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逆?不忠?哎!”崔长君长啸一声,转身颔首作揖说道:“还望云悠助我,棋臻绝不能去长安,否则我崔氏也将有灭顶之灾。”
长君思虑过良久,王家因不忠之罪抄家问罪,出嫁之女自然不在列。可是是不忠还是参与谋逆只在皇帝一念之间。若到了长安参与到朝堂争斗中去,哪日得罪了皇帝或是权臣,只怕会旧事重提,牵连家族。
卓云悠连忙拱手回礼,说道:“长君兄不必多言,我自知此事的严重。可是长君兄,不论王家的罪是该当如此还是欲加之罪都只能按不忠处置,人已死且绝无翻案的可能。”
长君道:“你放心,这个道理我自然知道。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什么罪名又有何意。”
卓云悠在崔府只多住了一日,便告辞回京了。崔长君亲自将他送出城外,临别之际卓云悠沉思许久还是忍不住说道:“此次皇上令我亲自来请你入朝可见对兄长的重视,兄长若执意不肯入朝恐怕依皇上的性格,兄长此生再无踏入长安的机会了。”
“皇上招揽天下贤才,可我却是将门之后,虽未习得武艺可是皇上对恩翼侯府的忌惮并不逊于萧家多少,再者以棋臻的身世是绝对不能进入长安的。”
长君明白若是去了长安,自己的政敌一定会拿棋臻的身世来打击自己,虽然棋臻不在处死之列,可是以皇上对王峰的忌惮恐怕难说不会听了小人的话赐死棋臻,他又怎会置棋臻于那种险境。
卓云悠自知长君的担忧,便提醒道:“皇上若真要查她,兄长是瞒不住的。”
崔长君长啸一声望向天空,夕阳西下霞光漫卷,残阳如血滴滴犹泣。片刻之后他回首说道:“我不怕查,若是皇上追究我定拼死护她,但我怕她卷进那是非之地!万一真的应了那句‘落尽未央染红妆’岂不是要我的命,何不如让她‘枝头清梨本芬芳’。”
卓云悠皱了皱眉,问道:“兄长,你在说什么?”
长君朗朗一笑说道:“没什么,京城波谲云诡哪如这南阳远离纷争如闲云野鹤一般。我心意已决,云悠不必多言了。”
见他如此执着卓云悠也不再多说,况且云悠自己心中也认为,长君此时入朝并非恰当的时机。这一年来皇帝改变颇多,对他而言已不再是幼年相识时的那个调皮的皇子,如今的皇帝胸怀天下,杀伐决断并不弱于先帝。
想到这里卓云悠便说:“此一别恐不知何时再见,望兄长长乐。”
他们相视一笑互道珍重,卓云悠便策马而去。
送别卓云悠,长君刚回到府里便被崔母身边的小丫鬟半路截了去,只见他迟疑了些,先是向身边的小元嘱咐了些什么,才径直的走向存慈堂。之后的一个下午崔长君都呆在存慈堂,崔母迁走了所有人,连身边唯一的雨婷都没有留下,房内只是时不时的传出崔母动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