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她的言外之意，乔治点点头，“你觉得他哪里怪？”
“倒不是哪里怪，只是戴安娜和他在一起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尽量长话短说，免得被哥哥察觉到，把戴安娜的前后变化言简意赅地描述一遍，乔治听着听着眉头微微皱起来。
戴安娜虽然和他关系没有那么密切，但毕竟是追过他的小姑娘，大家又是一个家族，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坠入泥潭。
“我派人去查。”听完后乔治沉默地回答。
最开始他对亚瑟的确抱有一定的警惕，但后面给他治疗的过程没有发现任何一样，因此也就逐渐忘了这件事，没想到他居然打戴安娜的主意。
“尽管查清楚，我看戴安娜的状态越来越差了。”一提到戴安娜她就无比担心。
“嗯。”
正说着，顾浩庭端着早餐回来，看到顾婉安坐在床沿，不免多看了一眼，在他印象里妹妹鲜少主动和乔治如此亲密。
“看什么，我还会抢了乔治？”自从知道哥哥恢复记忆后，她就越发喜欢逗他，反正段奕琛不在，也没人管教她。
顾浩庭嗔怪地瞪了她一眼，把早餐放在床头柜上，示意乔治快点吃，自己则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着顾婉安，“说吧，来找乔治什么事？”
两人心里一惊，难道他们表现得这么明显？
“没事啊，就是看看你们恢复得怎么样。”她扬起假笑。
“她来催我去工作。”乔治面无表情接话，“说我要是再不去的话，史蒂芬就要记仇了。”
……
顾婉安在心里悄悄为他鼓个掌。
史蒂芬记仇是个什么概念顾浩庭不知道，但他隐约能从乔治身上看到点影子，当即脸就严肃起来，看着乔治，“要不你从今天开始慢慢接手吧。”
“不。”乔治干脆地拒绝，他帮了史蒂芬那么多，让他帮忙管一段时间怎么了。
顾浩庭无语地看着他，又怕史蒂芬之后真的给他下绊子，虽然他们感情不错，但彼此下绊子也是开开心心。
“我是无所谓，反正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好劝不行，只能威胁，顾浩庭慢悠悠地说着，在乔治放大的瞳孔里兀自道，“到时候就要委托佣人照顾你了。”
“……”乔治瞬间沉默下来。
他只是贪恋顾浩庭的照顾，要是顾浩庭真的回国了，那他天天躺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再一看他的侧脸，非常决绝，显然是打定主意和他杠。
“我会慢慢开始接手工作。”僵持一分钟后，他不甘不愿地回答，“但是你回国的事要再商量。”
“好。”顾浩庭愉快地答应。
其实在场的三人都知道顾浩庭说回国只是嘴上那么一说，但乔治不敢不当真，毕竟他脾气上来了谁都拦不住。
本意只是想拜托乔治调查亚瑟的底细，意外达到了催工作的效果，顾婉安很满意，临走时和乔治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尔后带着孩子们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心情还算不错，但反观威廉，一向脸上带笑的人，今天却格外沉默，看过去的时候甚至还哭丧着脸。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难免有些担心，以为他还在为戴安娜的事情难受，“戴安娜姐姐和亚瑟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只要在旁边好好守护她就行了。”
“不是。”威廉小声回答，语气里甚至带了哭腔。
顾婉安登时急了，蹲下身握住他的手，“有谁欺负你了？”
“史蒂芬说……等乔治回来了，我就要去上课了……”他抽抽搭搭地道，好不容易挺清楚他在说什么，顾婉安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刚才威廉那模样让她以为亚瑟背地里威胁了什么，没想到是这件事。
“上课不好吗？”学新知识，成长的更快。
“不好，老师好严。”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威廉逐渐缓过神来，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
顾婉安刮刮他红通通的鼻尖，凑过去给他一个脸颊吻，柔声哄道，“史蒂芬送你去学习是为了让你更早具备保护别人的能力，忘了我之前说的话吗？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而前提是自己要有实力。”
威廉听得一愣一愣，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不过像是明白了她说的那句“保护好爱的人”，认真地点点头，不再抽泣，往上抱了抱宝宝，跟着顾婉安回去。
果然，史蒂芬晚上回来难得一脸轻松，显然回来之前已经从老管家那里听说了乔治的决定，甚至心情愉快地和摇篮里的宝宝打了个招呼。
一边的威廉几乎缩到角落里，史蒂芬笑得越开心，他就越害怕，顾婉安看了两人一眼，莫名有些好笑，果然不管哪里的孩子都惧怕学习，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
饭桌上，史蒂芬千载难逢地讲了几个笑话，就连戴安娜都被逗笑，威廉想笑又不想笑，憋着的表情让大家笑了第二波。
饭后茶余，如预料中一般，史蒂芬招招手示意威廉过去，极少如此亲切地把他揽在怀里，“乔治叔叔要回来了。”
“嗯。”他乖巧地点头。
“家教课已经约好，明天早上跟我一起出去，下午接你回来。”乔治接手后就没那么多事，每天可以早些回家，也就有更多的时间检查他的学习状态，带他熟悉家族事务。
威廉极不情愿地点点头，史蒂芬眼神一收，声音沉了沉，“不愿意？”
“没有。”威廉急忙摇头。
这段时间被顾婉安宠得有几分松懈，导致他在史蒂芬面前还没转换过来，史蒂芬也明白这一点，睡前特意和顾婉安聊了聊，“婉安。”
“嗯？”明明知道他想说什么，顾婉安故意歪头装无辜，还附上一个甜甜的笑。
史蒂芬一哽，准备好的说词瞬间空了，怔怔地看了她半晌，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威廉还小，不能溺爱他。”
“嗯，我知道，他去上课了我就不会放纵他了。”她顺从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