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顾婉安是真实存在于他的生活。
“你不要这样。”他眉头拧起来,这样的她让他难受,心脏像被一双手捏紧,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怎样?”沙发上的人一歪头,天真无邪地反问。
虽然脸上笑得很开心,但她的心其实在打着鼓,“咚咚咚”地撞在胸腔上,有种要跳出来的错觉。
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最是了解。
每次他关心一个人的时候,眉头就会微微蹙起来,眼里却是溢满着担忧,说话的语气也会相对弱一些,隐约还能听出委屈的意思。
曾几何时,她就是因为他时不时这样的关心而不断地动摇,不止一次在决定不再继续喜欢他之后,又会被他这微小的情绪波动圈得死死的。
她讨厌死了那样的自己,却又极度留恋他偶尔的关怀。
“你刚刚怎么了?”男人不和她打太极,一步步紧逼着问她。
她从书房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只是那时他在和顾婉言交谈,分不出闲暇来,更何况他也没有多想,哪次她不会和她父亲争吵?
不曾想她竟然直接和别人吵起来了,这要是传到顾诚贤耳朵里,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她难道想直接被逐出顾家吗?
“没怎么。”她固执地不开口,反正她又没有义务告诉他。
他们早就不是可以谈心的关系了。
三番两次被拒绝,段奕琛的耐心已经磨完。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具有压迫性的身躯使得顾婉安瑟缩了一瞬,噤了声。
“不说?”他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你吃错药了?”这样的段奕琛对她来说是陌生的。
按理来说,他对她的事都是不屑一顾,刚才被他拽进来的时候她也做好了被他嘲讽的准备,没想到他一开口就是类似关心的话。
还一副得不到答案决不罢休的模样。
对于她的疑问,男人只是扬扬眉,干脆弯下身,左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右手撑住扶手,将她牢牢圈在自己怀里。
这个姿势太糟糕了。
她在心里想着,察觉到心脏已经不听话地加速跳动,急于摆脱窘境,胡乱答了一句,“心情不太好。”
“怎么不好?”男人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是不是闲的?”她怒瞪了他一眼,起身要逃脱他的束缚,哪知道起得太猛,脚下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往旁边一歪,手慌乱之中一抓,扯着段奕琛的领带一齐跌进柔软的沙发里。
他整个人都贴着她的身体,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僵硬了一秒,顾婉安脸一红,猛地伸手推他,嘴里逃避着,“你好重,起来。”
她这么慌乱,反而给了段奕琛台阶下,他放松地用双手撑起身体,却没有起身,现在比之刚才只会更加糟糕。
顾婉安感受着他大腿的热度,浑身都燥热起来。
“为什么心情不好?”借着她的急切,男人不依不饶地追问着,眼神盯着她的眼睛,可盯着盯着,就不自觉地飘到她的脸颊上。
她的皮肤一直都是白里透红,此时看上去愈发红润,两坨晕红显得她整个人都可爱了许多,眼神不受控地再往下移,触及到她水嘟嘟的唇,他脑袋“哄——”地一声,有什么炸开了。
热好像会传染。
他忽然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冲动,前不久在她身上才感受过。
“不为什么。”这种姿势实在是别扭。她歪头,想躲过段奕琛过近的呼吸。
她扭头的动作让他眼色一暗,出于奇怪的自尊心,他抬起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看自己,为了惩罚她似的,故意低下头,两人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融在一起,一时都噤了声。
过度的接触让两人都是大脑一白。
“为什么。”他再开口追问的时候嗓音有几分沙哑,逼问的情绪也消散得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在追问什么。
顾婉安脑子热热的,感受到了熟悉的动摇,她猛地清醒过来。
再继续下去,她又会变成她最看不起的容易动摇的人。
“段大少,您可真不要脸。”她灿然一笑,在他尚且懵住的时候嘲讽道。
“婉安。”他很少这样叫她,在她印象里,上一次大概是他们懵懂无知。
缓解尴尬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顾婉安换了个策略,忽而甜甜地叫了一声,“奕琛哥哥~”
她的声线本来就偏甜美,捏着嗓子之后就更加腻人。
换做旁人,段奕琛可能早就一巴掌甩过去了,但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了又格外多了一些俏皮。
这样的俏皮反应在他身体上就变成了不可描述。
感受到他的变化,顾婉安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脖颈,她单纯地只是想恶心恶心他,哪里想道弄巧成拙,这下好了。
她强作镇定,挤出一个笑,逼自己看上去更加刻薄讥讽,故意装作不在意,“段大少真是饥渴,看来这段时间我的好姐姐没有满足你?”
“你说话注意点。”她太过赤裸的话让他很是不舒服,像是磨砂纸从心脏上擦过,不太舒服,又痒痒的,惹得人的注意力越发被她吸引过去。
她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诱人。
“我已经很注意了。”紧张过头,就会镇定下来,她笑着,瞄了眼门口,意味深长,“要是姐姐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你猜她会怎么想?”
男人皱了皱眉,不悦,“不要总提她。”
“不提她?你们和好了吧。”她虽是笑着,那架势却像捉奸一样,掩盖着醋意,凉凉道,“不知道是谁为了她随意冤枉人,你还真是两面三刀。”
被怼的人不吭一声,眼神紧锁着她。他直勾勾的眼神惹得她一慌,原本想忽视的热度再度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