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一开门，就看到一道影子闪过去，猜到是谁，笑了笑回到自己房间。
逃走的正是顾婉安，她本来就是想劝劝，竟然看到这么刺激的画面，段奕琛看她满脸通红，瞬间明白过来，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都跟你说别去了。”
“夭寿啦，”她掀开被子躺在他身边，小声嘟囔，“我哥到底在想什么啊，都受成那样子了还以为自己是上面那个吗？”
刚才真该拍下来，哥哥那双欲拒还迎红彤彤的眼睛，真是没眼看。
估计他病的不轻，不然怎么到现在还坚持自己的位置不动摇。
始作俑者段奕琛抿抿唇，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因为还要待一个星期，上次乔治没来得及说的事总算找到机会，早餐时，他看了一眼心情还算不错的顾婉安，理了理面前的餐盘，斟酌词句，“你们马上就要离开了，夫人说想聚个餐。”
本来还愉快地往嘴里喂食物的人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她理解乔治的立场。
这场争斗里，夫人明显站在他这边，给予了不少的帮助，至于是因为看中他的才华还是有顾婉安的原因，细究也没意思。
按理该给他个面子去见一见。
但一想到她自私地把他们扔下这么多年，心中那道坎就过不去，如鲠在喉，隐隐作痛。
“我不想去。”她尽可能委婉地拒绝，乔治的确是她的救星，但她不会因为他就去见自己并不喜欢的人。
答案在他意料之中，他从容地点点头，灰眸里满是理解和宽慰，“没事，我能理解。”
他如此大度反而让她不太好意思，歉疚地笑了笑。
用完早餐的乔治起身去了房间，返回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物件，递给顾婉安，“夫人说如果你不愿意见她，就把这个交给你。”
她接过，是一块陈旧但精致的怀表，她握着端详了半晌，没有打开，放在桌面上。
乔治本意是她打开看看或许会转变心意，不过见她决绝的模样也没有逼迫。
早餐过后，老管家过来提醒乔治等会儿的行程，他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又看了顾婉安一眼，后者拿着怀表回到房间，思虑再三，还是打开。
里面是张照片，很陈旧，但看得出精心保养过，照片上她和哥哥天真的笑脸清晰如昨。
或许她的确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绝情。
盯着照片看了许久，听到楼下乔治出门的声音，她猛地站起身，疾步走出去，在楼梯上喊了一句，“乔治，帮我转告她，我不恨她。”
不恨她，已经是她最后的原谅了。
乔治一愣，随即微微笑了笑，比了个OK的手势。
他现在和顾家也算是亲人，当然希望一家人能够和解，就算回不到最初，但不至于带着恨。
喊完话的顾婉安呆呆地站在楼梯边，心头有些许茫然，段奕琛从后头抱住她，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你们都很了不起。”
她歪头蹭了蹭，神情逐渐放松。
因为安全需要，夫人被安排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乔治不方便直接过去，所以约了人出来。
幽静的咖啡厅里，夫人正端着咖啡细细品尝着，举手投足优雅如初，乔治快步走到她面前坐下，夫人下意识地张望了一下门口，空无一人，失望地收回眼神。
虽然知道是奢望，还是会抱着念想。
“夫人。”乔治看着她，其实她真的老了，几个月的风华竟然都褪去。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她摩挲着杯沿，失落地问。
乔治也不能直接回答，只把顾婉安的话转告给她，她眼神一亮，不恨她了吗？那就是爱的开始。阴霾一扫而空，只要她肯慢慢接受她就行，时间长短都无所谓，她现在活下去的唯一支撑就是她的孩子们。
过去的时间很难弥补，她只能尽力多陪陪他们，让他们接受她的存在。
“夫人……”乔治有心要劝，被她摆摆手拦住。
“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了，我期望不高。”她微微笑着，显出特有的沉静和平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