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觅寻知音

“从此以后，埋头不看。不理会她说的什么劳什子三生香水就是。” 吴得志默默低头，装聋作哑。不过高桥津子的话还是让他为之一震：

“所以，三生之约香水，就是体现这种循环不息，相生相爱的轮回之爱。它以木香调为基调，完全采用纯天然植物香精。前味以菩提树花、仙客来香为主，气味悠远独特，寓意前世之虚渺不可觅寻；中味之调，香根草、白茶、雪松和三叶草。为今生之况味，有历遍苦辛而欢悦之味；后调呢？以鸢尾、檀木为收尾，隽永余韵，暗示来生之可待。而檀香正是与前调菩萨树香相呼应。大家细心领会一下那种循环不息，爱恋无间的味道。就象恋人环抱，恍如隔世亲历过遍一般。”

高桥津子的解说，不知何时已结束。但是，她的话语却如袅袅香气，萦绕不散。大家都沉静在一片经历三生三世的爱河情海之中。每个女孩子脸上绮梦连连。吴得志闭目嗅闻，果然感到妙不可当！这三生之约巧妙地利用香水特有的三段香调，营造出前世、今生和来生的不同氛围，而且配香准确，无与伦比，环环相扣，令人“目”不暇及。所用的香料，乃出自东方香调，除了能以神秘感征服西方之外，还以文化认同，让东方人大为折服。真不愧为东洋名水，比起三宅一生著名的香水——一生之水，有过之而无不及！

实在难以想象：如此美轮美奂的香水，却由这么一个母箕箩研制。吴得志狂想欢畅之余，又是不胜懊丧。本来这神作之水，实在值得好好探究，与其深入交流，以穷其精髓所在。不过，面对我孙子奈美，吴得志实在提不起献身精神。

“因为时间所限，本次培训只能利用香熏，将三生之约香水不同香调同时快速地呈现给大家欣赏。如若顺其自然，让三生之约香水按其自身的挥发，前中后味变化而生，那种香气感觉更胜百千倍！”

我孙子奈美得意的笑声，不让大家感到其狂妄自大，反而是觉得她的深不可测，因为大家都被她的香水杰作彻底地征服了。杜若兰更是脸色绯红，郝羞如花。这款香水大大出乎她的期待之外，不光香调打动了她，个中爱与缘份的哲理也浸占到她的脑海之中。

她忘情在呼嗅，想记住每一个香气演绎的细节，想记住每一个香气细胞分子的跃动，想探究每一个香调之间的起承转合。但这一切究竟门道在哪里，她实在弄不清。正当这时，高桥津子的话如甘淋雨露：

“大家知道，刚才开始所奏的高山流水，与现在的三生之约有何关联吗？希望大家想一想，因为我孙子奈美大师实在非常渴望能找到一位真正欣赏到三生之约香水真谛的人！请大家各抒己见，尽诉体会。即使是他只能说出一鳞半爪，我孙子奈美大师也必定会倾囊授！”

杜若兰如黑暗中看到光芒！我孙子奈美大师果然象古代的伯牙一样，希望自己心血能得到知音。她不祈求能一蹴而就，仅是能说中半点，她也会自动说出三生之约的全部秘密来。这不踏破铁鞋无觅处？！可是，尽管面对如此大好机会，也没有人能站起来，说个一二。我孙子奈美脸色沉下来了。杜若兰急了，大师一生气，就什么也听不到！吴得志呢，个死人头吴得志呢？他为什么不站起来？！

杜若兰不看犹可，一见就气炸肚。前排的吴得志居然一付耷头拉耳打磕睡的样子。这不是消极殆工吗，哪里是积极迎战？只有表现出相当的能耐，才能引起我孙子奈美的青睐。难道道这小子不清楚吗？能力不行可以培养，态度不行就天杀的。

好个杜若兰不愧是公司领导，她霍然站了起来，怒气冲冲之脸倏然转为笑魇示人，她审时度势地说道：“呵呵，我看专家们讲课也辛苦了，要不先休息一会。我公司人才辈出，我相信回来之后，一定会有令人满意的回答！”

高桥津子向我孙子奈美低语一下，他们一行就起身离座了。经过吴得志身边，那我孙子奈美好象很惋惜地看他一眼，怎不见你开腔抒见呢，你不是很有才华的吗？！

杜若兰忙叫秘书葳葳带客人去会客厅休息。其他人则原座冥思苦想，无不利用这么一点点宝贵时间，想好答案，让日本专家满意，以到老板杜总的赏识！只有吴得志一派茫然地抬起头，好象对这一安排完全不明所以。

杜若兰见他这装模作样、扮哑做聋的德性，用“蹬蹬蹬”的高跟鞋声发泄不满，走到他面前，笑里藏刀地道：“好用功的听课呢，吴得志先生请你马上跟我到办公室来！”

一到办公室，尽管早有所料，吴得志仍是措手不及。杜若兰一关门，就不顾老板风度、淑女仪态，亮出“胸器”抵住吴得志，让他透不过气来，在歇斯底里地朝他吼道：“你这混蛋，居然敢敷衍我。记得答应我什么吗？！”

“杜总你得讲一下道理。都遵从你的咐咐，认真配合日本专家讲课，说到高山流水的筝法，还得到她们赞赏呢！怎能说我不给力？”吴得志皱着眉头，不敢嫌弃得太过份。老实说，在这恶女人的怀抱里，其实是很温暖的。

可是，他马上感到脸上被唾沫星子飞溅了。“呸！你虽然出了一点小力，可是我看出后面你分明在滥竽充数嘛。不然我孙子奈美小姐提的最后一个问题时，又怎会冷场呢？”

“那能怎么办？真的不懂嘛。我也没办法的！”“嘿嘿，吴先生，你太谦虚了。我知道区区小问题，难道不倒你。你好歹从了吧！只要你好好表现，得到奈美大师欢心，哄她道出三生之约的秘密。你就是公司大英雄，全MM任你挑，到时不就补偿你牺牲色相的损失么？！”

杜若兰语调诱人，笑魇如花，几乎是捧着他的脸蛋在亲！吴得志幸好还清醒，断然道：“不行，我做准备作牺牲的，可是个美女。但她只是个老太婆！作为你忠心耿耿的员工，你不觉得残忍吗？”

杜若兰一脸的坏笑：“我说奈美大师是知性美女。试想想，在她这一年龄段里，她不称得上美女吗？要怪就怪你太笨，竟会以为香水大师是个年纪轻轻的姑娘。不是我存心要你上当，是你色迷心窍！”

吴得志一怔，没想到杜若兰巧言色令，自己竟理亏了。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如何是好？

吴得志被驳得哑口无言，杜若兰好不得意。不过，她突然发现胸前沉甸甸的，一看吴得志竟索性枕着她，好不惬意！这不是耍流氓？“你到底在做什么？！”“嘘，我在等灵感！不许作声，否则我想不出答案，你可别赖我。”

这上子居然敢吃老娘豆腐？杜若兰本想运用波动功先将他甩出去，然后一脚踹飞之。可是，明明生气却有劲使不出，自己整个人软绵绵地瘫泥一片！也罢反正就十分钟，他想不出招，再秋后算帐未迟！

吴得志一本正经抱着杜若兰，双眼紧闭，不知他在寻思温香软玉，还是真的象一休和尚一样在想聪明点子。他口中嗡嗡，不知所云。杜若兰越来越发现自己体内酣热，好不尴尬。

自己真是不知吃了什么药，居然信他胡言乱语，他真能这样找到灵感？幸好办公室里没有旁人，不然那是公司最大的轰动事件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杜若兰终于要出毒手，忽而听到怀里人喃喃自语：

“奇怪，你的这是什么味道？杜总，其实我留意你好久了。因为你是公司唯一每天变换不同香水的人。本来，香水如女人的时装，是要经常更换，方能光艳照人。可是，你变更的如此频繁，香水的风格又如此迥异不一，就有违常理了。你不是对香水没有鉴赏力的人，可是涂的香水又完全没有章法可循，不是很令人意外的吗？这一定很有趣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跟你和男友没有亲密关系有关吗？让我好好研究一下。唔，这是柠檬香，发自你的腋窝下……”

杜若兰完全没想到，吴得志居然能从她胸前嗅读出这么多的香水秘密。她感到自己象被他在窥视一般，马上一把推开了他。力气之大，让吴得志这家伙跌跌撞撞地碰到酸枝桌角上。不用说，刚刚才春风得意的他马上痛得惨叫一下，额上骤然多了一个肿包。

“叫你想出我孙子奈美问题的答案呢！偏要风花雪月地探究老娘，活得不耐烦？活该！记住，不讨好不那个日本婆，却占我便宜的，我会让你连本带息地还！”杜若兰狠狠地甩下了这话，然后昂扬而去。

她其实是色厉内荏。她简直是吓傻了。她知道再呆一刻，自己就完全无地自容。仿佛那难以启齿的隐秘在吴得志面前暴露无遗。“他真的闻到吗，他真的闻不到吗？”杜若兰摸摸自己的胸前，有股隐隐作痛，弄不清那是被他搞痛的，还是涌动的暧意。

吴得志呢，还没回过神来，杜若兰已走了。本只是心里气不过，想揩揩油罢了。天马行空地胡煞几句，没想就触怒了这个有严重暴力倾向的剩女了。真是偷鸡不到，反蚀把米。

我孙子奈美和高桥津子等再次回到了讲台。他们睨视着台下，好象对下面这一群中国人能否答出他们的问题，十分怀疑。不过，台下的人都踊跃作答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杜总很在意大家的表现。

当他们一一地解说之后，我孙子奈美仍是毫无表情，没有半点满意的意思。这时，吴得志站起来了。他先摇着晃脑地哼着调子，没有发一言。不过我孙子奈美却不用翻译，已是露出惊喜的笑容。大家都惊愕不已，“唰”地一齐看着吴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