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她也直言，最怕的就是他支支吾吾引导着她说话，既然他问得直接，那她也就直直接接地回答了。
顾诚贤一噎，她抢过话头，“要是没事了，我就挂了。”
说完，就“嘟”地挂断，留他在电话那头铁青着脸。
“诚贤，婉安怎么说？”贺佳佳隐隐觉得这几天势头不对，问下人，下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问顾诚贤，他只说一点小波折，可看到他刻意藏起来的那些报纸，她察觉到有些不对。
无论怎么看都像大难临头。
“没怎么说。”他冷着脸不想多说，贺佳佳就像一只蚊子，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停在他耳边嗡嗡乱叫，惹人心烦。
他越是掩饰，她就越是觉得不对劲，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随口应了一声，转身上楼。拿出手机仔细搜了搜最近的新闻，看到不少评论都是“顾家要完了”，她心一惊，一个人说可能是嫉妒或者恶意中伤，但这么多人口径一致，分明就是事实。
难道顾家真的要完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他这几天为什么脸色阴沉了。
她心里一慌，想到他先前打电话的人，脑子灵光一闪，对，还有段家可以救顾家，她好不容易唾手可得的财富，不能就这么让它飞走了。
思及此，她随手收拾了一下小物件，提着包就匆匆往外走，管家拦都拦不住。
一路飞快赶到段家，毫不意外被堵在门外。
“对不起，您找谁？”保镖一脸寒冰。
贺佳佳一愣，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性子一时没有收敛住，大声嚷嚷着，“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拦我的路？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保镖见过的人多了，对这种上来就撒泼打诨的人最直接的就是无视，面无表情地挡在她身前，不理会她的叫喊，只当她不存在。
被忽视的贺佳佳气急败坏，拿出手机打给顾婉安，想要打保镖的脸，结果刚打出去就显示无法接通，她惊讶地看了一眼，再打一遍，还是打不通，面子尽失，她失控地踢了大门一脚。
“让我进去，我要见顾婉安。”她的大声叫喊终于引起里头人的注意，顾婉安皱皱眉，没想到她都闹到跟前了，又对上段母询问的眼神，硬着头皮走出去。
“你在干什么？”她隔着门看着她，那眼神无异于在看一个疯子，贺佳佳本就为了顾家的财产才非要和顾诚贤在一起，现在得知顾家要垮，自然会慌张求助。
见到顾婉安，她像见到了救命稻草，猛地要往里冲，被保镖铁一般的臂膀拦住，她急切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又看向顾婉安，“婉安，快让他放我进去，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这么说也行。”她冷着脸，说绝交的人是她，现在又来假惺惺地和好求救，简直可笑，把她当傻子耍吗？
贺佳佳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但比刚才不能见面的状况，现在能交谈已经很好了。
“你知道顾家最近发生什么了吗？”她紧盯着她。
“知道。”她冷漠地回应。
贺佳佳松了口气，既然她知道那就好开口了，“我需要你一点帮助。”
“不帮。”她的回答一样简洁，和顾诚贤求助时如出一辙。
没想到会遭到她如此决绝的拒绝，她脸色一寒，眼神沉了沉，“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为什么你现在连忙都不肯帮？”
“朋友？”她嗤笑一声，真是多大的脸，懒得理会她的胡搅蛮缠，“说完了就走吧。”
她转身往回走，贺佳佳哪里会轻易放过她，趁保镖不注意冲进去，不想被大门口的土堆一绊，猛地摔摔倒在地，她感觉腹部一痛，没有想太多，急忙爬起来就往顾婉安身上扑，她轻巧躲过，回头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滚。”
贺佳佳情绪趋近崩溃，她都拉下面上门来找她和好，她居然视若无睹？
“顾婉安！你别给脸不要脸！”她忽然放声喊道，“要知道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小妈，你现在在我面前拽什么拽，要是顾家破产，你也完蛋！你以为段奕琛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在一起的吗？……嘶——”
她难听的话说到一半猛地刹住，捂住肚子，五官纠结在一起，似乎十分痛苦。
顾婉安回头看了一眼，淡漠地说了一句，“给顾诚贤打电话吧，我不会送你去医院的。”
她说得出就做得出，贺佳佳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忍着痛打了个电话给顾诚贤。
半个小时后，他匆匆赶到段家，本想着还能顺便拜访一下段家的长辈，说不定可以拉到帮手，结果一停车就看到贺佳佳不省人事地倒在地上，只能寒着脸把人带走。
送到医院，他这才发现她腿下有些血迹，心一凉，终于重视起来，但事后的重视并没有用，早在他来之前，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在手术室外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医生终于开门出来，他急忙迎上去，紧张地看着医生，医生摇摇头，“胎儿原本就不稳，再加上孕妇情绪过于激动，孩子是保不住了。”
他徒然垂下手，跌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想到贺佳佳从怀孕以来就不怎么安分，想来孩子原本就岌岌可危了。
“您节哀。”医生见他这模样知道他需要自己缓缓，一脸可惜地离开。
贺佳佳还算命大，尽管是流了孩子这么伤身体的事，在手术后不到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一睁眼看到顾诚贤坐在她身边，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了。”
可是她却没有看到顾诚贤脸上的放松，她心里一紧，眼神向下看了眼肚子，不可置信地问，“我的孩子……？”
顾诚贤已经用表情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的孩子！”她忽然放声叫了一句，这是她最大的筹码，却就这么没了？都是顾婉安！要不是她那么绝情，她也不会急着过去，也不会绊倒，更不会弄掉自己的孩子。
“你冷静一点。”他脑子被喊得疼，那点怜惜之情消失殆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