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为径话音刚落,竹林中响起一阵轻微的声响,一团阴影从竹林的空稀中浮现,慢慢组成一个人形。随后,阴影好似如纸一般被捅破,一名白衣少年从黑影中出现,他的面容一半冷毅俊美,一半却满是伤疤。少年手中拿着一柄短剑,仅有七寸,短剑锋利无比,自动散发着淡蓝色寒光。
勤为径看到来人,好像看到了一个多年老友,笑着说:“这等潜伏的手段,还有这把‘蜉蝣’,不愧是刺客榜上的第一名--影剑。”
影剑冷冷地看着勤为径,说:“但你好像发现了我的踪迹,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勤为径笑着摇摇头,说:“人们常说,五十知天命,我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二十年了,自然能知道你的到来。”
影剑皱了下眉头,问:“什么意思?”
勤为径只是笑着说:“你可是个刺客啊,不着急杀死我这个目标吗?”
影剑说:“不着急,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勤为径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啊,原来我从书墨堂回来后还潇洒多活了几日,是因为有人想让我死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啊。呃,不会是有人还没准备好出席我的葬礼吧?”
勤为径瞬间感到一股寒意出现在自己心间,影剑人没有动,但蜉蝣已经插入了自己的肌肉里,一条黑色的线连接着影剑的手与蜉蝣。勤为径感觉到蜉蝣尖锐的剑锋与自己的心脏之间只有一根头发的距离,自己呼吸稍微用点力气,蜉蝣都要插入自己心脏中。
勤为径脸色不变,笑着说:“你看,你只是说了一句话,我却能想到很多东西。正如今日,我虽然发现不了你的行踪,但我仍然知道,你来了。真正的刺客,不仅要隐藏自己的身影,还要隐藏自己与他人的关系。你斩不断与东方世家的关系,自然被我发现了你的到来,也因为你斩不断与东方世家的关系,你只能是刺客榜的第一,而非刺客的顶峰。”
东方影剑冷笑一声,说:“我曾经杀过的人中,有很多人像你一样啰嗦,但你与他们不同的是,他们将遗言变成了求饶,你将遗言变成了说教。”
勤为径也轻笑一声,说:“我这老头子快要死了啊,心情很高兴,便与你多说了点。其实吧,主要还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便不介意多多提点你。”
东方影剑冷哼一声,手一推,蜉蝣便穿透了勤为径的心脏。东方影剑说:“好人?我为何要当好人?”
鲜血涌在勤为径嘴里,他努力开口,说:“人之初,性本善,你还能换一条路走。况且,若你内心不向善,为何穿着一身白衣啊?杀手,应该穿黑衣的啊。”
东方影剑听了勤为径的话,一半脸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一半脸狰狞得能吓哭孩子,他跑到勤为径身边,将蜉蝣抽了出来,又狠狠插回勤为径的心脏,一次又一次。溅出的鲜血染红了东方影剑的脸庞,他不知疲惫地刺着勤为径,直到蜉蝣发出阵阵悲鸣。
东方影剑又刺了勤为径一剑,大喊到:“让你多嘴啊!”
随后,眼泪混合着鲜血从东方影剑脸庞滴落,他哭着小声说:“我没有选择啊。”
正在与一众老师讨论教学事务的苦做舟听到了一声喊叫,他心中一紧,飞奔到了竹林中,发现勤为径倒在了血波中。苦做舟已经哭成了泪人,他抱起勤为径,小声说着:“真的值得吗?师傅。”
……
皇朝西部,生机断绝的沙漠之中,却有着一处绿洲,儒家三大书院之一的黄沙书院就建立在这里。在书院后方的沙漠中,一个形状奇特的山坐落在此。这山扁平,形状如同一本书,一个老年人站在山顶,两拨人马站在山前。一拨人身穿儒衫,虽然满面风尘但皆是全神贯注,另一拨人的样子凶神恶煞却面色落寞。
站在山顶的人说:“今日的讲课已经结束,各位同学回书院自习吧。”
一拨人闻言,往书院方向走去。另一拨人看着书生们离开,其中一个人惊呼:“看!狮子!”
众人纷纷看去,发现书生之中竟然真有一个狮子,不仅有狮子,连山羊和兔子都有。众人纷纷称奇,这狮子不仅不伤人,连旁边的动物也不伤害。那狮子走得快,书生们皆给他让行,一些书生还会说一句“师兄好”。那狮子好像能听懂人言,竟然还朝书生们点头。
众人看得惊奇,一人见书生走得差不多了,朝山顶的人喊到:“副院长,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山顶的人点了点头,纵身越下,来到众人身前,他说到:“我看今年出现了不少新面孔,我便再讲一遍规矩。这九书山崖,每一层记录了一种术法或招式,越往后,所记录的术法或招式越厉害。每一次掀开一层,都会出现不同的记载。第一层重一斤,第二层重十斤,第三层重百斤,第四层重千斤,以此往后推。每人每年仅有一次机会,请珍惜。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一个威武的汉子就从人群里跳了出来,他喊到:“这一年我走遍大江南北,终于习得一门可以增加力量的绝招,今日我一定要掀开这第四层!”
说罢,汉子跑到山脚,运起真气,身体变得极其高大,金色的纹路浮现在他的身体间,他一吹气,第一层就被他吹起,一道术法出现在空中。没人关注这第一层的奖励,他手一挥,第二层也被他掀开,又一道术法出现在空中。
接下来是第三层,汉子站稳,猛的一喝,第三层也被推起,又是一道术法出现在天空。
“哎,真倒霉,怎么又是术法。”
人群中有人报怨,观他们的相貌和肌肉,应该都是对术法不擅长的人。但人群中还是有人把术法记录了下来,自己用不到,但可以与他人交换。
汉子看着自己的成果被别人记录下,心中恼火,但也无可奈何。这术法就出现在天空,谁也挡不住。副院长说过,这九书山崖的创造者十分慈善,希望人们都可以掌握更好的招式,所以这每层记录的招式,见者有份。
汉子调整好心态,半蹲下来,手掌放在第四层的边缘,他怒吼一声,身上的金色纹路慢慢由金变红,鲜血不断从他手臂上滴落,他又怒吼一声,第四层堪堪掀起一道缝隙。汉子又是一声怒吼,纹路颜色由红变黑,一阵巨大的声响过后,土石纷落,第四层被成功掀起。
一道光幕出现在天空,众人急忙望去,发现三个大字横在天上。
“开海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