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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29.逐蝶

“那真是令人遗憾。”

带头人的眼睛锁定了在伊莎后面不远处躲着的队员们,十分自信的他立马换了态度:“可你不得不从!”

听到行动指示的那队人立马从阴暗的角落钻出,伊莎没有坐以待毙,几乎是同一时间向着带头人的方向跑去。

她当然知道敌人远不止她面前这些,一定会有绕后的家伙打算前后夹击,还站在那里等死才是真的傻,要想逃出包围必须来次破釜沉舟。

如同离弦之箭的伊莎离带头人仅几步的距离,带头人却依然没有任何行动:为了对付体能得到强化的伊莎,他们特地用了配备有蜻蜓视力的仿生型战斗装甲,在力量得到强化的同时,还能给予他们充分的反应时间。就好比现在,在他的眼中伊莎就跟一只树獭一样慢,他有的是时间招架她的任何攻击。

出乎带头人意料,伊莎并没有按自己的预想擒贼先擒王,而是松开握着匕首的手,从他身边匆匆闪过,借着高速度,一个滑铲铲倒那些不敢开枪的士兵,然后朝前跑去。他赶忙转过身,看到她往一堵墙跑去。

“抓住她!要活的!”带头人差点没笑出声来,正常人都会乘着他们反应的时间段往门口跑,谁没事会往死路上跑?

但伊莎可不这么想,估计门的后面还有伏兵在等着自己上钩。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带头人多留了个心眼,让一些人在外把守大门。

既然如此,就让自己开辟一条路出来。

没人能料到伊莎的想法,他们只是四散开,打算截断她的任何出路,同时缩小包围圈

来到雪白的墙壁前面,伊莎对着墙便是飞踢过去,霸道的破开一个大洞。只闻一声巨响,后见灰尘纷飞,碎块抖落着,墙后昏暗的空间在处理中心的灯光投射进后明亮起来。

“该死,她跑到办公区里去了!”带头人加快加步追赶伊莎,没想到她居然直接破开了一条路逃跑,他们失策了。所有的抓捕队员踏过地板上的残砖碎屑,通过伊莎打开的通道紧追不舍。

无数的办公桌和大大小小的物件堵在了伊莎的逃跑路线上,她一会儿滑铲,一会儿翻越,左躲右闪间颇有跑酷的感觉。抓捕队员们发觉担忧已无,自然也动用了武器,一时间,激光束在伊莎的四周炸开了花。那些东西他们还是赔得起的。

办公区在大楼内最外侧,虽然地方很大,但没两分钟她就跑到了玻璃幕墙的下面。她没有时间犹豫和害怕,两脚用力一蹬,并起双臂护在自己身前,化作一颗人肉炮弹撞碎玻璃,身边玻璃渣乱飞,她从将近160米的高空落下。

带头人呆呆的望着伊莎加速下坠,变成一粒芝麻大小,又瞥了眼身后的狼藉,险些气的把手里的枪丢在地上。他清楚,她不会死,但也绝不能让她安然离开。

启动战斗装甲的内置通讯系统,带头人忍住怒火发号施令:“红色等级命令,回收队所有成员,立刻赶到指定地点围捕伊莎·莱蒂娅,她是危险人物,必要时允许开枪,注意不要射杀,让她失去行动能力即可。火石1,火石2,提供空中视角。”

“这里是火石1,已经出发。”

“这里是火石2,准备启动追踪器。”

······

伊莎·莱蒂娅做完了平抛运动,落脚点是一家宾馆的楼顶。在两脚杵在楼顶的瞬间,身子顺势蜷作一团,滚到了水箱的下面。她挺直起酸痛的身子,单手撑住自己倚在水箱架上,借着极为有限的时间休息一下。

风,不安的呜呼,头上的月亮也不知何时被乌云笼罩,掩去凄凉的一面。

“差点没被烟呛死!”伊莎抱怨着刚才的惊险一幕,激光灼烧易燃物产生的烟尘呛得自己直咳嗽。

“赶快走,我们已经暴露了,要不了多久棱镜的人又要追上来了。”珞十分关心伊莎的处境。她可不能落入棱镜的手里。

伊莎喘着气,抱怨道:“我想知道我们是怎么被他们发现的。”

“事实上,他们发现的只有你。”珞吐槽一句,棱镜估计还天真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公共网络,连尸体都见不到。也多亏自己耐得住性子。现在他们的目标,不过是表面上伊莎·莱蒂娅这个BLEX宿主。

“无所谓了。”伊莎又开始卖力的奔跑起来,不想纠结那些琐事。这里离棱镜的办公大楼就几条街的距离,不宜久留。

要下雨了。伊莎看着这天色有些不安起来。

伊莎跳下楼顶,来到一条脏乱的巷子里,偶尔有几声猫狗叫回荡,角落里的垃圾散发出恶臭,黑色的流影没在这些上面多做停留。

刚溜出巷子,一群人看稀奇的眼神纷纷锁在了她身上,毕竟她的装扮与他们格格不入。一辆装甲车从棱镜分部大楼那边开来,拐过一道弯后向着伊莎驶去。

“这么快?”

伊莎不想恋战,那是浪费力气不讨好的事情。她又赶忙跑到了对面的路口,混进了来往的人流之中。

见那黑色的魅影混入人群中,司机招呼着后面已做好战斗准备的抓捕队员:“发现目标!”

“直接过去,跟B队合围目标!”一个队员沉声开口。

伊莎跌跌撞撞,一心想着避开棱镜的回收小队,全然不顾她的无礼让几个当地人破口大骂,骂声被她甩在了身后。也有人对她的打扮投去好奇的目光。

她来到了一堆高楼大厦的下面,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应该到了商业街附近。即使逃出棱镜大楼已是快十点,这里仍旧热闹不断。

她躲在了一公交站台的广告牌后面,目送着那辆装甲车驶离,她抚着自己起伏的胸口。灯火阑珊之下,她开始动用脑海里自己记下的地图,试图规划一条足够隐秘的逃跑路线。

商业街·····直走,再左转······

——有了!

她猛然抬起头,看到几个用怪异眼光打量自己的家伙,又低下头匆匆跑开,留下那些人在那里瞎琢磨。

干燥的微风似乎在发脾气了,在这座城市里乱穿,发出狂野的嘶吼。一些看出端倪的人也是加快了脚步,或者躲进了遮雨的地方。先前还热闹的街头,人流开始稀疏起来。要下雨了,这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得赶快回家,或者找个地方避避。

伊莎却没有那个心思了。比起躲雨,更重要的是摆脱棱镜的追捕。不知为何,无论她走到哪,总有背后发毛的感觉跟随自己,似在提醒有什么在正盯着自己。

她跑到一座小广场的外面,黑色的装甲车也从自己不远处的路口拐过来。那如同死神一样的存在竟又跟了上来,着实让伊莎心生猜疑。

时间不允许她多加思考,她只得跑到广场上,往别的地方继续向目的地行进。而那装甲车,似乎是没看到人行道上的平民,加速往伊莎那里开去。与此同时,又多出几辆装甲车朝她围来。

人群中发出阵阵惊呼,惊慌失措的人们四散逃离,一时间,这座广场陷入恐慌的氛围中。

他们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吗?伊莎有些难以置信,即使棱镜有只手遮天的实力,他们事先做好隐藏身份的准备,这些棱镜的仆从一旦选择了开枪亦或其他攻击性行为,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媒体大肆渲染一番,他们都会出名。届时日本政府介入调查,事情就更麻烦了。

如果伊莎没记错的话,美国政府那边还没招呼好,这下他们又想让棱镜总部给自己擦屁股,真打算把棱镜坑下水吗?

她不由得嘲笑起他们的莽夫行为。给老板惹一摊子事的员工还打算置身事外,即使对付自己值得如此,可现在哪来那么好的事情?

他们不敢——

几梭子弹从她的脸颊旁擦过,上面的温度灼烫了皮肤。后面,一个穿着战斗服的抓捕队员半的上半身露出车顶,手里的轻机枪在随意吐着火舌。

草!真敢?心里暗骂一句的伊莎觉得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响。扭过头,甩手一道银光闪现,一枚袖镖带着浑厚的力道撞在枪上,震的那人双手生疼,枪也不由得掉出手里。

伊莎瞬步冲出他们的包围,来到一棵绿化树前,借着头顶的树枝当跳板飞跃车流,下落之际身体后仰,双脚踩在了一家购物中心的外墙上。差点撞在树上的几辆装甲车停在了树前几米处,持枪射击的士兵眼瞅伊莎的身影往上远去,心里是百般滋味。

早在参加这次行动前,听那些前辈说伊莎的力气赶得上几头牛加起来,他当时还认为那是玩笑话,就刚刚对方一次简单的还手,他才明白是自己太可笑了。所幸她的目标不是自己,那惊艳的力量要是用来对付自己,岂不是直接击穿护甲,自己毙命当场?

但他们接到命令,这次必须抓住伊莎,军令哪能不从?一旦失败了肯定没好果子吃。

他不禁为自己的仕途伤透脑筋。

另一边,伊莎跑到了购物中心的顶部,底下的惊恐仍旧没有消退的迹象,人流如海浪般向四周涌散,要不了几分钟,当地警方就要抵达现场了。

乘着事情还没变得复杂起来,得赶快离开。

她刚打算离开,异于常人的感知让伊莎迅速作出反应,避开了来自身后的偷袭。她抬起头,一道闪电劈开黑暗,一个若有若无的轮廓,如同吹弹可破的泡泡,出现在她的眼前,然后随溜去的闪电隐退于黑暗。

光学迷彩隐形?伊莎慢慢往后退,那架武装直升机还在自己头上盘旋,屏住了一切声响。如果不是BLEX的强化,她躲不开那串子弹,跟平常人一样连敌人的位置都毫不知晓,甚至于浑然不知他们的存在。

敏锐的听觉告诉自己敌人发动了攻击,在旋身躲开的一刻,什么东西划破了她耳边的空气,发出刺啦的声音。

威力不小。抽空看了地上的几个弹孔里卡着的子弹,伊莎的眼皮抽了抽。

麻醉弹?啧······

伊莎不敢与它纠缠,几个箭步加速,跳到了购物中心后面的大楼上,隐形的武装直升机紧随其后,介于肖恩的命令,飞行员并没有直接启动杀伤性武器,而是启动了配备麻醉弹的无人机,尝试控制住伊莎。

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幕:滚滚雷声中,凭空多出十多个比篮球大两圈的武装无人机,安装在下面的轻机枪枪口瞄准了伊莎。

直升机的驾驶员准备汇报情况。他不想独吞抓住伊莎的功劳,如果抓不住她,那些家伙铁定会怪罪于他的狂妄自大,他可不会白白当别人的替罪羊。

“这里是火石1,发现伊莎·莱蒂娅!重复,发现伊莎·莱蒂娅,我正在追踪目标!”

“这里是火石2,我正在前往你的坐标,同时在建立起该地区的全方位监视,准备包饺子吧!”

“这里是火石1,收到,完毕!”

伊莎扯住了身后飞舞的披风,逃亡时练就的战斗本能趋势自己避开无人机的攻击,在枪林弹雨之中随意穿行,如同跳芭蕾舞颇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其实伊莎原本不会打架,在她的印象中,没人教过自己任何战斗技能,但在结识珞踏上亡命之旅后,没有来源的战斗本能总能保自己一命。不知不觉,她都对现在的自己感到恐怖。她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战士,战斗本能与生俱来,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阳刚战士的一面显露出来,仿佛尘封在脑海深处的战斗技巧也如同雨后春笋不断冒出。

真是如此吗?她有的时候这么问自己。但现在可不是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

遵从自己的本心就好,伊莎。就好比刚才那样。

风开始嘶吼,密集的黑云不时透出几点白光。伊莎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广告牌后面,直升机上升,无人机绕道穿缝而过。

看到她的身子掉进了两栋楼间的缝隙里,驾驶员也是加快了速度去察看情况,几台无人机也紧跟下去。突然间,几声碰撞让驾驶员眼瞳一缩。

那些下去的无人机全部离线,连接的实时画面丢失。当自己来到缝隙上空,一个东西突然朝自己的挡风玻璃飞来——是被卸掉机枪的无人机。

驾驶员大惊失色,连忙向旁边避开,却因反应时间错过了最佳的闪避时机,机身剧烈抖动一下,爆炸声从右耳传进,震的驾驶员耳鸣头晕。控制面板显示推进器失效,光学迷彩故障,无人机离线纷纷掉落,那些地面上的人得以看到一台冒着火光的直升机即将坠机。

顿时,地面上再度陷入了混乱,原本就慌乱的人们看到这一幕更是惊慌害怕,祸从天降哪能等着它掉到自己头上?

“这里是火石1,我被击中,即将迫降!”

四肢抓着墙壁,背靠休息的伊莎目送直升机往街头掉去,向上跳跃来到对面楼顶,继续向目的地行进。这点时间连多喘几口气都不够。

一声巨响,人们的尖叫和汽车的鸣笛声很快掩盖住。

她还没跑出几米远,又有东西挡在了自己跟前,那是另一台武装直升机,并没有隐身。想必是不打算低调行事了。

雨点簇簇而下,为本就冰冷的东京带来深髓的寒意,洗刷着伊莎略显疲惫的身躯,溅射在直升机的身上。闪电一时照亮这片土地的黑暗,伊莎的眼罩反射出黯然的银光,眼里的决毅纹丝不动。

雷声滚滚而来,无数无人机来到了他们的周围静观其变,指示灯如同群星在闪烁。直升机上面的舱门打开,五个持剑的仿生型装甲战士跳下,直视着满脸愁容的伊莎。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这可真是麻烦了。满天的无人机,五位棱镜的剑士,还有直升机露出的半截枪管,或许只要自己一动,自己不是被无人机打成筛子,便是被那几个剑士砍成肉泥。

火药味越发浓郁,直至一个剑士开口:“伊莎·莱蒂娅,跟我们走吧。我很确信,只要你敢稍作反抗,你必定血溅当场。不得不说一句,你的眼罩很漂亮。”

“多谢夸奖,但你们不敢。”伊莎自信一笑,她仿佛变了一个人,高姿态,说不出的傲狂。就在他说话的关头,她仔细看了下那些无人机,没有装备武器,想必是类似追踪器的存在。

那样一来,真正有威胁的敌人就剩面前那些人和直升机了。

那些剑士先是一愕,接着不由得笑出声来。现在可是多对一,他们有绝对的优势,她还视若无睹一样,在那里肆意张狂,怕是傻到分不清谁强谁弱了。

“你们不怕警察来吗?”伊莎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

“警察?他们算个屁!”那人的剑指向了伊莎的脑袋,“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只要你有力量,你可以傲视一切!虽然我没有足够的力量,但是我的背后可是个有十足权力的老板!”

“老板······”她露出不屑的眼神看向这个说话挺中二的小卒,“可我的身后有着比你们老板更强的盟友!你有吗?”

那人听后有些炸毛,“你找死!你有病吧?”

伊莎没有理会他,右手在对方不经意时伸到了披风后面,握紧了那把待露锋芒的匕首。

你做的很好了,伊莎······

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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