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婳望着不远处的人群。明明那么近,却恍若在两个世界。
她颤抖着想伸出手,又停住。手放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
绮婳抿了抿唇,把手收了回来,默默离去。
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她该明白的。
绮婳找了家大客栈落下脚,来往的都是商贾,消息灵通。
这些天榔州似是不能安宁。
县令上任一年了,本以为他就一直那样无能,兴不起波。可谁想短短一年就抓到了不少商贾的把柄。
榔州的走私活动很是兴盛。
榔州三面环山,山匪不少。后来发达了更是迅速**,成了让附近各个小县城都害怕的存在。
官匪勾结在各地都习以为常。匪徒们帮官员商贾做走私,赚得不少。只要不闹大,上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真正站出来做救济天下百姓的事的人,还是太少了。
私盐,私银,奴隶。凡是可以从中牟取暴利的,冒着被抓的危险都要弄。
商贾们也愁呢。本以为这些事自己弄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些官员在前面吃肉,他们就跟在后面饮些汤水。
就算被发现了要抓起来,供出那些官员也就无事了。虽然失去了一个合作商,但是好歹留着青山在。
可这县令有手段。抓人私下搞,只为让他们把钱吐回去。其他的官员收到消息已经迟了,再加上那县令有背景,不敢撕破了脸。
“兄弟,这次真不是我不帮你,我也是自身难保啊。我虽然做得不大,但是在这榔州商贾里称得上前三,那狗县令拿我开刀,我光那边就应付不过来。”
“大哥,求你了!小弟我是鬼迷了心窍,当初没听大哥劝导。早知如此,我又怎么为几个钱冒那么大险?大哥,就帮小弟我这一次吧!大哥,你要是不救,我就真得死在这里边了!”
“兄弟,我都自顾不暇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大哥,大哥,你别走!我不要别的,借我一百两银子,我去别的地避避风头。等这事过去了,我就把我钱庄里的钱都取出来还给你!”
“唉,兄弟我真没骗你啊!我也难做啊!这样吧,这是十两银子,我也不要你还了。剩下的找别人去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绮婳听着旁边一间房里的声响,大概猜出这两人是谁了。
来榔州之前她也搜集了一些资料。
之前那许巍,是五年前突然兴起的后辈,单枪匹马成了榔州黑市的掌舵人,城里大半的地下交易都是由她控制着。
而这“大哥”,是榔州当之无愧的第一商贾家的嫡系。马家祖上一直都是经商的,势力盘结,很难有人能连根拔起。
他说的一番话,真真假假。县令在查是真,但是绝不敢下手。不然不知道那天,就阴沟里翻船了。
另一个“小弟”,是榔州书香门第周家的旁支。小有头脑,不过还是靠走私发家,是这件事爆发后第一批被查的。
周明双虽然攀上了马修这么个大人物,但是人家不搭理他,等事件一爆发,就是被抛弃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