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归感叹,想一下也就罢了,潘德收回目光看向了第四张照片,这张照片也是房间内的最后一张照片,当他把目光落在这张照片上的时候,一种强烈的违和感冲击了他,眼前的照片上有一对母女,她们都穿着繁琐的盛装,这些繁复的头饰和装饰无不是大师之作,它们熠熠生辉却仍然起着点缀的作用,这让它们的佩戴者更加光彩照人,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潘德一眼便认出眼前十三四岁年龄笑得腼腆的姑娘便是铭维斯·宏都老板娘,错不了,自己才见识过铭维斯·宏都老板娘年轻时的模样,和照片上的姑娘几乎一模一样。
潘德迅速将照片翻到背面,眼前的话证明了他的想法。
“1417年4月6日,著名舞蹈家,教育家,临潢之花,纳斯·宏都女士携女铭维斯·宏都下榻本店。”潘德都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来看眼前的这行字,他的嘴巴微张,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一些,来回看了两遍,确认没有看错什么地方,潘德把照片翻回来看着豆蔻年华的铭维斯·宏都,对这个世界的不真实感又弱了一层,不管怎么说,这张照片的出现,再次证实了回溯的真实性,也同样证实了那本日记里写的东西。
想到这里,潘德突然猛地转头,他这才想起自从被剥夺感觉后就消失不见的行李。好在包括登山衣在内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放在了显眼的位置上,那是一张利用视觉效果欺骗了眼睛的桌子,在门口这里看着是倾斜的,更方便人看见这些被一盏灯光专门照亮的东西,它们被这顶光打出了舞台灯的效果,那些原本脏兮兮的东西现在像一坨工艺品那样摆放在这张似乎是凭空出现的桌子上。
潘德撇开心中一丝丝难过,巴洛卡德也已经回溯了吧,他和铭维斯·宏都还会再相见的,说不定他们此刻已经重逢,在不知名的地下研究室里,过着学习现代生活的日子。
潘德走了十几步来到那张桌子前,它由一根黑色的不知材质的东西吊在那里,这黑色的钢筋一样的东西垂在桌子靠近墙的那一面,还在最边缘,这也是头上那盏灯光照的边缘,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还有这么个东西。
桌子的一边有倾斜的玻璃,潘德靠近看这桌子就是平的了,搞不懂原理的潘德把目光锁定到了自己的行李上,让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是那些原本脏兮兮的东西,此刻都已经打理得干干净净,叠放得整整齐齐,并按照迷之顺序摆放成令人感觉特别顺眼的一坨,他还能通过这一坨上露出的边边角角来清点自己的行李。
一身登山衣,一个工具盒还有打不开的手机,以及短剑和盾牌。
潘德围着桌子转了一圈,没找到下手的部位,但这两圈转完他的肚子就开始叫了。他此刻是真的饿了。
正要狠下心来把手伸进登山衣口袋里摸索干粮,房间门就被有规律的敲了三下,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三更半夜去找师傅学。
“您好,潘德·宏都先生,我来给您送餐。”门外传来了好听的男声。
“哦,您稍等。”潘德回头就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却不知道眼前这门怎么开,他也没看到门把手什么的啊。
“额,您这门怎么开啊?”潘德找了一圈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问外面的人。
“我开就行了。”门外的人说完这句话,眼前的木门就像泡沫一样消失了,潘德人都傻了。
眼前出现的人穿着类似燕尾服的礼服,双手自然下垂没有拿任何东西,他并不是临潢人,他的脑袋上有茂密的发丝,身上也没有鳞片,好在潘德经过这几天的大风大浪已经有了惊人的适应力,他的惊讶只存在了一个眨眼,等他再次张开眼睛,已经换上了一副礼貌的表情,他让开自己的身体站在门的一侧,大概是服务生的人微笑着冲他点点头,也向后撤了一步,他挥了下手,刚才悬浮在靠近天花板位置的饭菜便一道道像传送带上的回转寿司一样排着队飞进了潘德的房间里,魔力似乎还有保留气味和温度的作用,在这些盘子上的饭菜路过潘德面前时,他既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也没有感受到那些热气腾腾的饭菜该有的温度。
魔力,真是个好东西啊,潘德暗自点点头,得想办法去学习魔法。
“这个门。”等饭菜都摆在了屋中的主桌上,潘德发现该服务生还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此刻,他于是想了个办法岔开话题。
“哦,您是特殊渠道入住的所以不知道房间的密码,这间房间的密码是‘赞颂啦啦啦啦’,您用二环魔法传递感知对着门使用就好了,开门关门都一样。”服务生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中气十足的同时还带着优雅和尊重别人的味道。
潘德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问服务生:“那能请您帮我把门关上嘛?”
“当然可以。”服务生点点头,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潘德眼前门的位置上就迅速由明亮转向模糊,接着一道看着就像一整块木板的门出现在了潘德眼前。
“谢谢您嘞。”潘德转身走向了他的晚餐。
门外服务生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了一下,他也眨了下眼,等他的眼睛再张开的时候,他脸上的微笑又生动和谐起来。
“不客气,感谢您选择在本店休息。”他冲着房门低头示意,随后伸出手,一道还悬挂在天花板下的甜点就落在了他的手上,服务生耸耸肩,一只手拿起盘子上的大号玻璃杯,另一只手拿起盘子上的小木勺,就开始挖着吃里面像冰淇淋的美味甜点。
他边走边吃,返回经理值班室的途中还哼了会小曲,这可是服务范围下的潜规则,没有小费,就没有意维达本岛产的“无尽海大暴雪”,这可是神灵都难以抵挡的美味,好些年了,终于又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