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壹师兄。”李铭低着头,“师弟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今内门,外门都在疯传。”他看向李铭,“外门弟子李铭不过用了一招,便将玄壹击败。”
“那都是谣传罢了,还请玄壹师兄不要轻信谣言。”
“我自然不信,只是有些人信。”玄壹看向他,“你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这并非我的本意。”李铭看向他,“玄壹师兄。”
他知道,丹殿的事情是这个人怂恿的吧。他需要一个理由,为什么?
“只是用那样的手段,你不觉得卑劣吗?”李铭笑道。
“卑劣?”玄壹笑了下,“李师弟口中的卑劣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同理,我再说一句话,我就成了人人敬仰的师兄。”
玄壹问,“如何卑劣?”
李铭不在说话,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说不出来吗?”玄壹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丹殿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李铭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寒芒。
“丹殿?”玄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用着颇为让人恼火的语气说,“我只是说,让他们针对一下你而已。”
“果然是你吗?”
他叫道,“为什么?”李铭道,“就因为在外门比武中压了你一招?你的气量就如此小吗?”
“不。”他看眼天空,“你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吗?”
玄壹道,“赢我的人多了。”
“我若真是小肚鸡肠的人,那也活不到今日。”
“那你为什么?”
“世间万法,天下万道各有其律。”他看向李铭,“你越界了。”说这话时,玄壹眼中的寒芒猛地放大,其中暴露出点点杀机。
暂且将杀心放下,他看向远处,玄壹想,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如果想要活下去,那你最好继续你的传奇。”嘴边露出一抹笑容,“就像许沐晴那样,成为第一。成为最强!”
“只是,你可以吗?还是昙花一现?”玄壹挥了挥手,“这不是宣战,只是一个忠告。”
“再见李师弟,希望下一次见面,你能够聪明些。”玄壹的身形消失在远处。
李铭不懂,他曾以为自己看明白了这宗门,只要拥有力量就等于一切,可今天。在玄壹口中,李铭怀疑了,他明白的真的是那样吗?
力量是唯一的标准,可在这标准之外似乎还有着某种准则,力量被准则所压制,也被准则所推崇。
“等一下?玄壹师兄找自己来,就只是为了说这些?只是一个警告?”他大可直接杀了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多此一举。
不对,一定有别的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飘过一句熟悉的话语,小心玄壹师兄。
紫寒?!李铭猛地扭头看去。
“他想把我支开。”几乎是想法生出的下一刻,李铭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
可,可恶。但愿我的想法是错的,只是紫寒的事情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刘成文。
是他告诉玄壹的吗?
匆忙赶到阁楼下,看向自己的屋子。窗户是开着,他记得自己没有开窗。
咬了下嘴唇,紫寒在与刘成文一战之后,又跟昼虎一战,早已经筋疲力尽。若是这个时候又中了埋伏,只恐怕——
上了楼,看见大门的碎片散落在过道外,他心也跟着一凉。
外门站着些人,像是出来看热闹的。
“李师兄。”
“是李师兄。”
“散了,散了。”
“走走走。”
众人散了去,眨眼之间,过道里就只剩下李铭一人。
漫步走过去,看向屋子里。面色渐渐阴沉,玄壹——
“李公子。”周宇走过来。
“周宇?”李铭问,“你看见紫寒没有?”
周宇摇了摇头,他苦笑下,“关于紫寒,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那一天过后,周宇更加确信,紫寒的实力绝非外门弟子可比。如果能傍上这样一颗大树,日后会轻松不少。
李铭阴沉着脸,他不知道紫寒去哪了。
“李公子,怎么了?”他问。
“没事。”李铭进了屋子,站在窗户边,透过窗户看向远处。
紫寒也许被带走了,但是以她的实力,能带走她的人实力必然极强。
从屋内看得出,这必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长老,宗主?还是其他什么人?
周宇走进房间,看着满屋狼藉的模样,“这?”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出了变故,“李公子刚才问我,莫非是紫寒姑娘出事了?”
正说着,紫寒已经从外面回来。她的神情看起来更加萎靡,皮肤也不再那般光滑,看着有些粗糙感。
“紫寒?!”周宇道。
李铭转过身来,看见紫寒正好从外面进来。往前两步,他一把拉住紫寒的手。
“周公子,若是有事,还请明日再说。夜深了,请公子早些休息。”说罢,拉着李铭进了另一处房间。
阁楼的房间众多,有不少的空房,随便找一处住下就是。
进了房间,这是一间位于阁楼中央位置的窗户,窗户是开着的,微微的冷风从外边吹进来。
李铭将门反锁住,走到窗边,外面是一片片的树林。
关上窗户,他转身看向紫寒,“你去哪里了?”
紫寒没有立刻说话,眼角的地方一抹煞气掠过。她很虚弱,她需要休息,但在那之前,她要先做一样别的事情。
“我的身份被发现了。”她说。
“是拥有煞气吗?”李铭说道,如果只是单纯的这点,那就完全没有担心的必要,因为这可以用谎言掩盖过去。
虽然只能是一时,但足够了,他有理由相信,以后会出现转机。只要自己变得足够强。
“我是一具煞尸。”紫寒说出口了,语气依然平淡。
李铭身子一震,放在桌上的手也跟着剧烈颤抖了一下。
“说清楚。”
紫寒花了些时间解释,那个黑衣人,还有黑衣人也会使用煞气的事情。
屋内的气氛渐渐沉重,李铭有种感觉,自己陷入了某种漩涡之中。
身上的夜行服脱了,海桦换上了宗门道袍。
他来到沧澜山某处,玄壹也刚好从门山回来。此时正坐在石桌上,“你也回来了吗?”
“看来时间刚刚好。”他说。
“有结果了?”没等海桦开口,玄壹迫不及待的问。
海桦道,“她不是人。”
“不是人?”玄壹看去,“难不成她是鬼?”
“是煞尸。”海桦说。
玄壹笑了下,“煞尸是尸体,我听闻有些宗派会使控尸术,但终归说来还是一具死尸。”
“煞灵,玄壹师兄可听说过。”
“煞灵?”他看向海桦,“不曾听说。”
“万物有灵,煞气凝聚之地,有极小的概率凝聚玄灵,此灵名为煞灵,煞灵有灵智。堪比人类,也可修炼。”
“你是说?”
“紫寒是一具有着煞灵的煞尸,这样的事情极为罕见。”海桦说。
“那李铭?”
“不知道。”
“只有这些?”玄壹说。
“她很强,非常强。”随即打趣道,“若非师弟机智,只怕是回不来了。”
玄壹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桌子的茶几上,上报宗门吗?
“此事我们要不要上报长老?”海桦道。
拿出刘成文给他的记载晶,玄壹将其丢在桌上。他顷刻之间有了想法。
“这是?”海桦没看懂他的意思。
“这件事需要一个人去做,而这个最好的人选是刘成文。”
海桦拿了桌上的记载晶,他立刻明白了玄壹的意思。不禁多看了玄壹两眼,越发觉得自己跟对了人。
“那师弟先行一步。”说完,海桦转身离开。
刘成文不是替罪羊,只是一只踏板,让玄壹通往更高处的脚踏石罢了。
玄壹与紫寒素无交集,更是很少往外门走动。于情于理,这事要刘成文来说。但若想成,还需要他的一把火。
回到自己的住处,这里空无一人,颇有些萧条感。
树倒猢狲散四个字来形容在恰当不过——
看着四周,刘成文自嘲的笑出声来,“我本就是一个人,一个人走过来,一个人修炼,一个人变强。”
眼神透着狰狞,他拳头紧握,“紫寒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师兄,原来你在这里。”海桦从远处走来。
“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刘成文阴冷着声音,看在他帮自己说了好话的份上,他不计较之前的事情。
“原来我在刘师兄眼中就是那种不堪的人啊。”海桦没说什么,他丢了一样东西在刘成文身前。
“这是?”
“记载晶?”
“玄壹给你的?”刘成文问。
“略使手段弄到的。”
“为什么给我?”
“明天就是册封大典了吧。”海桦说,“我在帮你。”他继续说下去,“到时候长老们都会来,你可以当中揭穿他。”
刘成文拿起记载晶,“你为什么要帮我?”
“玄壹师兄优柔寡断难成大器。”海桦说,“你做事比较果断,我不喜欢他的作风。”
“就因为这个?”刘成文不相信,“你拿着记载晶也可以自己上报长老。”
“你知道,我不想处在风口浪尖上。”他说,“李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那倒也是。”他许诺海桦,“倘若事情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海桦就在此先谢过刘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