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然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苏上清,看样子她好像并不想回答。
片刻,颍沅不知道从哪里探头悄悄地对李悠然道:“我觉得你好像没有资格说他师父吧!因为从天下人的角度来说,不管问谁,你好像都更加臭名昭著吧!”
李悠然一听也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就有一股小火,正要反驳却找不到漏洞在哪。随后,从牙缝蹦出几个字悄悄道:“回去在收拾你。”
颍沅一听还没等李悠然说完就把头收了回去,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那样子就像是一个犯了的孩子错正襟危坐着一样。
而一旁的苏上清,犹豫半响,叹了一口气,才道:“那我说了,你能放了我吗?”
李悠然道:“如你所愿。你只要说的是真,我不也不建议放了你。”
苏上清一听又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也知道我喜欢上了师尊也是要万万不该,这是要被贬入畜生道五雷轰顶的。可是,每当师尊大人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忘完了之前和他相处的方式一样。”
“那你和你师父第一次遇见在什么时候呢?”杨云清从打坐醒来问道。
“我和她第一次相遇是在街边,我那时候我还是一名不到十岁的乞丐。那时是师尊第一次下山收徒的时候的秋天。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师尊的场景,他披这一身漆黑的道袍,从头到脚都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就连脸上都带着一面完全漆黑的面具,这样的行头和街上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当时我们就一眼就看见了他,都抬这个破碗像是恶疯了一样跑过去问他讨钱。”
可是因为小女孩常年吃不饱饭营养不良,所以身体身体就比别的小乞丐瘦弱不小。正因为这样,小女孩就每次第一个跑了过去讨钱要,好心人看她可伶也就施舍了点,若是遇到正心情不好的说不定还会一时烦躁踹她一脚。乞丐就是怎么一个要会看人脸色的职业。
这次也不意外,也是小女孩第一个就瞄到了这个全身上下没有除了黑色就没有了多余颜色的人,立马从台阶站起,端起缺了一角的破碗一马当先的先冲向前去,其余小乞丐很多也是跟着她冲才冲去的。
不果,这次小女孩却没平时好运了,因为已经三天没吃饭的她,突然,身子不知道为何一软,在加上又被周围别的蜂拥而至的小乞丐一撞,身子就瘫软了下来,重重的摔倒了地面上。
不果,也索性没有被别的小乞丐踩到,可当她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时候,这时钱已经快分完了,眼见已经轮不到她的份了,要是再向前去讨要说不定又要被狠狠的喘上一脚,于是她看着周围从自己身边走过的小乞丐碗里亮闪闪的银子,心里也想过想要飞快夺走银子立马跑了的想法,可是自己的身体羸弱不说,要是跑也肯定跑不过别的奇怪,被追到了还要被别的小乞丐打上一顿,所以便打消了这个抢钱的念头。
于是小女孩东望西望的像是在寻找别的可以讨钱的金主,但是,却并没有收获。就在她已经转身做好吃树皮的准备的时候,一辆马车飞快的冲了过来,搞得两旁的行人都纷纷四散开来,好几次都要装到了人,惹得两旁的百姓一阵骚骂。可是就算是这样那马车的主人似乎也并没有减速的意思,依旧在用力的抽打这鞭子,兴奋的高升呼喊这。
而这时小女孩就正呆呆的站在街道中央的位置,两旁的行人看到的,有点高声呼喊这让她赶快离开,有点却无动于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似乎觉得她只是一名小乞丐而已,整座京城少了她也不会有什么不一样,反而又有一场好戏看了才是真的。
等到马车临近,小女孩也终于见到马车和听到了马蹄声朝自己奔驰而来的声音的时候,她一下子就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两条腿都止不住的打颤,全然忘记了要赶快逃离的想法。
就在街边的众人,都以为这个小女孩要被马蹄和车轮碾压而死血溅当场的时候。小女孩自己也已经闭上了双眼,静静地等待死神的来临。可是就在自己死前的最后几秒,他想的不是自己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不公,而是在想娘亲死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她有机会一定要带着弟弟去一个叫炎阳道的修真门派找她爹去,说她爹是盖世大英雄一定会好好待她们姐弟二人的。
可是自己还都不知道自己的爹张什么样就已经要横死街头了,还有那个瘸了腿的弟弟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死后能不能活。
就在这么多不如意的念头之下,小女孩就那么静静等待着死亡,也不知道这样死了以后能不能变成孤魂野鬼。因为这样她又能守护在她那个可怜的弟弟身边了,不论用什么样的状态。
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成了鬼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讨钱养活她那瘸腿弟弟。
这时,时间也已经过去良久,对小女孩来说是这样的,可为什么马车却没有听到了奔驰的声音,按照正常的时间和速度来看,就算是普通人走也应该到自己身边了。
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个究竟。这一睁眼,她就发现自己就处在一处巨大阴影之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觉得阳光之下,居然还能怎么温暖的地方。
片刻后,一只漆黑的手掌伸了过来,看样子他好像是想要把自己拉起来。顺着手臂向上望去,那是一掌漆黑的面具,就连瞳孔也几乎是纯黑的颜色,看样子似乎除了黑色似乎之外他就没有别的颜色了。
但是这一刻在小女孩心中,她第一次觉得黑色是那么耀眼,比高高挂起的太阳还要夺目璀璨。
小女孩把手伸了过去,可一瞬间却感觉那双漆黑的手套之上是如此冰冷刺骨,突然,一种想要把手抽回来的念头,但是却被她死死的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