管他什么好胜性格,只是他明明感觉到这贾巴尔是冲自己来的。他和唐俊,算是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了。
“完全没有想到啊,为了三生之约我们斗过你死我活,可是,这回我却为杜总带来了商机。”唐俊以异常讨好的语气对着杜若兰说话,可是杜若兰分明发觉他说的是假话。因为他的神情带着傲慢,说话内容与肢体语言不符这就是说谎者的本质。
杜若兰那在商业较量中磨练的金睛火眼早就瞧了出来。可是,她仍是笑着,奇怪地问:“什么好生意?”吴得志的脸一沉,他这下才猜到唐俊是冲华伦诺帝来的。果然,唐俊打起官腔说道:“真人面前不打诨语。杜总,最近你家的华伦诺帝香水做得很有意思,我们合作合作如何?”
“哈哈!”杜若兰突然大笑起来,象是听到了一个惊天笑话。她笑得如此刺耳,让唐俊觉得自己被委派在这里,十足个傻子。只听杜若兰饶有趣味地说道:
“唐总,我没有听错吧?三生之约香水,出自高桥津子这样的名家之手,你们和我争,我相信;可是,华伦诺帝香水只不过是名不经传的香水罢了。你们也想争,就足以贻笑方家。到底是不是你们欺负我这个小公司,不肯赏一口饭吃?”
唐俊尴尬地笑了笑,他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争华伦诺帝香水,但这是公司的命令,他必须服从。唐俊道:“杜总真是会藏拙。华伦诺帝透露着出色香水才有的高贵气质,这是我们公司所欣赏的。杜总既然肯花力气将名不经传的香水大力推广,那就说明这款香水必有过人之处。这不是正表明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嘛?哈哈!”
唐俊应对如流,将自己对华伦诺帝香水的无知掩饰得滴水不露,反而是装饰得很有水平的样子。杜若兰笑了:“发现这款香水,还不是因为吴得志。唐俊先生,你明明和我家的吴得志师出同门,走在一个起跑线上。为什么总是他能发现这些,而你却每每慢人一步呢?”
饶是唐俊再好修养再好,此时也是将红脸憋得象个猪头。跟吴得志一比,正戳中了他的痛处。当听到了杜若兰在唐俊面前狠狠地褒奖了自己,吴得志甚是受落,尤其是她说“我家的吴得志”时,吴得志倏然感到如薪火相呵般的温暖。
“好了,客套话不说。我们汤臣公司想收购你们的华伦诺帝香水,价钱之高,实在到了一个你无法拒绝的地步!想必杜总你不会错过吧?”庚俊终于大吼,向杜若兰如此气势汹汹地宣布。吴得志心里一笑,杜若兰果然工于心计,小小的激将法,就令到唐俊将底牌托出来!
杜若兰并没有大喜过望,显然,唐俊那糖衣炮弹袭击并没有让她受宠若惊。她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脸不改容的风范,她只轻轻地回应道:“我们只是华伦诺帝香水的小小代理商。你说要收购华伦诺帝香水,我实在无能为力!”
唐俊冷笑:“杜总,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我们早就查得清清楚楚,华伦诺帝本人离世之前,曾请律师专门将香水的所有权转赠给你。现在,你就是华伦诺帝香水的所有人!”杜若兰反讥:“你也别演戏了,将薰依兰公司所有华伦诺帝香水库存买个精光的,就是你们!”
“哈哈!杜总果然不愧是香水强女呢。我明明叫那边保密消息的。想不到这也瞒不到你!看来我们更加非合作不可。杜总,假如觉得光是价钱你不满意,你大可以开出其他条件嘛!”唐俊颇有识英雄重英雄之态。
可是,杜若兰完全没有考虑的余地,果断地摇了摇头:“你别白费心机了,唐俊。我不会卖的。”吴得志看着笑了起来。唐俊则是羞恼成怒,悍然道:“杜总,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你可知道得罪了我们汤生集团的下场!”
唐俊掷地有声,连葳葳泡的好茶也溅出来了。场面顿时变得肃杀起来,吴得志立即注意到贾巴尔的目光也骤然凶悍了许多,这意味着他必有出手的时候。“我们得罪你们汤臣集团的下场,就是得到了三生之约香水的代理权!对吧,吴总监?”
杜若兰爽朗的笑声,简直是将唐俊的威胁淹没掉!又再一次被揭起了伤疤,唐俊无地自容,终于搁下狠话:“上次之所以没有搞垮你们,那是因为三生之约香水是名香,拥有一定的知名度。但是华伦诺帝呢?味道那么难闻,简直是一陀****罢了。我们踩下去,还嫌脏!”
“所以不用劳驾你们去踩了,就让我们好好将这****炒熟炒热,变成香喷喷的热狗!时尚界本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相比起大多有名无实的真正****,华伦诺帝将会是一个经典!”杜若兰还以颜色,还顺带着嘲讽:他们汤臣集团之所以成为香水巨擎,也只不过是巧合,莫名其妙的罢了。
唐俊发出令人悚然的笑声,咬牙切齿地宣示:“我临行来得到了指示,假如得不到华伦诺帝就要将它毁掉,决不让它成功。这不是说,华伦诺帝真的有什么了不起,让我们如临大敌;而是想将这告诉人们:汤臣公司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得不到,别人也不会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