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略微僵硬了一下，随后很快地又舒缓开来。
“哎，好巧啊。”
“你怎么也在这儿？”
“刚好过来买点东西。”
“哦哦。”
“你呢？”
“我在这边上班的？”
“你单位就在附近啊？嗯……你是开车上班的吗？”
看着不远处的车子，李尚很想说自己没开车。
挠了挠头，“开了，那就是我的车。”
“可以载我一程吗？你应该是要回家吧？”
“当然可以。东西放后备箱吧。”
……
李尚深深地吸了口气，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
“买东西怎么跑得那么远？”
“这家店的东西好啊。”
“XC区那边也有一家相同的店，那边离得近，就从小区西门出去几百米就到了。”
“啊！有吗？那下次不用跑那么远了。”
……
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半小时很快就过去了，目的地也到了。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事儿。那咱们…周六见？”
“嗯嗯，周六见。”
看着‘军绿色的大衣’进了家门后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李尚松了口气。
这就开始接近试探了吗？
“她有在车上动什么手脚吗？”
“未检测到任何不利因素。”
点了点头，由系统进行确认后李尚就放心了。
转身朝自己家走去，他开始回忆路上和对方的所有对话，自己应该没有暴露任何东西，两人就只是在唠家常。
对方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行，得提醒一下陈菲，这些破坏者行动力实在是太强了，真是太危险了。
...…
于此同时，破坏者家里。
“可累死我了。我们这附近就有一家店，你怎么不告诉我说？亏得我还穿过整个城，从西边跑到东边去。”
“怪我咯，你自己不查清楚。”
“？？？”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说你不对就是你不对，你还顶嘴啊！可真是长进了。”
“额，好吧，我错了。我道歉。”
“这才对嘛。”
……
星期五晚上，吃完饭后李尚陪着陈菲去超市买了他们需要的食材。
星期六下午，晴空万里，太阳照在身上暖暖的，三家人在花园里进行了愉快的烧烤。
这一次，李尚还是毫无发现。
数小时后……
“放心，你不会有事儿的，你吃的东西我都吃过，我现在还好生生得就证明事情没那么严重。”
李尚冷静地对躺在病床上的陈菲如此说道。
“我知道。”
躺在床上，陈菲毫无血色得脸上挤出一个微笑。
“嗯，医生也说了，你的问题不严重，待会儿再吃一次药，晚上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了。”
轻轻地“嗯”了一声，陈菲侧头看了看时间。
“你去做你的事儿吧，不用管我，你不是明天还有个会要开？”
“没事儿，我在这儿陪着你，现在陪着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任务，其他那些事儿等明早我再去弄也行。”
陈菲没有再劝，只觉得心里有一颗小火苗在烧着，暖暖的。
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陈菲，李尚的心里没有其他多余的念头，只剩下了对陈菲的爱和担忧。他很庆幸，没有更大的不幸降临在陈菲的身上，要知道，下午和他们一起烧烤的另外两家人都已经确认死亡了。
事实上，在被系统告知破坏者‘夜莺’和‘军绿色的大衣’因为食物中毒导致死亡，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李尚是不敢相信的。
从他获得的材料来看，破坏者都是一些心不慈手不软的人，他们行事狠辣，手段高明，冷酷异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是这样的两位破坏者，会那么简简单单地死于一次食物中毒吗？这不是在搞笑吗？
直到他亲眼看到警察从对方家里头把尸体抬出来的时候，他才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过去这段发生的一切，似乎就是一部由三流编剧写出的泡沫剧，满满的都是滑稽。
前一刻的自己还在谨慎小心地想着怎么对付对方，下一秒对方就已经魂归天外了，这感觉，就像是蓄力出拳的人一拳打中了空气，让人失落，迷惑。
到最后，他依然没搞清楚对方进入这个世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
与此同时，某处神秘空间内。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你是怎么做到的？”
“凡人从因到果，我从果到因。在我看到的无数条时间线上，您的死亡都是既定的事实。”
“不，不可能，你才刚刚获得九级权限。”
“前辈，感谢您为族群做出的贡献，我向您保证，我族一定会闪耀星空！您就安心去吧。”
“啊！这不是我想要的结局…..”
弯腰致敬后，汪浩洋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虚无，
“前辈，您布置的破坏者们太碍事了，我不能让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继续活着，我…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为了我族的事业，所有障碍都必须要消失，还希望您能原谅我。”
“剩下的，唯一的希望…...”
他眼中色彩变幻，画面最终定格在了陪伴在病床前的李尚。
……
三天后，陈菲痊愈出院，她也最终知道了自己邻居的结局，唏嘘不已。
两个月后，张瑜翔回到了国内，李尚见到了就发现这人幽默风趣，长得虽然不算出中但很干净，特别是他的双眼，炯炯有神，再加上他个人的经济基础和知识眼界，不怪陈菲在原本的剧情里面选择了和他在一起。
不知怎么的，李尚感觉自己看到的张瑜翔和汪浩洋有很多相似点，以至于他产生了汪浩洋是不是也穿越过来了的疑惑。
又过了三个月，李尚在去出差的路上发生了意外，交代了后事，特别交代张瑜翔照顾陈菲之后，就撒手人寰了。
……
车祸前一天。
“真的要这样吗？”
“是的，这是必须的，这里毕竟不是‘小坑’你自己的世界，你终究是要回去的。”
“可是我……我不想回去啊，回去之后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我宁愿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
“根据‘天蓝一号’协议，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系统有权利执行降临，临时获得用户身体的支配权，这点你应该事清楚的，所以，哪怕你不同意也没关系，我还是会帮你自杀。”
喝完了杯中的酒，李尚用力地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
“真是，我….”（此处省略一百字）
过了片刻，喘着粗气的李尚颓然地拿出了手机。
看着屏幕上的这个熟悉号码，他眼中闪过丝丝挣扎，手指颤抖。
数分钟后，李尚闭上双眼，吐了口气，他还是没有拨通那个号码。
他知道这一天一定会到来，但每天他也都在期待这一天不是‘今天’。
......
“小李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还是生病了，我看你最近这几天都没什么精神。”
面对来自常天铭的关心，李尚如是说道：“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这段时间熬夜比较厉害，我晚上注意休息就行，没事儿的天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嗯嗯，行吧。你啊…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或者困难，随时找我，咱们也算是朋友不是？”
这是李尚回到他自己世界的三天后。
……
三天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的李尚在自己家里再次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抬着手机，看着柯南，在卫生间里解决生理问题。
“过去多久了？”
“时间无变化。”
“无变化？我看很多小说里面不都说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时间换算不一样。”
“那只是低等生命对时间和世界这两个概念的误解。”
“行吧，你说啥就是啥吧，反正都是些我不懂的东西，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请‘小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无能狂怒既不利于你的个人发展，也不利于你的个人健康，而且，我都是按照规则行动的。事实上，在破坏者死亡之后，你的任务就已经结束了，也就是说你那时候就应该返回自己的世界，我已经是为你考虑，才让你继续留了五个月。”
对于系统的话，李尚是同意的，他确实是因为破坏者才穿越的，在他穿越之后，系统就告诉过他，他作为一名处于第一序列的维序者唯一的任务就是对付破坏者，而并不是谈情说爱。
这样的结局也并非是任何人的错，不是李尚的，不是系统的，更不是陈菲的。
大家都只是碰巧出现在那个位置，碰巧同台演出了某个剧本。
是的，剧本。
其实从李尚遇到系统开始，他就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像是被操控了一样，不然解释不通啊，为什么是他遇到系统而不是其他人，系统这样的造物必然有其制造者，系统的出现可能是巧合，但也必然牵涉到某些存在的意志。
巧合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现在想来，成为南轩儒，遇见陈菲，似乎都是计划好的，亦或许就是系统在烤肉的时候动了手脚，让破坏者食物中毒死亡。
但不管怎么说，无论系统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试炼场和破坏者是真是假，他都已经回不去了，他和陈菲之间，已经结束了。
在这个秋天，李尚经历了遇见的喜悦和再也不见的痛苦，爱恋与失恋间，他成长了许多，人生也圆满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