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10月5日。
十四年前,大家都在读初中的时候。
这是…穿越吗?
“这…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啊,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嘛。”
一意在服装店的镜子前面比着衣服,挑来挑去也没有特别喜欢的,问了老板娘衣服的价格更是迟疑的都挂了回去。
洛华把刚刚的泡泡水收了起来,拿出随身带的手帕擦了手心指间的黏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站着等着。
那时的我,不是现在这样愣愣的站着,而是从旁边挂帘子称为试衣间的地方出来,穿着一身带蕾丝边的白花裙子,脸上笑的灿烂无比,仿佛那个时候就该这样无忧无虑的。
但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带着尘封泛黄的老旧滤镜,晚阳从门外打进来的飞尘。
回过神,反而觉得这样站着有些尴尬,慢慢靠近一意,试图再次确认刚才信息的真实性。如果不是她发的,那她又怎么会收到我发给她的消息,况且自己面前这个人,她确定是一意没错,不过是初中的一意,这是穿越还是梦境,也应该弄清楚。
“哎呀!吓我一跳,怎么还突然吓人呢,给你照给你照。”
刚张开的嘴又紧抿着,视线随着一意靠边而转到镜子里,打理整齐的波浪卷,嘴唇上涂抹着口红,适季的衬衫与裙裤,显得人干练又不随便,与初中简直天差地别。
“这裙子合适啊,买了吧!”
一意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
“我也觉得这条白裙子好看,还带蕾丝边,时髦!”
听洛华附和,自己差点让口水呛着,这个词真是怎么听怎么变扭。
那条蕾丝白裙子一直挂衣柜里,虽然现在穿不下了款式也旧了,但因为那是自己攒了很久的钱买的第一条裙子,虽然买回去还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也正因为自己念旧,这裙子有纪念意义,所以一直留着。
不过这么想来,她们看不出我现在的不同,那这一定就不是穿越,而是梦境,现在发生的也确实和之前初中印象里的没有差别,那么接下来的走向是…我会买下这条裙子。
“那…那买了?”
“这裙子新花样,五十九块。”
老板娘巴巴的望着我,我摸了摸身上,包落在车上了,手机支付怕是不可行。
“我…”
“好嘞,请小姑娘下次再来啊。”
“走吧走吧,去看看那俩谈恋爱的怎么样了。”
“嗯!别走丢了,晚上还说好了要一起吃饭呢。”
看着她俩从服装店走出去,就好像我也跟在身边似得,有说有笑。毕竟我现在是在梦境里,并没有真实存在这里,我只是以十四年后的身份来观看十四年前的事件,我现在的行动言语影响不了过去,影响不了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眼中失神,缓缓走到服装店门口,一副落寞。不知道又呆了多久,回顾四周她们已经没了影子。
“一,二,三…”
身后传来服装店老板娘的数钱声。
“七,八,九,十…”
如果这是一场梦,应该醒了。难道是那个车祸让我也昏迷了?但这不可能,当时昏过去的只有洛华,而且那场车祸并不严重。
我不断拍打着自己的脸,希望早点清醒过来。
“十七,十八,十九,…”
现在,现在是几点了?我下意识抬手看着表,表针依旧停在不到十二点的位置。
嘴里也不自觉跟着一起数起数来。
侧头望向服装店墙上挂着的钟表,盯着秒针一针一针的跳着。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
下午两点整了。
脚正来不及往外迈,脚背一翻就往外跌扑,倒在了木地板上。
“哎呦呦,你这是搬个新家啊,还是绊着自己啊?”
我抬头一意正在厨房摆着碗盘,明明一脸担忧嘴上却还不忘调侃,一旁的洛华则将担心写在脸上,手还紧攥着领口衣料,郝琦则是离得我近,立马过来扶我,还询问我有没有事。
我搪塞的嘿笑摇头说没事,看着外面傍晚的模样,掏出手机瞧了瞧。
下午五点半。
2015年10月5日。
是没错了,今天是我刚搬新家的日子。
可是刚刚前面发生的事情还没弄清楚,这后边的事情又跟着上来。不过这也确实符合平常做梦的逻辑,忽然更换场地又扭转事态。只是,为什么会是这种梦呢,接下来故事走向又是什么样的,我可以控制吗?
“我去阳台透透气,洛华,你陪陪我吧。”
我往阳台站了一会儿,洛华才跟过来,我看着天边渐渐暗下来的光景,如果此时有流星划过,那一定非常显眼。
“有流星哎!缓缓的划着走,闪闪的白色光,好漂亮。”
我诧异的看向洛华,又看向流星,目光反复在二者之间来回。天边又好像有什么烧起来,越来越红,空中也像被烧起来的烟雾笼罩着,越来越黑,不远处的河水逐渐沸腾,涌起如墙高,像是要浇过来。急忙喊了其他人过来锁好了阳台的门,有些水还是钻着缝溅了进来,从头上淋下,温温热热像夏天的余热。
“怎么了?怎么在发呆?”
我回过神出了身虚汗,天边没有被烧红没有被笼罩,也没有白亮的流星,附近更没有河溪,一切都是我的遐想,属于无中生有的梦境中的遐想。
“没有,洛华…你认识这块表吗?”
我指着着块表,心里像是在打鼓,我希望她认识又不希望她认识,她不认识就是我不能控制的,她认识就是与我现象重合;她不认识这就是穿越,她认识这就是梦境。
洛华也盯着我手腕上的表,紧皱着眉毛。
“对,它不会走,因为…”
垂眼不经意瞄了,秒针在走。
我以为是花了眼。
一,二,三,走了三下,它的秒针从七走到了八,是走了五下,又停住了。
“怎么了?怎么在发呆?”
不,这句话,洛华刚刚问过。
“没事就赶紧进来吧,郝琦做好饭了呢。”
“等等!!”
“这个表!洛华,你听我说,这个表,它是不是你的!”
“不,它就是你的,从初中我们认识你就带着它!”
话音刚落,此时风也停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大约静默了一分钟。
“不是啊,它在你手上,怎么说是我的,况且我从来不带表的。快进去吧。”
这句话说出来有谁会相信,这…一定要问清楚才行。
我看着洛华打开阳台的门往里走,在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时候,我被关在了阳台,不管我怎么拉都拉不开,透过玻璃看室内,又是一片欢声笑语,那三个人与根本不存在的第四个人谈论嬉笑,而我就像个旁观者。
被关在阳台的这一幕,在曾经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掐到眼角泛出了泪花。
有知觉,很痛。
可是梦里是不知道痛的,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