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原子躺在床上,放在床边的手机里播放着音乐,don’t cry–guns n’ roses这是她非常喜欢的一首英文歌,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放松,彷佛它能够触痛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每多听一次就多一分欣赏,每次听都很感动。
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原子迅速拿起手机,看到了徐慕白的来电,她从放松状态骤变为紧张,她明白有案子了。
果然电话的另一边传来许慕白的声音,“云散南路的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我发定位给你,你尽快来现场,算了,我去接你,二十分钟后到。”
“好,那我在家等你。”原子回答说。
二十分钟后原子和许慕白一起赶往现场,路上原子问:“具体是什么情况?”
“凌晨一点左右,我接到报案电话,据说是云散南路的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一人当场死亡,肇事者逃逸。”许慕白回答说。
“报案人是目击者吗?”原子问。
“报案人是目击者,但她的情况有点特殊,她是个盲人。”许慕白苦笑道。
原子不禁神色凝重,道:“盲人的情况是复杂了许多。”
云散南路是城中村与城市交界,既有繁华的商业街道,也有小商店林立的胡同,交通较复杂,白天挤满了逛街和游玩的人,晚上十一点以后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了。
原子两人很快就到了事故现场,巡逻的警车和法医也都已经到了现场,巡警正在指挥着其他车辆绕行,法医正在现场采证,原子看到现场被碾压过的尸体状况,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死状真惨烈,从尸体死亡的状况来看,肇事者应该是从左边的弯路驶入大路,撞到了正在过马路的死者,而且很可能是反复的碾压了几次才至死者死亡。”原子一边看着死者,一边说。
“不是反复碾压,应该是撞击了一次,然后直接碾压而去,目击者在哪里?”许慕白观察了四周,也没有看到疑似目击者的人,他只能找现场的其他警察问。
“她有些累了,所以我就扶她去警车里休息了,你们可以去警车里问询。”
“麻烦你了。”
小菊是一名盲人,今年二十五岁,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略显稚嫩,她随意挽着头发,她有一双很大的眼睛,然而这眼睛有些空洞,没有焦距,此刻她正不安地坐在警车中,原子在警车中开始咨询小菊,“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当时我心情非常不好,就从家里出来散步,走到十字路口时正在犹豫是否过马路,因为今天导盲犬没有跟我一起出来,只靠导盲杖我有些担心是否可以安全过马路,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五次不同的声音,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清脆声似乎是手机,紧急刹车的声音,撞到东西的落地声音,还有紧急倒车的声音,好像还有猫叫的声音,不对,还有一种声音,我听到有人推门下车的声音,但很快就又上车了,我预感到了可能出了事故,我慢慢走到惨叫声发生的地方,喊了几句,你还好么,但是没人回答我,然后我的脚踢到了人,我慢慢的探索了他的呼吸,发现他已经死了,我立刻打了电话报警。”小菊陈述道。
“第一声应该是手机掉落的声音,你凭感觉当时红路灯是什么颜色?”许慕白问完这个问题,自己都觉得荒唐,指望一个盲人看到红绿灯的颜色吗?
许慕白本来以为她不会回答,没想到她竟自信满满地说:“我要过的马路的时候是绿色。”
“原因呢?”
“因为我眼盲么,我记录了每个绿灯的时间,当时我听了手机的报时,刚好是绿灯。”
“你说你记得每个绿灯的时间?”原子觉得惊讶,毕竟这需要庞大的记忆力才可以做得到。
小菊自嘲道:”我之前是从事记忆培训的,自从我前年发生车祸导致眼盲后,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带着我的导盲犬在这条街上闲逛,无所事事。”
“车祸?”原子问。
“肇事者当场就死亡了,你如果不信我记住所有绿灯的时间,我可以说给你听,你去验证。”小菊说。
“既然你记得绿灯的时间,那是否知道准确的事故发生时间?”原子继续问。
“应该是凌晨十二点四十分左右。”小菊回答说。
“知道是什么车型的车撞的人吗?”原子问。
“是改装车。”小菊肯定地道。
“理由是?”原子问。
“引擎发动时起步迅捷,加速凌厉,另外高性能的排气,刹车倍力器较大,大大的提高刹车踏板的辅助推力,改装的很完美,肇事者可能是专业赛车手。”小菊说。
“还能想起一些其他重要的细节吗?”原子问。
“暂时想不起来。”小菊摇摇头说。
“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的绿灯时间你能完整的陈述一下吗”原子问。
“可以。”
原子拿出笔记录着小菊说的每一刻绿灯时间,准备明晚来验证。
询问完小菊,现场采样完成后,因为太晚了原子提出要送小菊回家,小菊欣然同意,小菊住的家距离这里走路只有五分钟,很快原子和小菊就来到了小菊家,小菊虽然是盲人,但回来的路上却没有任何停顿,完全看不出来是盲人。
凌晨四点,原子和许慕白终于等到了死者的确认信息,死者名叫陈山景,是附近医院的外科医生,据医院护士描述凌晨十二点二十分左右他结束了最后一台手术,下班回家,案发当时他正在和妻子通话,妻子听到一声巨响后,手机就挂断了,她连忙报了警。
死者家属情绪有些激动,一直在哭泣,原子递了纸巾给她,体贴地安慰说:“你还好吗?要不我晚点跟您了解。”
她接过原子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说:“现在就可以,我想尽快抓到凶手。”
原子坐在她旁边,问:“当时你还记得事故发生的时间吗?”
“当时突然间听到巨响,之后他就失去了联系,我下意识的看了一下时间,大概十二点四十五分,当时他说绿灯了,要过马路,晚点就到家了,让我不要担心,谁能想到他居然......。”说到这里她又开始泣不成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