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山内造听完,鼻子发出“哼哼”了两声。吴得志在自己昔日的情人面前,屡受青睐,他早就感到自丢颜面,如今他竟胆敢和自己正面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于是,他轻蔑一下:“小百合,你还当这个人是个宝呢!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乱放高炮的人,还值得留下来吗?!”
不过,所有的艺伎们都看着吴得志和杜若兰这对中国人。他们自闯进这间置屋以来,首次她们感到亲切,甚至觉得吴得志是个英雄。因为他站出来,敢于面对侮辱艺伎的松山家元!“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出色的艺伎。对吗?请得志君你证明一下自己所说的话,艺伎是一种艺术,不在乎外表。”
小百合轻吟地说道,象是在沉思又象是在考问。“哈哈!”小百合所说的话,松山内造听了以为这是对吴得志的拷问,于是他更加得意了!一下,松山内造终于使出杀手锏了,他自以为可以一举击倒吴得志。他向置屋四周围观的人,对吴得志说道:
“你不是很有艺术感觉的浪漫家吗?那么,我很想让你证明给我看看!你何不随便找一个下人指点成为艺伎。如果你能做到的话,那么我就向你跪地叩头认错!你可说过的,只要哪个人有一颗成为艺伎的心,哪怕她学过一天、一小时,都可以成为艺伎!不是吗?哈哈!如果你做不到,那么就是吹牛大王了。快快滚回老家去!”
松山家元气势汹汹,藐视全屋。所有人都为吴得志捏一把汗了。因为,松山家元说得轻巧,其实是充满刁难。松山家元言下之意,就是要将所有正在学习的艺伎排除之外,而剩下的就是只有平时专门负责打扫清洁、做饭的佣人。要她们瞬间成为艺伎?无疑是异想天开!
可是,这一切又是松山家元抓住吴得志的漏洞而说的,所以绝不能反驳他强人所难。于是,大家都皱紧了眉头,担心吴得志如何办了?高桥津子小声地向吴得志说出松山家元的要求,她不无忧虑地说道:“得志君,这是一个陷阱,你受不了激将法,那么就会陷入两难境地。我还是请小百合前辈替你解围吧。记住,忍一时之气得可换来海阔天空。”
吴得志还没有回答,杜若兰已经骂道:“这个王八蛋,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小样,我连累你了。反正我也出丑了。我就表演艺伎给他看吧。反正我也不难看!摔几次我就能走高齿屐了!”杜若兰打算凭自己的天赋,去临时依葫画瓢地客串一下艺伎。
这样,松山内造也不能责备求全了。不料,吴得志凛凛地说道:“杜姐,你别天真了。松山内造冲的就是我!无论你做得再出色,他都是有屁可放的。我一定要找到反击的有力办法!”吴得志也转而对高桥津子说道:
“津子小姐,我也不得哑忍。因为这已牵涉到小百合前辈。她那么器重我,如果我在松山内造面前被打得落荒而逃的话,那么,小百合前辈也是颜面无存。更重要的是,艺伎这个圣洁的名字,也会被玷污!那么,我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啊!”高桥津子顿时无言,吴得志所说的何尝不是道理?只是任务艰巨之下,稍一不慎就落入万丈深渊之中,万劫不复。杜若兰也好不懊恼。想不到自己的一时之气,胡乱闯入艺伎兗秀中来,竟然给吴得志惹下如此大麻烦!
这时,只听小百合前辈款款而语:“万物之道,皆存真理。如果认定的是真理,那么就要勇往直前!一股信念,常怀心中,没有人可以阻挡!”高桥津子将小百合如同偈语的话传递到吴得志耳中。他当场眼前一亮!小百合前辈这不是在鼓励自己吗?!
这样,吴得志从愁眉深锁中舒展开来,以炯炯有神的目光,凝视着小百合前辈,希望从她那片言只语中得到启发。而松山内造也如临大敌地看着他们,好像在警告他们不能作弊似的。只听小百合缓缓说道:“艺伎确是一门艺术没有错!它的精髓其实都存于每一个人心间。”
小百合如倾如诉,象是在吟诵一首优美的诗,她所散发出来的神态,犹如圣洁的布道:“因为艺伎是道,道无处不在。不会因外表的不美而自惭形秽,不会因年纪的渐长而徒生贬损,更不会因为欲望的掩盖而忘了自身对美好的追求。美就是道,道在每个人心中!”
小百合说得让每个人都从心底涌现出对艺伎的神圣之感,继而对小百合前辈那种毕生求道,追求艺伎的美的极致的精神表示出极大的敬意。可是,这跟眼前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不会帮助吴得志这个年轻人凭空变出一个不是艺伎的艺伎来!
可是,吴得志与小百合默默对视,仿佛已从她焕发的圣洁光芒中得到启示,然后他缓缓地将目光转向置屋的四周!他的眼神象鹰一样猎取心中的猎物。当然,他所过处并不是那些已经成为小百合弟子的艺伎身上,而是越过她们的身后,将目光落在那些围观的下人身上面。
一下,杜若兰吓坏了,她知道吴得志的想法。这家伙实在太疯狂了,居然真的想在那些毫无艺伎经验,整天只会做打扫卫生工作的阿妈桑身上,找出来当艺伎?!这是因为深受松山内造激将法的一时之气;还是因为小百合前辈诱惑的眼神,所以才有如此疯狂的想法?
不光是杜若兰,所有人都以为吴得志是疯了!松山内造家元更是无所顾忌地哈哈大笑!他深信吴得志这个毫无城府的毛头小子,落入了自己的诱饵之中。他庆幸自己的机智之举,居然能一下将眼中钉打得七零八落!这已是可以提前庆祝的胜利。
但是,吴得志似乎完全毫无受到影响,他继续注视着那些围观者的眼神。她们当中有委委缩缩不敢迎视的,有好奇害羞的,甚至有大胆宣示请求机会的,不而一足。杜若兰在大叹,哀气连连。还仔细看个屁呢!她们之中没有一个漂亮的,甚至是没有看得上眼的。
这点,她在做粗活就完全知道的。吴得志要想从一群矮瓜歪枣中抓到一个充当艺伎的,简直完全是白搭,更为可怕的是,他还如此孜孜不倦,盲目自信。这不是正中松山内造的下怀吗?杜若兰真想踢他一脚,以便他能迷途之返,避免落入更惹人话柄的境地之中。
突然,杜若兰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吴得志居然缓缓地走向那头大熊,不,那是一头大母猪才对。她不就是那个老凶她的厨娘?!吴得志不会看上她吧,觉得她有当上艺伎的潜力?这样的人能成,真是母猪也会上树啊!
“不、不不!”杜若兰在叫起来,抢先拦在吴得志面前,语无伦次地说道:“不,不。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绝对不能让你这样糊里糊涂抹下去!”吴得志肯定地说道:“杜姐,我完全没有糊涂,我清醒得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不要拦住我!”
“你清醒,你清醒就不会找她!这可是要命的啊。这么粗鲁的人,当不了艺伎的!”杜若兰在气急败坏,越发焦急了。可是,吴得志不为所动,依然象猪拱一样向那个“猪娘”发出“情深”的呼唤!吴得志不会鬼迷心窍了吧?
终于,杜若兰吼道:“你不要挑她,挑我好了!你要我做什么就什么,甚至钢管舞、脱衣舞都行!”杜若兰心一横豁出去了,她心想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吴得志在松山内造面前一败涂地。“美女,美女!在这里除了她们艺伎,就只有我才是唯一的美女。我在这里啊!”
杜若兰大叫大跳,简直不明白为何吴得志对自己这个大活人、大美女如此熟视无睹,舍近求远?难道这小子看日本***多了,所以口味变重了?还是因为他得到过看女人肉体的恐惧症,所以连美女的定义也变得扭曲了?
终于,吴得志认真地看了看她,说出让杜若兰为之吐血的话:“不,杜姐,你远远比不上她!她才是极品的。”杜若兰连跳楼的心也有了,“我知道她才是极品。不过,拜托你能正常一点行不行?!凤姐也不是如花。”
“你身上没有她那股气质。”吴得志平静地说道。“什么气质?!我比不上她?”杜若兰差点抓狂,如果这里不是日本,她真想将吴得志一把人道毁灭掉,连根毛也不留。“得志君,你确定是她吗?”一直在留意吴得志的高桥津子在悄然说道。
此时此刻,她只能默默支持他。因为她坚信,无论何时何地,吴得志始终是唯一可以扭转局面,绝地逆转的男人!得到吴得志的首肯,高桥津子走过去跟那眼神露着恐惧的厨娘在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