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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利用

当天晚上,露娜感觉心情好了许多,这令伙伴们都很欣慰。然而另一个消息却彻底扰乱了丽芳的心情。

晚饭后,丽芳来到露杰丝坦的房间,“那个……露杰丝坦,我想问一下,我是不是可以加入RED SKY呢?”

露杰丝坦转过身来,紧紧地盯着丽芳,就在丽芳感到一股寒气时,露杰丝坦突然笑了,“丽芳,谢谢你让露娜重新变得那么开心!经过这几天的考察,你不但拥有实力,而且非常关爱同伴,所以,水无奈丽芳,恭喜你走上这条崎岖之路!”

丽芳脸上并没有呈现多少喜悦之情。

“其实我来的真正目的是想搞明白,露娜几年前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何她的家人要夺去她的记忆呢?而且,我在翻阅她的日记本后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露娜在失去记忆前写的字和失去记忆后写的字完全不同,现在的字迹反而跟露杰丝坦你的一模一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本川露娜在失去记忆之前,真的有写日记的习惯吗?还是说,被家人消去记忆,自愿加入RED SKY根本就是你捏造的?”

露杰丝坦将整个身子转过来,“水无奈丽芳,当你对同伴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你的立场从一开始便错了!”

“不!如果是你导致露娜失去了记忆,你就不是我们的同伴!面对我的质疑,你不但没有辩解,反而转移话题,更证明你的罪行!”

露杰丝坦缓缓地站起来,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她与丽芳几乎脸贴脸地说:“丽芳啊,说什么罪行,我们本来就是杀手,对于杀手来说,生活本身就是罪行。本川露娜是一个天分极高的孩子,然而,她却不愿意加入RED SKY,我便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让她认为自己已经是RED SKY的一员。”露杰丝坦边说,边要绕过丽芳走出房间,却被丽芳愤怒地抓住了胳膊。

“难道说,你一直以来都是在利用露娜吗?一个正常的孩子就这样被剥夺记忆,然后被你们强行带入杀手组织,你们不觉得她很可怜吗?而且,为什么不告诉大家真相?”

“我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呀!像露娜这样的天才,如果不能为我所用,迟早会被警察挖走,我不希望看到有一天跟露娜这样的天才成为对手。听好了,作为一名杀手,你必须要做到冷酷无情,不管对手是谁,只要认定为敌人,就不能心慈手软。要不然,死的人将会是你!我们也一直在寻找一个非暴力改变世界的方法,可是在此之前,你必须先让自己活下去!所以,即使露娜恨我,我只期望能和她成为伙伴,这也是让她活下去的唯一方法,因为,如果她不加入我们,将来总有一天她会成为矛盾的牺牲品。”

深感不平的丽芳决定不再跟露杰丝坦说话,不光是那天晚上,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丽芳都没有搭理她。虽然好不容易加入了RED SKY,但是这个队长令她很郁闷。令她更加愤怒的是,自己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帮助露娜,资历尚浅的她又有什么权利去左右露杰丝坦呢?

等了整整一个星期,总算又有新的任务到来了。这天一早,露杰丝坦就把丽芳和雅莉召集在一起,“听好了,经过我们的巡查,又发现一个打压精灵的邪恶人类出现了。他叫麦克尔·兰蒂,是大富人家的长子,经常肆意屠杀精灵并将它们的能量化为己有,是不能指望这种人与精灵和平相处的。听好了,你们立即出发,下午3点之前完成任务。丽芳,你可不能拖雅莉的后腿哟。”

丽芳轻声嘟哝了一句:“我才不会呢!”

10分钟后,两人还是没有如期出发,丽芳早已换好衣服,不耐烦地等在雅莉的门口。

“雅莉呀,你能不能快点?换个衣服有那么难吗?”

“是啊,虽然目标只有一个人,但目击者却有很多,我需要略微变装,才够安全。”话音刚落,雅莉便出来了。

“真是的,你不就是披了个斗篷吗?跟平常没多大差别啊。”

“因为我不习惯遮着脸工作,所以被目标看到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只要不被看到身材的话,像我这样留着金色短发的女孩子还挺多的。建议你也乔装打扮一下哦。”

丽芳叹了一口气,“知道了,我这就去把面罩拿来,反正只要捂住口鼻,对方就分辨不出我是谁了。”丽芳边说边转过脸去思忖:要是被妈妈或以前的朋友们看到抓捕我的通缉令,他们会怎么想啊!

由于距离麦克尔·兰蒂的家非常远,她们两个只能坐电车去。因为丽芳跟雅莉都还没有被通缉,所以才敢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雅莉可是队伍里除了玛茵以外最温柔的女孩子,不管什么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哪怕不说话,也依然给人一种美好的感觉。雅莉的全名叫雅莉·托克斯坦,她很喜欢给别人讲自己的故事,连坐在电车上也低声给丽芳诉说着。

“我跟姐姐欧奈莎·托克斯坦小时候关系就不太好,虽然比姐姐小了两岁,却和她在同一年级上学。同学们经常把我俩放在一起比较,班里女生都说我在学习方面实在是太厉害了,嘲笑姐姐不如我。从那时起,姐姐便开始厌恶我了,她认为是我抢了她的风头。而当我们步入六年级时,我是全班第一名,姐姐却是倒数第一名。姐姐很强悍,所以人们在与她交手之后都开始对她敬而远之,但我不一样,我生性懦弱,女生们剪我的头发,往我身上洒水,我都无力应对。我习惯课间偶尔小睡一会儿,睡醒后便发现课本不翼而飞,衣服上也全是污渍。然而,当我寻求姐姐的保护时,她不理我。小时候,姐姐是一个非常开朗的人,对我也是无比的好,有谁敢欺负我,她都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但是,我不但没能回报她,还因为我使她被同学嘲笑,我明白,姐姐将会永远厌恶我。直到有一天,学校遭到了轰炸,我们的老师还有伙伴们全都被人类杀死了……”

丽芳一边听着雅莉的故事,一边下了电车,向山林走去。麦克尔·兰蒂隐居在山里,这对于RED SKY来说是再好不过了。

雅莉继续边走边讲:“我跟姐姐当时一起被选拔为风精灵一族的掌门候选人,风精灵跟其他族的精灵不一样,它们还是很喜欢人类的,因此,虽然我们是混血儿,小时候也没有受到慢待,但是,自从风精灵唯一的小学被人类炸毁后,我爸爸因为是人类,不但被精灵们处以死刑,连我跟姐姐也被从掌门的位置上拉了下来,保护我们的妈妈也因此失去了生命。姐姐带着我逃进了山林。在极偶然的一天,我们遇到了玛茵,玛茵听了我们的身世,认为我们是RED SKY的最佳备选人,于是,我们便进入了RED SKY。然而我知道,姐姐至今依然与我有隔阂,因此我尽量装得什么都不如姐姐,我不想跟她争。有时候我真羡慕你,活得这么洒脱。”

丽芳强挤出一丝微笑,她总觉得雅莉刻意压抑自己是不对的,为什么要为了任性的姐姐退让到如此地步啊!为什么要过这种奴隶般的生活啊!丽芳此时恨不得向雅莉大喊:“你不是杀手吗?既然是杀手,那就请你用真正的实力赢过对方吧!一方始终隐忍的对决是不会有结果的。”但是这句话刚到嘴边又立刻被收了回去,她紧皱着眉头,生气地自责:丽芳,你究竟在干什么?把这些话说给那样一个虔诚的人,她会怎么想啊!

雅莉低下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久便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姐姐小时候并不是你所看见的那个欧奈莎,她待人温柔,和我一样整天笑嘻嘻的,就是从我们上了小学之后,一切都变了。都是因为我,都怪我,不应该天生一个聪明的脑袋。”

“你究竟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哪!”

雅莉惊慌地转过身去,“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们出事儿,就跟着来了,没想到你又在跟别人讲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欧奈莎将手向后一挥,“你刚才说,都怪自己长这么聪明的脑袋瓜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的想法有多傻!就是你这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先道歉,先往自己身上找问题的性格才让我讨厌啊!甚至在族人们要杀我们的时候你也是这种态度,说什么混血儿本来就不会有好待遇的。你以为是在为我着想,可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真的以为我嫉妒你学习好吗?我生气的是,你永远那么懦弱!你就甘愿那样被他们欺负,我劝你去告诉老师,你却永远笑眯眯地说老师很忙。可是,老师的职责不就是照管我们吗?就是你那种永远谦卑,永远把自己视为奴隶的心态最让我讨厌了!”

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雅莉突然郑重其事地抬起头来,满眼含泪地说:“既然你是这样想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这个马后炮!而且我能怎么办呢?我也一直在忍耐呀,小时候能帮上姐姐的忙是我唯一的愿望,但是,当我们的族人需要食物充饥,需要我们去打猎的时候,你却让我躲在你的身后,还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我才是一个好姐姐呀’,你才不是呢!我是不懂姐姐的心思,可你也没有想过理解我的心思啊!”雅莉的眼泪夺眶而出,“其实我真正的愿望就是希望为族人们做些贡献,不被当作局外人而被排挤在外!姐姐,你还是回去吧,这是我和丽芳的任务,我不想在同伴面前跟你吵架。”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丽芳也终于开口了:“不,该回去的人不是欧奈莎,我们都是同伴,谁也不应该离开,咱们一起去完成这个任务。你们两个人说的都有理,实在是令我头疼!所以说,哪怕是为了尊重一下我,也请你们不要再吵架了。你们应该珍惜现有的生活,你们多幸福啊!每天都可以见到彼此,不像我,已经永远见不到爸妈和兄弟姐妹了。”

雅莉和欧奈莎都住了口,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直到欧奈莎和雅莉几乎同时开口说:“对……对不起,我们不应该在你面前吵架的。”

丽芳笑了,“就算小时候的回忆不够美好,但我们可以创造未来属于彼此的更美好的回忆。”

于是,三人决定一起去麦克尔·兰蒂的家。听说麦克尔不仅自身武功强大,还雇用了许多令人惊叹的保镖。麦克尔的家在山林的最深处,大约过了15分钟,欧奈莎忍不住叫道:“啊,我快受不了了,咱们用魔法吧,用魔法飞过去,几分钟就到了。”欧奈莎一边说着,背后伸出一对金黄色的翅膀。

丽芳焦急地说:“对不起,欧奈莎,我还不会用魔法飞行。”

欧奈莎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失望,无奈地说:“哎呀,这就有点麻烦了……我也只能背着你飞过去了。其实有的飞行魔法很方便,只需要召唤一个飞行器踩在脚底下就行了。那天晚上你在基地见到的女孩子撤退时脚下踩的五角状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一类的。我想那有可能是自制魔法吧。”

丽芳有些疑惑地问:“自制魔法?”

“对呀,自制魔法就是魔法师自创的有关念力的魔法。要学习别人的自制魔法是很困难的,但是创造魔法的魔法师则会非常轻松地使用它。雅莉,你也赶快把你的翅膀展开,我们一起扛着这个小丫头飞往目的地吧。”

雅莉点点头,从背后展出一双橙色翅膀,她抓住丽芳的右手,欧奈莎抓住左手,三个人兴奋地喊道:“出发喽——”两人的翅膀一同扇了起来,丽芳只觉得自己离地面越来越高,整个人都飘浮在空中,丽芳正像电影里第一次学会飞行的女主角一样,充分感受着飞翔的乐趣。然而可惜呀,这并不是电影,欧奈莎终于撑不住了,三个人一起朝地面坠落下去。

“真倒霉!”她们不偏不倚地挂在了树上。欧奈莎双手握拳,两只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看着头上那根正吊着自己的树枝,板着一张脸说:“好了,这下怎么办啊?”

丽芳跟雅莉分别挂在离欧奈莎不远的两棵树上,然而都不是触手可及的距离,欧奈莎生气地一把拔出剑。

“卡拉拉——”

丽芳惊讶地叫道:“欧奈莎大姐,你再怎么生气也没有必要把整棵树都砍了吧!”

欧奈莎平稳地落到地面,竖起两根大拇指说:“完胜!”

“唉,雅莉,你给树烧什么纸钱?”丽芳惊诧地看着雅莉。

雅莉没有回答,“可怜的大树啊,请你原谅我姐姐的暴躁,不过,这也是你自作自受,谁让你把我姐姐挂在那里呢。”她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祭奠这棵可怜的树。

“好了雅莉,过来啦,工作工作!”欧奈莎噘着嘴,叉着腰,看起来非常不满,“真是太妙了,这下万事休矣。不但没能在几分钟之内到达目的地,还浪费了更多的时间。而且,我还得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女孩子对着‘树’烧纸钱!别看我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其实我一点儿都不生气哟!我是说真的!”

雅莉在一旁眯缝着眼睛说:“姐姐,你身上已经快着火了。”

……

终于,她们走到了麦克尔的家,欧奈莎摩拳擦掌地说:“好啦,今天可要大闹一番,把那家伙好好收拾一顿!变身,月猫者!”说罢,欧奈莎的头顶上长出两只纯白色的猫耳和一条纯白色的尾巴,手指开始变长,皮肤上也长出白色的毛发。

雅莉也从兜里掏出一根吸管,轻轻在空中一挥,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彩棒。“变身,日猫者!”只见雅莉头上长出一双淡黄色耳朵,随着尾巴的出现,浑身上下也有淡黄色的毛发开始生长。两人均变身完毕,丽芳惊呼:“哇,好酷啊!”

“这个就是魔法啦!而且是我们两个的自创魔法哦。如果你也想变身,就得早点学会魔法,小——丽——芳!”

丽芳把脸一沉,嘴角露出诡秘的微笑,抬起头来,“原来欧奈莎大姐说能够创造出自制魔法的人都很厉害,其实是在夸自己呀!但是有一点你说错了,我早就会魔法了,只不过不是自创的罢了。”说着,丽芳徒手在空中一挥,“变身!刀之乱影者!”

变了身的丽芳给人的感觉大不一样,一排红色的铠甲整齐地套在胳膊上,黑色的上衣配着一条蓝色迷你短裙,腿上穿着中筒丝袜,刚刚没过膝盖,收尾处呈锯齿形。她的灵具一斩必杀·狼嚎也已经背在身上。

欧奈莎伸出长长的指甲,双手交叉在面前,“好喽,让我们进去大闹一番吧!”

整个房子大的离谱,长得望不到头的走廊,广阔的游泳池,但是哪里都找不到麦克尔的身影。丽芳走在最后面,正当她东张西望的时候,前面的雅莉突然伸出自己修长的指甲,笔直地朝丽芳冲了过来,把丽芳吓得不知发生了什么。

“啊——”只听咔的一声,丽芳身后溅起一片血花,那冷酷而又鲜红的液体如雪片一般飞舞在空中。

雅莉擦擦指甲说:“你得学会观察敌人的气息,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丽芳扭过身去,问道:“这就是麦克尔·兰蒂吗?”

雅莉低下头去说:“不,应该是他雇的保镖吧。”

雅莉刚一说完,空气立刻变得透骨的凉。

丽芳冷冷地说:“难道你把无关人员也杀了?你说过目标只有一个!”

雅莉收起指甲,欧奈莎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无奈地说:“这个保镖看似水妖化身而成,明明知道自己的主人正在打压精灵,却还是为虎作伥,我们之所以不把保镖定为目标,是因为他们没有实际参与打压精灵的行动。然而现在,他们却在攻击自己的同类,这些家伙蠢得根本不知道我们才是自己人。所以只能把它们干掉了。”

丽芳听完这话才愰然大悟,“对不起雅莉,刚刚不该冲你发脾气。”

“不,我也有问题,不该那么冲动,留他一条命也说得过去。”

此时欧奈莎已经走得老远了,“你们快点,我们要尽快完成暗杀麦克尔·兰蒂的任务,才能尽量减少无关人员的伤亡。”

然而,话音刚落,一个庞大而强悍的身影正从背后挥舞着柴刀朝欧奈莎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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