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妈妈不在的第四天,护士过来通知可以办手续准备出院了,于是在程妈妈送饭过来后,程钰就去办理出院手续,下午的时候,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程爸爸也专门来医院接叶暄妍出院,之前程爸爸在外地出差,虽然知道叶暄妍生了,但一直没时间来,今天刚回来就直接来了医院。
叶暄妍看到程爸爸,想起自己都没想起通知自己妈妈,拿起手机就给老妈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陈妈妈就有些激动的说:暄暄,你好些了了吗?孩子怎么样啊?
叶暄妍有些惊讶的说:你知道我生了?我还想着告诉你好消息呢。陈妈妈笑着说:你刚生的那天,小程就给我打电话说了,让我别担心,问我什么时候有时间,给我订机票去看你呢?结果不凑巧,家里有事,我走不开,刚完事,还想着明天给你打电话呢,你的电话就过来了。
叶暄妍看着在前边开车的程钰,有些意外,也有些不解。想说句谢谢,但考虑程爸爸和程妈妈都在,她这么说有些太客气了,就作罢了。
回家后,叶暄妍坚持下,两人分开住,程钰见叶暄妍坚持,就自己去住次卧,让叶暄妍和孩子在主卧睡。可是程妈妈不放心,叶暄妍现在也不能太劳累,怕晚上孩子哭闹叶暄妍也不方便照顾,就意思平常就放这边,晚上要睡觉的时候,把孩子包过去她来照顾。
叶暄妍也考虑到半夜孩子要是哭了或者尿了,自己不一定顾得过来,而且自己也没什么经验,也不一定就能照顾好孩子,而且也不想半夜去打扰程钰。程钰则是考虑孩子之前叶暄妍也没照顾的经验,加上她才生完没几天,怕她出点什么问题。最后两人都一致赞同程妈妈的办法。
过了一天,陈妈妈就到北京了,程钰去接的机。到家后,就先去卧室看叶暄妍,一进屋,陈妈妈就红了眼眶,坐在床边摸摸叶暄妍的头说:受苦了,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叶暄妍一下扑进陈妈妈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叶暄妍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可能是因为好久没见到家人了,也可能是做了妈妈,多愁善感了,也可能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无处诉说,突然见到自己妈妈就忍不住委屈,自然而然的放下保护壳,示弱了。
端着水杯站在门口的程钰看着这一幕,默默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女。
哭过之后,叶暄妍还是没有和陈妈妈说最近的事,只是撒娇问她怎么现在才来,家里是有什么事,然后问陈妈妈告诉林清浅了没,然后想着让她什么时候也来看看小外甥。
程妈妈知道陈妈妈今天来,做了一桌子的菜,叶暄妍不能经常下地,就找了小桌子摆进卧室,虽然叶暄妍不能吃这些,只能吃单独做的,但在一个屋里,也不会让叶暄妍觉得孤单或者心理不开心。
晚上的时候,陈妈妈才发现叶暄妍和程钰是分开住的,叶暄妍刚想解释,程钰赶紧说:妈,是这样的,我啊,睡觉打呼噜,睡相也不好,暄妍现在特殊时期,不敢大意,所以分开住,结果我妈怕我两没经验照顾不好孩子,就把孩子抱过去睡了。
然后看了一眼叶暄妍接着说:之前是怕在折腾一番,影响暄妍恢复,不过妈您过来了,要不今晚把孩子抱过来,您和孩子还有暄妍一起住,或者您不嫌弃的话,我简单收拾一下,您住我现在住的房间,暄妍委屈一下,我回来这边睡。
最后,不知是程妈妈和陈妈妈说过什么了还是怎么的,最后陈妈妈自己去次卧住了,程钰又回了自己的卧室。
程钰收拾完,进屋后,叶暄妍已经闭眼睡觉了。程钰放轻脚步,上了床,然后关了灯。半天,程钰开口说:睡了吗?可以聊聊吗?
叶暄妍并没有睡着,的那也不想回答。程钰其实也猜到叶暄妍不会回应。但还是接着说:你要是睡着了,那我就当在自言自语,要是没睡着,就当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吧。然后不急不缓的开始讲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前因后果。
我和赵冉佳的事,你也大概听妈说过了,上次咱两也简单聊过,我从最近发生的事开始说吧。还记得之前有一天,我没开车回来,车被送去维修吗?那天我被追尾了,处理完事故之后,准备打车回家,等车过来的时候,看到了围观人群中的赵冉佳,一开始我没打算和她再有瓜葛的,可是她那天喝醉了,有人快撞到她的时候,她想要避开都避的踉踉跄跄,那时候也不早了,我想着毕竟认识一场,也不能看到装不知道,就让司机师傅先送她回去,然后才回来。
那时候我没发现她的异常,以为到此结束了,结果过了没几天,赵铭泽来找我,什么都没说,拉着我去了医院,因为赵冉佳企图服安眠药自杀,幸好药量不是很大,抢救也及时,救回来了。
赵冉佳自杀是因为患有抑郁症,她结婚,婚礼你也参加了,还记得新郎吗?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可是这混蛋是个同性恋,并且有男朋友,但还是瞒着两家人,和赵冉佳结婚了。
结婚后,可能是有了挡箭牌,时间久了,就慢慢原形毕露,明目张胆带人回家,经常喝的烂醉被那个男人送回家,或者赵冉佳去接他。
加上他们家的事,可能事压在一起太多了,赵冉佳承受不住,就懂了自杀的念头。我那次去医院只是看望了赵冉佳一下就走了。之后赵铭泽联系我说:医生告知赵冉佳患有抑郁症,并且不配合治疗,想让我去劝一下,我也答应了。
但我没想到,赵冉佳之后每次都找理由让我陪着她去,不然就不去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后来也就默认她的各种借口了,不想让她之前做了这么久的治疗前功尽弃。
上次答应陪你产检,结果却失约,因为陪赵冉佳去治疗了。之后就是在欢乐谷,你也看到了,我也不解释了。是我做的不对,我和你说这些,你是想奢求你原谅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点时间,让我处理完这一切,让这些完完全全的过去,那时候我再来求你你原谅我,可以吗?
叶暄妍在黑暗中默默的流眼泪,怕哭出声就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出声。但程钰还是察觉到叶暄妍的动静,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胳膊从后边把叶暄妍圈进自己怀里。轻声说:我很抱歉,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别哭好不好,月子里,不能哭。
叶暄妍慢慢止住流泪,依旧不看程钰,只是轻声说:我一直都在等,真的等的太久了,我以为我已经等到了,终究是我妄想了。停了一下说:不想在给任何人时间了。然后叶暄妍拿开程钰的胳膊,翻身背对着程钰睡了。
程钰看着叶暄妍的后背和自己的胳膊,心里止不住的冷。他甚至不敢去想,会不会明天醒来,或者等到孩子满月,或者之后的某一天,叶暄妍和她提出离婚或者以后就这样过。
那天,在欢乐谷看到叶暄妍的时候,程钰就感到自己做错了,叶暄妍差点摔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可能担心的不仅仅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之后叶暄妍搬走,他只去了一次,被拦在门外见不到叶暄妍后,他没再去,其实是有些不敢,也不好意思去见叶暄妍的,他不知道怎么去和叶暄妍解释,怎么做能让叶暄妍原谅自己,他自己都看不上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又放心不下叶暄妍,只能麻烦吴柏多多照顾。接到吴柏说叶暄妍可能要生了,已经到医院的消息,程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比当年高考都紧张,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去医院,开车出去后想起来应该叫上爸妈一起,又赶紧电话通知,他都记不起给自己老妈打电话是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在外边等着的时候,吴梓怡的那些为难他根本就顾不上在意,脑子里反复回访的都是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中生孩子的场面,他很想进去产房陪着叶暄妍,可是他来晚了,而且他们现在的情况,叶暄妍也不一定想看到他。
因为脑补了很多电视剧情节,所以在护士出来说完做好心理准备这句话时,程钰脑子里就自动补充了护士问他保大还是保小的问题,答案都没思考就说出来了,好像在心里,在脑海里已经回答过无数次了一样。
程钰就这样一直看着叶暄妍的后背,想在说点什么挽回一下,但终究还是作罢。他和叶暄妍说过很多次要和她好好过日子,放下过去,开始新生活,但自己终究没做好,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颜面,什么资格再去给叶暄妍保证和承诺什么。自己在心里默默的说:程太太,希望你能再给点时间,我一定处理好所有的事,然后一心一意的对你好,后半辈子,只想和你一起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