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画虎不成反类猫，这不是贬低而是恭维，民间都传猫是虎之师么。阿呆只是哀叹老虎人工饲养野性尽失，猫们失却宠物头衔流落街头（其实也怪不得猫，老鼠尔今甚少见，今日电梯里邻家小妹拎个笼子，里面的苍鼠化身宠物在溜小滑梯，惹得孙女也要弄一只，奈何），这世道如此性情跳脱，好在土狗洋狗搭伙过日子，才堪堪让贵妇有宠物可待，渐渐地演绎成一个行业，但鲜少有人画宠物狗啥的，不免让阿呆疑惑画者不肯行善积德，故意让做暗黒料理的狗粮难堪，难道画家这辈子没有吃不上厨子饭食的时候？或者手艺早巳赶超厨子水准？好在统一的狗粮，没有挑肥拣瘦的余地，犹如那些年在坑道与众战友啃战略物资的军粮，脱水菜干压缩饼干没得选，仼你是小白脸还是黑富帅，一慨没商量。有道是‘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这宠物狗便俊的俊丑的丑凑成群落，洋洋乎游走于花坛草丛街巷胡同，路人适当的惊叹与提问满足着主人的虚荣心，这画家怎么不能领会？愤怒之余阿呆总不能拿个针鼻当棒槌，追打一番不是，再者，大凡画家，总听说胸有天地之灵，心有山川之妙，这狗呀猫呀总属节外生枝的勾当，不甘不愿不屑之情亦是常态，何必强人所难呢。往日里鸡飞狗跳今天巳经算不上农家风情矣，但谁又会去否认看家狗才堪称庒稼把式，早年间野营拉练，夜间此起彼伏的狗吠声告示行军路线，实在连侦察兵都不用，土狗不负主望，主亦不曾亏它，谁知道随着城市化进程，让洋狗霸了小区似也不突兀，只可怜土狗冤得难受。雄鸡一唱天下白，狗这玩艺大白天就逊色了，甭信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打大明朝官服?子一言以蔽之为衣冠禽兽以来，鸡犬升天隐隐地没了品味，宠物狗藏在骨子里的媚谄力压昔时土狗，一副狗仗人势表露得更可恶。嗟乎，九万里长江穿过了千重山，弥久的海风吹拂着多少浪，遥远的小狗吠着人影走，走进了新时代换了身皮囊，忠诚的狗被欺负成内伤……。且说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前尘旧事，恍惚如梦，阿呆闲暇时便沿着漕河寻踪，沿河两岸八月间鲜红亮丽的石榴果缀满枝头，与绿柳相映成趣，旧时粉墙黛瓦蓝天、小桥流水人家，酒旗店面、炊烟袅袅已不复见，只几个老叟携黄发垂髫之童怡然自乐其间，伴着几匹宠物狗，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片萱草几处修竹，转角假山石亭芭蕉掩面，居着几户流浪猫，喵喵间一副人说人话，猫道猫语，遮掩乞丐气质，港汊之上空旷清凉，正应了树风静而风不止，若干年后谁又能说得清不是宠物猪的盛世？銷魂噬骨的香香猪蛮有希望的，旧说是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三分孝，猪要俏身有膘，如今世道不同了，瘦肉型的香猪颇具赶超潮流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