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铁钩落入水中，银纸钱的四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窜动着水花。
随着唐老头用力拽动铁链，被铁钩勾中的东西渐渐浮了上来。
在惨白的月色下，罗非分明看见那是一具身穿白袍的尸体，她的脸被黄河水泡的发白，四肢也很臃肿，头上更没有长袍男人所说的金凤簪！
唐老头也知道自己勾中的不是真正的女尸，他眉头紧皱，面色发黑。
他左手轻碰尸体，右手想要取回勾子，突然，那发肿的女尸睁开了双眼，露出混白的眼珠子，直愣愣的瞪着唐老头。
罗非被吓的往岸上一退，长袍男人更是吓的叫不出声，一屁股跌在了泥土地上。
唐老头跟女尸四目相对，他额头青筋狰狞，轻碰尸体的左手快速收，重新把尸体放进了河中。
他把冷米饭连着筷子一同抛进了河里，顿时掀起一阵阵浪花，仿佛有无数条鲤鱼在争夺食物。
随着河水翻涌，女尸沉了下去，唐老头的勾子也就收了回来，船头船尾的蜡烛也已熄灭。
唐老头绷着脸，撑着竹竿就往岸边划去。
小船在河中央，离岸边有个五六米，罗非和长袍男人望着唐老头一竿一竿的划过来。
可就在离岸边还有两米的距离，唐老头的小船忽而左右摇晃，看的罗非二人胆战心惊。
“咕咕，咕！”
大红公鸡突然打了一声鸡鸣，原本摇晃的小船瞬间静了下来。两人以为唐老头可以安全的到岸，谁知下一秒小船晃的更加厉害。
惨白的月光下，罗非看见十几只黑色的手掌附着船身，似乎就是这些手掌在摇晃着小船。
长袍男人早已吓昏，唐老头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赶紧割断公鸡左脚的红绳，一把将它扔在了远处的黄河水里，本来摇晃小船的黑手纷纷沉入了河中，而公鸡那边瞬间翻腾起水花，凄惨的叫声随着猩红的血水没入了水下。
唐老头趁机划着竹竿，在离岸边还有一米的距离，他直接跳了过来，罗非跑过去将他扶上了岸。
“不对劲，不对劲……”唐老头的嘴里反复念着三个字。
“前辈，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黑手……”罗非望着已经平静的黄河水，在月光下，他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惨白的女人脸。
唐老头黑着脸，缓缓说道：“唉！先把他抬回去再说！”
长袍男人看起来很高大，老家伙还想和罗非一起抬着，却见罗非一只手就拎了起来，才忽然想起他是提督殿衙堂的人。
第二天早上，罗非又从客栈去往了老头子的住处，长袍男人也醒了过来，两人围着茶桌沉思不语。
见罗非来了，唐老头才对他点点头，给他倒了一杯泡有茶叶的早茶。
“唐老伯，这件事到底怎么一回事？”长袍男人难以忘记昨晚所看见的一幕，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心有恐惧。
唐老头望着门外，不解的说道：“我们捞尸人在黄河水里也算是老行了，很少会有失误的时候。只要每次办事的时候，给它们弄点香烛米饭，基本没什么问题。”
罗非对于老头子的话是比较相信的，而且没有必要在一个死尸上搞事情。
“昨晚，你打捞的那具白衣女尸，确实不是我闺女。”长袍男人对唐老头半信半疑，他不确定是不是这老家伙想多要点钱财，才搞这一出花样。
唐老头面色一沉，他看着长袍男人，缓缓说道：“放心吧，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也不会多收你一文钱的。”
长袍男人点点头，三个人又坐了一会，他才站起身告辞离开，离开前还说如果唐老伯打捞到尸体，请第一时间联系他。
男人走后，老头子忽然唉声叹气，他看着门外摇头说道：“变了，变了，都变了。”
中午时分，罗非请唐老头去镇子上好好吃了一顿酒肉。
之后老头子去店铺买了一张黄色纸钱，两根白蜡烛，三根清香，就带着罗非回到了屋子里。
他从柜子里掏出毛笔和朱砂，在纸上哗啦啦的写着奇异字文，在罗非的扫描下，他才看懂了什么意思。
两人趁着午时，赶回了黄河水边，昨晚的小船还安静的停在一旁，但是船身周围有许多红色掌印，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唐老头没有犹豫，一下子跳上了小船，但也没有划到河中央。
他把两根蜡烛三根清香点燃摆在船头前面，又将黄纸铺平，嘴里念念有词，过了片刻，他把黄纸折成千纸鹤的模样，放入了河面。
千纸鹤在水中原地转圈，左三圈右三圈，最后往黄河中央的位置飘去。在那里，形成了一个漩涡，千纸鹤随着漩涡钻入了水里。
唐老头面色如水，他站在船上盯着清香和蜡烛，罗非坐在岸边盯着千纸鹤消失的地方，在等待着什么。
几分钟后，河面重新出现了漩涡，随着漩涡的出现，那枚千纸鹤也浮了上来。
等到千纸鹤漂到了船头前，老头子才将它捡回来。他没有急着打开，而是静静的等着蜡烛和清香燃烧干净。
一切弄完后，唐老头才划着船上岸。两人离开了岸边，老头子才把黄纸打开。在朱砂笔字的下方，是一段黑色的文字，罗非不用扫描那也是能看的懂。
看到那段黑色文字，罗非和唐老头的面色才有了变化。
“它是河神？”罗非很诧异，且不说黄河的河神到底存不存在，又会是什么模样，单单一道黄纸就能与河神沟通吗？
在罗非看来，那绝对只是这一截黄河水域的鬼怪罢了。
唐老头沉着脸，他看了好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我得去找个人。”
对于老头子说的找人，罗非没有多问，只是说他会在镇子上的客栈等他回来。顺便自己观察一下黄河水域。
老头子点点头，当即上镇子雇了一辆马车离开。而罗非则留在黄河岸边观察着。
“小机机，那类似恶魔的能量波动，的确就是这条水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