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行，您倒是可以。”
傅西楼看着顾夫人，眼神莫名，这女人雍容华贵的外表下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心思。当初，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呢？
“我们也是承昀的舅舅，怎么就不能进去了呢？”
“这是他的吩咐，不要为难我。这该问你们自己。”傅西楼对程家人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避开了让顾夫人进去，其他人依旧拦在外面。
顾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她非要好好说说承昀不可，怎么能将亲生母亲给拦在外面呢。
“顾夫人，您再不进去的话，我要改变主意了。”
傅西楼催促道。
顾夫人现在不想和他计较，踩着高跟鞋就往病房里面走去了，这看着完全不像是探病的，倒是去找茬的。
她连敲门都没有敲，直接进去了。
“您的教养都喂狗了么？连敲门都不记得？”
顾承昀微微抬眸，语气清冷地说道。
他还真的没生气，只不过是毒舌。
“你……我是你的母亲，需要敲门么？你倒好，住在这医院里也不让我们进来看你，害得我白白担心。”顾夫人心里有鬼，所以她想来确认一些东西，看看有些事情是不是她所想象的那样。
曦儿说他恢复记忆了，那么曾经的一切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那他知道当年那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你是我母亲也要敲门，不能双标。”
顾承昀将书本合上，他最近在翻看一些杂书，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只打发时间。他这腿二次受伤之后，情况复杂了一些。但是他不后悔。
顾夫人看着他那黑沉沉的眼睛，到嘴边的训斥又说不出来了。
她内心是忌惮这个儿子的。
他太优秀了，从小就这么优秀，像是个怪物一样。有时候真的不像是她生的儿子，她一个做母亲的居然会害怕自己的亲生儿子，简直是荒谬。
可事实就是如此。
“你这孩子……你都不知道我和你舅舅们有多担心。我们想要进来看看你都不行。”她干笑了几声，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顾夫人坐在他的床边，尽量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
“担心什么？担心十三年的真相被挖掘了出来？”
“这……”
顾夫人觉得这椅子都是烫的，她差点就跳起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十三年前。
“你说的什么话？十三年前什么事呢？你不会说你父亲那件事吧，那有什么真相。算起来都这么多年了，你父亲离开也有十三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是过得很快。不知道您有没有后悔过，策划杀死了自己最爱的人？”
顾承昀是让她来摊牌的。
椅子和地面之间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她没坐稳。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看你这是脑子被撞坏了，我有什么可后悔了？是不是闻若笙对你说了什么？”一定是那小贱人在挑拨离间，她知道她和沈明全的事了，只是没有证据证明。
没想到她直接告诉了承昀。
这贱人，真是个祸害。
“她知道什么？”
顾承昀看着她，语气很平静。
“那你……”
“那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那阴暗可耻的嫉妒心，将别人的性命不放在眼里，你最终失去的是你的丈夫。你以为他们会单纯帮你么？他们一开始要的就是控制你的丈夫，因为他的手里握着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
他对这个母亲的感情一点都不深厚。
也许是从来都没有可交流的。
他们就像是陌生人一样，而不是母子。程月茹愧疚心虚，她更是远离了这个和丈夫长得很相似的儿子，本能上的恐惧害怕，尽管表现出来的是强势。
她要用这样的强势掩饰一切。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还能保持冷静，果然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女人，隐瞒了那么多年。
“你要我把证据拿出来么？”
“承昀，我是你母亲，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么？我哪里有这个动机，我不需要动手脚。”
“你嫉妒有个女人和他走得那么近，他们的亲密刺痛你的双眼，你想要让她消失，于是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他失忆之前已经查清楚了。
摸到了那个真相。
“我的车祸是你和他们做的吧，其实你不将他们说出来，我也能猜到是谁了。”
“不是，我没有……”
“知道我失忆之后，你很高兴吧？终于，这样的真相可以掩藏一辈子了。”
程月茹的情绪崩溃。
她小心翼翼藏了那么多年，就被这么摊开撕裂。
她捂着脸，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没想害死他，他和闻人静走得太近了。那贱人在勾搭他，你父亲那么优秀，我能嫁给他多幸运。我不想让他属于别人，都是闻人静。她明明结婚了，为什么那么不要脸！”
“我不是……承昀，你别怪我好么？我的本意……我没想害你爸爸！”
程月茹眼泪流了下来。
她知道这件事只要他不追究，就没有人对付得了她。
“你是杀人。”
“我没有，我是被骗的。”
她再解释，也没用。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狡辩有什么用。在证据面前，这些话都是苍白无力的。
“我不会送你去监狱，也不会让你偿命。我之前在宁城郊区建了疗养院，那是给你准备的，以后你就住在那里，我会安排人照顾你，也不会有人伤害你的性命。”
让他对亲生母亲下手，六亲不认，顾承昀做不到。
所以只能将人监视起来，让她一辈子安安分分的，别去折腾那些事。
“不行，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是我亲生的，你怎么能帮着外人对付我？你是不是也被那小狐狸精给迷惑了？顾承昀，你不能这么对我的！”
“她迟早会找到证据，你比较喜欢被她送进监狱么？”
他这已经算是一种保护了。
“不会的！只要你护着我，闻若笙能对我做什么？”
“我不会护着你。”
顾承昀不会粉饰这一切，这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了，若是让她过着以前那么富足的日子，那还真是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