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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章 鲁大哥

花溶无言。按理说,鲁大哥应该出现的,为何到了现在,大战都开始了,还不露面?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门外有呼呼的声音,很是奇怪。秦大王何等的警惕?立即披衣下床。花溶也赶紧下床。长期在外,睡觉都是只脱外赏,内里随时整齐,随时可以奔逃。

秦大王挥了手,要她别动。花溶坐在床上没动,却见秦大王走到窗口,往外看着,隔壁,便是住的陆文龙,没有丝毫的动静,终究是孩子,睡得沉。

就在这时,但见一个黑影在靠近。却是掌柜的,点着一个灯笼,原来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一阵一阵的,在黑夜里听来分外鲜明。

掌柜的吱呀一声开了门,声音很是惊惶:“客官……这位佛爷……您老是?”

“洒家住店。有什么吃的,喝的,随意上点就行了。”

花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心里一震。尽管隔了几年了,但是,这声音却是根本忘不掉的。因为,那种豪迈,爽朗,天地无私心底宽的声音,全天下,只有鲁提辖一个人才有。

来人竟然是鲁提辖。

秦大王也好生震惊。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花溶不知不觉地站起来,心里一阵一阵地狂跳。心里早就隐隐明白的。从得知鲁提辖的下落起就明白,再看到飞将军,一切的一切,都了然了。既然鲁提辖没死,岳鹏举就有生的希望。因为,自始至终,自己都没见到过鹏举的尸体——天下人都以为他死了——天下人都以为他复活了。

殊不知,他从未“死”过,怎么谈得上复活?

他根本就没死。

她站在原地,双腿如筛糠似的,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去见鲁提辖。本是心心念念,天天都在盼望见到的人,现在,反而是不敢相见了。就如希望,本来已经死了一个了,却不知不觉地,又来了一个,总是在你最最要放弃,最最要绝望的时候。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适应了那惨淡月色的背景,秦大王竟然那么清楚地看见她在颤抖,如一片风中凌乱的树叶。

仿佛一种巨大的,排山倒海的压力而来。就算要躲避都躲避不了了。鲁提辖,他怎会来得这么凑巧?

………………………………

明知道她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所有的不经意都是假的——她完全在乎,非常在乎。可是,却总是欺骗自己,她不在乎,那不是岳鹏举,她已经死心了。

这天下,没有死不了的心。可是,于她,这句话是行不通的。这么多年,从岳鹏举死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未死过心。

秦大王开口,在黑夜里,声音非常镇定:“丫头,鲁提辖来了。”

“是啊,是鲁大哥。”

她也开口,无法言说,声音竟然软弱而凄凉。是鲁提辖。他来了。

秦大王的手已经放在门柄上:“丫头,你不是很早就想见鲁提辖么?这一次,如此凑巧。他要是知道我们在这里,不知该多高兴。”

凑巧么?这天下怎会有如此之多的凑巧?鲁提辖凑巧出现在红鸭港镇,凑巧出现营救小虎头的途中,凑巧抓住金兀术,凑巧和飞将军相识,凑巧来到这个相距江平几十里的小镇……一切的一切,都是凑巧。

她冷冷地笑一声。自己也不知道笑的是什么。飞将军,飞将军他安排了这么多凑巧。鲁提辖是什么人?会配合一个跟他没有什么深交的人演绎出如此之多的凑巧?尤其可恨的是,飞将军显然监视着自己等人的一言一行——否则,怎会如此恰到好处地赶来?一切盘算得这么准确?

她忽然站起来走到门口,拉着门栓出去。

月光下,冷风呼啸。那是南方的一种特别的干冷,很久没下雨了,空气惨淡,月光凄寒,也无雪,月亮眨着蛊惑的眼睛,仿佛在偷窥着人间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鲁提辖已经坐在店堂里,碗口大的禅杖放在一边,酒是从他身上的酒葫芦里倒出来的,豪饮三碗,放在一边。寒冬腊月,被叫起来,谁都不乐意的,但是,掂量掂量银子,掌柜的拍了一掌睡眼惺忪的店小二,颠颠地命令他去热饭了。

花溶站在门口。看着屋子里那个熟悉的人。

如果换在早一点之前,甚至哪怕早几天,都会是非常高兴的。但是,此时见了,竟然是如此的难受,仿佛只是给自己一个交代——给自己寻找的那么些年一个交代。

鲁提辖忽然回过头,又惊又喜:“阿妹……阿妹……”

就连他这么镇定自若的人,此时,也忍不住声音微微发抖。故人相逢,千里万里,历尽了生死,终于重会。世间多少事,岂能尽付笑谈中?

花溶依旧站在原地,一声“鲁大哥”哽在喉头,眼里流下泪来。鲁提辖站起身,阔步上前呵呵大笑:“阿妹,快进来”,转眼看到她身后的秦大王,“哈哈,秦大王,可真是凑巧了。”

秦大王也笑起来,一把拉了花溶就进去:“丫头,你天天都在念叨要是见到鲁大哥就好了,现在见了,怎么反而哭哭啼啼?”

花溶心神一震,立即清醒过来。不经意地擦掉眼泪,才抬头看鲁提辖。多年不见,鲁提辖几乎一点没变,一直是他昔日在东林寺的样子,只是额头的皱纹加深了。

反而是鲁提辖,异常激动:“阿妹,上一次见到秦大王,洒家好生遗憾没见到你。本是希望等到战争结束后再来海上找你的。”

“鲁大哥,战争就算结束了,你也不会来找我吧?”

鲁提辖一怔。秦大王也微微觉得有点尴尬。花溶不是这样,以前,她从不会这样说话。她对人,尤其是对鲁提辖,一直保持着一种深挚的尊敬态度。这个人,不止是自己的“师父”、朋友,兄长,更是这世界上,唯一真正意义上的“亲人”——除了岳鹏举,秦大王,两个儿子,他便是至亲之人。

可是,心里却被一阵一阵的失望和愤怒所覆盖,根本无法压抑,也无从压抑。从红鸭港镇起,他是知道自己在哪里的,也许甚至看到了自己,却跑了——在自己的一路追逐下跑了。为的,便是躲避自己。

“鲁大哥,其实在红鸭港镇起,我就见到你了。”

鲁提辖强笑一声:“阿妹,当时洒家繁忙。”

“是飞将军不要你见我的?”

“这……”鲁提辖很少打诳语。这时候,更是尴尬。尤其,但见她形容憔悴,无比悲凉,更是不好受。这之后,太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根本无法理清。从临安外逃,在腥风血雨里滚过来,一时三刻,哪里能跟她解释清楚?

秦大王暗叹一声。花溶却不知为何,忽然收起了咄咄逼人的态度,自己拿起鲁提辖放在桌上的酒壶,倒了小半碗,一口喝下去。

那是一种异常烈性的酒。干涩入喉,她忍住要咳嗽的强烈冲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鲁大哥,我敬你一杯……见到你,我真是太高兴了。”

“阿妹……”

她摇手,看着秦大王的目光,放下酒碗:“秦尚城,你不用劝我,我不会喝的,嘻嘻,我知道喝酒伤身,不喝了。”

秦大王又强笑一声。

“鲁大哥,你怎么凑巧到了这里?”

“洒家也不是凑巧……”鲁提辖竟然微微脸红,“决战在即,洒家赶去栎阳镇,半路上遇到飞将军出征。他说接到密信,赵德基已经派了大量人马半路拦截你们。所以,洒家飞速赶来,希望你们不要太忙着赶路,至少等江平彻底拿下……”

飞将军竟然能劳驾鲁提辖亲自追来,其重视程度可见一斑。但是花溶却殊无喜色,强行压抑住那种愤怒。想起自己光着脚丫被飞将军赶出来的愤怒。那种被欺骗,被折辱的感觉就一阵一阵地慢上心头。

既然如此,又何必派人追来?难道秦大王不足以保护自己?又何需他飞将军操什么心?若是换了一个人,必然是要感谢他的,可是,是他飞将军,这所做的一切,反而像是无情地讽刺了。

鲁提辖长长地吁了口气。这才道:“阿妹,当年洒家从临安出来后,就远走西夏……因为洒家十几岁时,曾在老种经略相公的麾下效命多年。老种经略相公驻守西夏边境,威震西夏,洒家对哪里很熟悉,也有很多故人……西夏也衰微了,非常没落。这个时候,西夏的浩瀚沙漠里,却出现了一支崛起的新势力,就是赫连大将军,他甚至凌驾于西夏王之上……”

赫连大将军,秦大王曾经和他交手。但是,哪里能想到,当时鲁提辖就在他那边?

“赫连大将军有勇,却无谋,因为纵欲过度,不久就死了……”

显然,飞将军就出自赫连的部落。接管了西夏这支最强大的军队,几年时间,迅速崛起。难怪后来赫连见到了秦大王后竟然不战而退,此后就没了消息,估计那次回去后就暴毙身亡了。

种种的一团一一解开,花溶才明白过来,难怪自己这些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鲁提辖。无论是东林寺还是他的老家,都打探过,却毫无消息,原来是去了西夏。

心里仿佛绷着一根弦,急切地,想要知道更多,竟然忘了赌气——连心里的愤怒都忘记了。只想,鲁大哥在西夏做了些什么?而他——飞将军,又在西夏做了些什么?

但是,鲁提辖言谈之间,没有一个字提到飞将军。仿佛,他并非是在和飞将军结伴同行一样。

秦大王哈哈一笑:“当年我去金国边境的野人部落,曾和赫连交手,只是不知道你也在军中……”

第705-706章 死心

鲁提辖摇摇头:“那时,洒家真没在赫连军中,而是在做其他事情,也根本不知道你们在金国……”尤其,并不知道花溶在金国。“阿妹,若是当时知道你在金国,洒家无论如何也会来找你的……”

花溶心里一阵一阵地疼痛。那个时候,“飞将军”要知道了,肯定是会找自己的,只是,他以为自己在海上——他不知道自己抛下儿子,万里迢迢地跑去了金国,只是为了那么微薄的一点力气,想杀掉一个王君华——甚至金兀术,能杀一个是一个。

结果,事实上,自己的确没有那个本事。自己根本替他报不了仇。一个女人,什么办法都用尽了,什么苦,甚至屈辱,都受尽了,可是,最终,却什么都做不到,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赵德基逍遥快活。

甚至金兀术——因为女人性子里的那种软弱,就连金兀术,也没法断然下手杀了。

还是只能等到飞将军出手,亲自将他擒获。

女人要报仇的艰难,可想而知。

但是后来,飞将军就不会找自己了——因为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嫁给秦大王了。其实,心里早就明白的。一个女人,没法分成两半。她在心里,曾经无数次的问过自己:难道,我就真的把秦大王抛下了?

那么多年的情意,至少那么多的恩情——替自己抚养儿子,千里万里地寻找自己,一次次的营救,一次次的舍命。就算他曾经再坏,就算自己曾经再厌恶他,可是,所有的一切累积……自己就真的能毅然决然地抛弃他不管了?

她忽然问:“鲁大哥,飞将军请你来寻我们,是怕我们被赵德基抓住沦为人质吧?其实,我就不明白,我们跟飞将军无亲无故,赵德基就算抓了我们,又怎能威胁到他?”

鲁提辖见到飞将军后,自然知道了花溶曾在他的军营里呆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是何许人也?可是,生平对于这种男女之间的纠葛,最是没有注意,明知花溶心情愤懑,只是怜悯地看着她,不置一词。

秦大王自然不如她这般偏激,联想到当下的战况,如果赵德基得到一星半点的风声,自己一家只要一踏上他的地盘,只怕立即就会被千军万马追杀。这一带虽然广泛,却是入海的必经地,广泛分布着赵德基的几十万大军,无论走那一条道都可能碰上他的拦截。飞将军此举,完全是出于一片善意。他自忖,就算是自己,也不得不这么做。更何况,这天下谁能命令鲁提辖?他要肯追来,自然是因为他也担心着花溶母子的安全。

秦大王忽然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妨和飞将军一道,击溃赵德基再说。”

鲁提辖赶紧道:“飞将军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绕道五十里,前面就是大王的属下刘武率领的先锋队之一。”

花溶没有做声。

鲁提辖赶紧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秦大王又看了花溶一眼,才点了点头。

故人相见,千言万语,许多话都还没问出来,可是,花溶却已经坐不下去了,站起来:“鲁大哥,天色不早了,你休息一下。”

“好,等天亮了,我们再上路畅谈。”

二人告辞出来,这时,月光已经散尽,风开始刮起来,天好像要下大雪了,呼呼地,像有什么猛兽在出没。两个人走在路上,就连互相开口都听不见说的是什么。

二人回了房间,秦大王关上了厚厚的房门。

二人都是了无睡意,秦大王点燃了一支蜡烛,本是要花溶坐下的,一拉她的手,竟是刺骨地冰凉。“丫头,太冷了,烤烤火吧,我把火盆拨得热一点……”

他拨弄已经快要熄灭的火盆,红光一闪,可是,花溶却并未坐过去。

“我们为什么要去投靠飞将军?”花溶的声音十分尖锐,随着门外的风,一阵一阵呼呼的“秦大王,你难道忘记了?他是郓王的人?郓王是什么人?赵德基的兄弟。他们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郓王要做皇帝,跟我们什么相干?任他和赵德基狗咬狗,郓王上台,谁说不又是一个赵德基?我们何必再去凑这个热闹?飞将军要去辅佐他,是飞将军的事情,跟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再也不想做什么农夫了,把冻僵的蛇捂暖和了,随时便会窜起来咬我们了……”

“丫头,我们这不是投靠……刘武率领的,相当一部分是我们的人……”

“就算我们不过赵德基的地盘,难道不可以找个地方躲起来等过了这一段再走?为什么要去看什么战争?我厌恶了,我不想看到任何战争场面了……”

……………………………………

秦大王一怔。

目光里,露出一丝忧伤的神色。自己何尝不希望带她远远地离开这个是非地?可是——她自己偏要来到这里;如今,鲁提辖又赶来。她赌气,自己又如何赌气呢?要走,也不必非要冒着巨大的危险。

他不说话,花溶更是发怒。

她低低地咆哮:“秦大王,我们难道就不能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么?长林岛那么好,我们何必留在这里担惊受怕?别人觉得他飞将军如何如何,我们为何也要凑这个热闹?我们根本就用不着……秦大王,我们根本就用不着……”

她口口声声地“秦大王”,这是她愤怒的标志之一。只要怒了,便是这样叫他。

秦大王看着她,就如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花溶勃然大怒,吵啊,骂啊,为什么不骂一句?为什么不怒斥自己?为什么不反驳?为什么不狠狠地教训自己不该偷偷溜出来?

他不是该发怒的么?

老婆趁其不在家偷偷溜出去找其他男人了;

半夜三更看到老婆光着脚丫跑到其他男人的房间自取其辱……这些,他都知道,统统知道,每一桩,每一件都知道。但为什么还要忍耐?为什么就不能破口大骂,甚至狠狠打自己一耳光?这时候,竟然第一次指望有人狠狠给自己一耳光——指望秦大王狠狠地骂自己,揍自己一顿——

唯有这样,才不会那么难受。可是,他偏不。他偏偏如此宽容,如此悲哀。这还是一个海盗么?他的凶残呢?他的暴虐呢?

她大发雷霆,一拳就敲打在他的胸口,怒声道:“秦大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你为什么忍着不说?为什么?你真是个伪君子,坏人,恶棍……你的老婆这么朝三暮四的,你都忍得下,你还是不是个人?你为什么不打我骂我杀我啊……”

秦大王一把搂住了她,心如刀割,声音却那么温和:“丫头,我知道你难受……难受就发泄吧……发泄出来就好了……”就是这几句话,她再也忍不住地失声痛哭。外面的风呜呜咽咽的,将她的嚎哭全部淹没了。

秦大王见她终于哭出来,心里反而轻松了。这些日子,她一直憋着,不言不语,仿佛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越是这样,心里的压抑越是强烈。好不容易,终于哭出来了。许久,才从他的怀里抬起头,迎上他满是哀怜的目光,又赶紧避开,竟然无法跟他对视。但觉心里一口气堵着,不知该如何才能缓过气来。又惶惶然,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在冲秦大王发怒?

她低下头去,声音里怯怯的:“秦尚城,对不起……”

秦大王长叹一声:“丫头,没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不拿我出气,还能怎样呢?等过了这些日子就好了。飞将军,他是谁,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

是啊,自己除了他,还能拿谁撒气呢?她泪眼朦胧,呆呆地拉住他的衣角,早已忘了捶打他。脑子里是浑浑噩噩的,就如他所言,飞将军的事情,跟自己,的确没有什么关系了。事到如今,自己再要苛求他,是不是那么贪心呢?

“丫头,天色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上路。既然你说不想再看到战争了,我们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一下。”

花溶但见他一直耐着性子,细心地劝慰,只是呆呆地看他。多少年了,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守护着自己,仿佛耐心是无穷无尽的。

可是,自己对得起他么?

她擦了眼泪,悄然起身坐到床上,但见他走到角落里,拿起火炉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一杯热茶。手里捧着茶碗,一股热气冒起来,身心都缓解了不少。蜡烛再次熄灭,身边,是他非常温暖的手,紧紧地拉住她的手。

她低低地,仿佛在自言自语:“秦尚城,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会一直忍受得了我?”有时,自己都是无法忍受自己的,真不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秦大王呵呵笑起来,他也不知道,完全回答不上来,仿佛在她面前,向来就是这样。就如一个生气的小女儿,自己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甚至就如小虎头,每一次的吵闹,撒娇,最后,必须以自己的妥协作为收场。久而久之,就习以为常了。所幸,她并不常常这样发作,只要不发作的时候,还是算得上满温柔贤惠的。

他忽然想起她替自己缝山谷巾时的样子。初初一年,奔走在外,她几曾还记得起这样的事情?为了追寻飞将军的下落,她忘了,全部都忘了。本是要开口的,但是,他几次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只是温声道:“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就好了。”

天明。

推开窗子,外面的世界白雪皑皑。连夜的大雪,这南方的地上都铺了白白的一层。四周安静得出奇,一阵风忽地吹来,秦大王赶紧关上了窗户,将屋子里的火盆拨弄得更加旺盛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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