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才深刻地觉得她和顾浩庭是兄妹,两人胡搅蛮缠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
“是,而且要定期。”她见他松口,绷着的神经稍稍松懈,双手抱臂等着他。
“我只能提供视频。”他摊手,这是他最后的让步,看在她是顾浩庭妹妹的份儿上。
她点点头,总比看不到人好。
他拉开抽屉拿出平板,调出几个视频递到她面前,“这是从每天记录里面抽的几个,你慢慢看。”说着埋头做自己的事。
她抱着平板一个个视频看过去,其实都不长,内容也很单调,毕竟刚出生的小孩儿能有多丰富的表情,更何况视频里的小孩子除了睡就是睡,饶是如此,她还是看得一脸满足,来来去去看了三四遍,顺手给自己发了封邮件。
乔治注意到她的行为,倒没有阻止她。
由着她折腾了半小时,她终于把平板还回去,微咳一声一本正经地告辞,“那我先走了,谢谢。”
然后利落离开。
她不是明知没结果还死磕的人,既然肯定他不会交出孩子,就不会再浪费时间,只要确认孩子安全就够了,之所以频繁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确认那股被监视的感觉是否真实存在。
从乔治家出来,她象征性地走了几步,一个闪身躲在了拐角处的灌木丛后面。
约莫十分钟后,大门口走出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她十分肯定没有在乔治家见过她,十有八九就是躲在书房里偷看她的人。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的长相,那人就一头扎进了车里,眼见着车开过来,她往里头躲了躲,在车开过去的一刹那看到了她的侧脸。
虽然只有一个侧脸,但已经足够震惊到她。
太像了。
那是她自己都必须承认的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女。
不……她忽然想到年少时忽然被宣布暴病的母亲,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应该不可能。
这种事虽然听说的多,但身边真实发生的少之又少。
但她们高度的相似度快要推翻她的坚定。
难道真的……
“不会的……”她喃喃道,眼中却满是慌乱,失神地返回。
夫人前脚刚走,斐俊吊儿郎当地晃过去,扫了眼失魂落魄的顾婉安,努努嘴,“你真是恶趣味。”
乔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我要工作。”
他识趣地点头,晃着离开。
上次的事他算是帮了大忙,乔治问他要什么,他只说让他留在这里养伤就行,他虽然犹豫,到底还是答应下来。
好在留在家的这段时间他也没有作妖,老实本分地养伤。
但今天,他体内的恶作剧分子爆发,看了乔治一眼,晃着去了二楼。
那里是关顾浩庭的地方。
门口的保镖一见他就脑壳大,不等他开口熟练道,“对不起,不能进……”
“我知道,但我今天是奉了乔治命令来的。”他歪歪头,一派轻松。
保镖们面面相觑,猜不出他话里的真假,犹疑着。
“你们不信可以去问,不过他现在正在工作。”他故意打了个呵欠,转身要走,“既然你们不让进就算了,我让他自己来一趟好了。”
“哗啦——”他话音刚落,保镖就开了门。
谁都得罪不起乔治。
斐俊笑了笑,默默收起手心里两根麻醉针。
倒省了事儿。
他走进去,顾浩庭靠在床上,因为最近都待在室内,原本白皙的皮肤愈发苍白,看上去显出几分病态。
见是他进来,他不悦地皱皱眉,闭上眼不看他。
“这么清高。”斐俊轻声笑道,也不管他是否理会自己,在他耳边小声道,“不过乔治还真狠心,你妹妹那么个求法都没让他心软。”
他猛地睁眼,瞪着眼前的男人,“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耸耸肩,离他稍远些,用只有两个人的音量道,“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我看着都心疼。”
一字一句都恰巧戳在他的心上,他眼神收紧,连日来的愤懑委屈在此刻达到最高,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却一句话都无法反驳。
“真可惜。”他起身要离开,被他抓住手腕,笑笑看着他,缓缓抽出手。
顾浩庭的脸色骤然变白,一双唇血色全无,咬紧牙关,显然在忍着疼。
“很疼?”斐俊笑吟吟地看着他,伸手按上他的胸膛,笑得恶劣,“这样如何?”
疼痛感陡增,他痛得直打哆嗦,门口的保镖看里面不太对劲,急忙去叫人。
没一会儿乔治就带着医生赶来,他沉着脸大步上去揪着斐俊的衣领把他提到外面,医生急急忙忙去查看顾浩庭的情况。
斐俊脸上还挂着笑,十分得意,“心疼了?他有什么好?一副要死的身体。”
“哐——”他被他狠狠提起砸到墙上,乔治深吸一口气,看着吐出一口血的人,阴沉地盯着他,“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少爷!”
医生高叫一声,他一慌,急忙回头走进去,“怎么了?”
“顾少爷体内残余的病毒一并爆发了,恐怕撑不了多久……”
“给我救!”他压抑着愤怒,挽起袖子,“老方法。”
医生惊骇地看着他,试图阻止,“不行,您才做过一次,太危险了……”
“别废话。”
“我不要!”顾浩庭拼着一口气大吼道,“不要你的脏血!”
他的话钉在他心上,乔治的脸愈发阴沉,缓缓走过去,钳住他的下巴,阴森森地问,“你再说一个字。”
“我不要。”他回视着他,眼中坚定,卯足了劲和他对着干。
医生渐渐按不住他,求救地看向乔治,他手起手落,顾浩庭晕在床上,下属急忙上去给他打了一剂麻药。
“现在只能做保守治疗,等观察他的情况后再……”医生汇报着自己的打算。
他不耐烦摆手示意他停下,“你不是说病毒爆发了?”在他点头后直接伸出手,再一次命令道,“老方法。”
医生倒吸一口冷气,心想少爷连命都不要了,却又无法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