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臻终于可以再次享受到许久未有过的宁静和安逸,初春的寒意早早地退去,除夕的大雪也卷走了寒冬的冷冽,送来了春日的温暖。
王家之前的暗哨已经成功的插进了武安侯府,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直接盘下了白记琴行,为达官贵人的府里输送了一批的琴师,当然这批人都是经过了训练的,玉菱在确定一切都未引起怀疑后便回了崔府。
这些训练了的人混迹市井,别的作用不是很大,虽然不一定能探听到前朝太多的秘密但是多多少少知道些流派恩怨让棋臻快速了解朝局还是有些作用的。
不知不觉和风惠畅的春天在淡翠浅绿的花草的簇拥下悄无声息的抚摸着大地。
只是再暖的春风也吹不尽棋臻与长君心中的那片冰海。不知为何,彩莺死后棋臻总觉得崔长君看自己的眼光多了些许的不同,虽然他还是已经每日都来未晞阁陪棋臻用膳,但从未再宿在未晞阁,棋臻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不近不远。
第二年夏天,杨氏平安生下长子,崔长君虽然高兴,但并没有要赦她出雨芳阁的意思,长子取名崔衡由崔老夫人抚养。
没了彩莺的杨氏像只断了翅膀的惊弓之鸟,哪怕是生了儿子也无力保自己走出雨芳阁。棋臻虽然对杨氏恨之入骨,但始终不曾伤害她的孩子,崔母对她更加欣慰一些。
平静的日子过得格外快些,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少帝新平八年,这一年落梨三岁,崔衡一岁半。两年间长君与棋臻日行渐远,棋臻的心思大部分都放在教落梨识字吟诗,私下依旧不忘追查逆案。
而崔长君,似乎更多的时间都是放在了朝廷事务上,屡屡得到高少帝的称赞,在南阳也是众望所归似乎已经成了太守荣退后继任的不二人选。
长君与棋臻似乎生疏了许多,到了未晞阁长君大部分也是带女儿落梨玩耍的时间居多。那日在正廉堂的场景不知不觉就成了崔府的禁忌从没有人提起过,但那依然像一条深深地沟壑,摆在他们的心间。
两年间他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棋臻查案,一个月前在他的授意下,白记琴行出了一起“劣木案”,就是用劣质木品代替紫檀木出售,白记因此被查封。
崔长君本以为砍断棋臻在京城的眼线便可以比她放弃查案,可他却没有考虑过要棋臻平静的接受罪臣之女的名衔,平静的以妾的身份老死在崔府,心气高傲的她怎肯接受?况且父母之冤怎可不了了之?
暗哨两年的潜伏,在一次机缘巧合中探查到,当年皇帝抄家前的密奏是少帝的同母妹妹高诗珞的驸马薛子允写的,而长公主与薛驸马每年都会回南阳,这对棋臻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接近真相的机会。
一切的曾经归于平静,直到棋臻第三次提出和离。崔长君早已没了当年的愤怒,他静静地陪着棋臻用完膳,平静的眼眸看不出半分的不舍,语气一如当初的温柔,他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