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难得大少爷给我吹头发。”他平时有多懒，只有穆言最清楚，除非有求于他，就连端杯水都要使唤他。
由于他反常的表现，穆言没有主动提起阿姨的事。
“你的头发是不是要剪了。”段安然认真地捧着他的头发一缕一缕仔细吹干，看着发丝穿过指间淡淡道。
穆言被暖风吹得很舒服，“嗯”了一声，“可能吧，懒得剪。”
段安然低低地笑了一声，剪头发确实是他最讨厌的事，除非头发乱得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才会剪，现在他的头发已经到了耳垂，偶尔一岔眼可能会认成女孩子。
“那就不剪。”他对他一向很纵容。
吹完头发，时间还早，听说当地的酒吧很有名，作为没有去过酒吧的两人，决定去晃晃。
还没进酒吧就听到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穆言微微皱眉，他实在不太喜欢这么吵闹的场合，但段安然非要看新鲜，他只能由着。
第一次来酒吧的人似乎很兴奋，也顾及穆言的想法，找了相对安静的位置，嘈杂声弱了些，段安然一挥手就是一提酒，也不考虑两个人喝不喝得完——哦，是他自己喝不喝得完，穆言是不会喝酒的。
两个人长得不差，没多久就有两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过来搭讪。
“介意我们坐下吗？”女孩子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段安然，此时他已经喝完了三瓶，脸上有微微的陀红，心情似乎不错，听到他们的询问后点点头，两个女孩子笑嘻嘻地在他身边一左一右地坐下，自动把穆言挤出去。
微醺的段安然没有意识到，还在和女孩子们插科打诨。
穆言有点生气，看着两个女孩子离他越来越近，恨不得蹭到他身上，直到最后终于邀约，“晚上有空吗？”
“不好意思，他有主了。”穆言“蹭”地站起来两步跨过一个女孩子，叉开腿一屁股坐在段安然身上，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下去，段安然的酒意瞬间清醒，眼睛瞪得铜铃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言言……唔……”他才刚说一句话，又被穆言堵住嘴，余光瞥了眼酒瓶，心说他也没喝酒，怎么跟喝醉了一样。
一个吻漫长而缠绵，两个女孩子已经看呆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呆地坐在那儿煞风景。
“滚。”段安然扫了两个女生一眼，目光一沉，这么诱人的穆言怎么能被别人看见。
主动完的穆言这才迟钝地害羞起来，想要爬下他的腿，刚动一下就被他按住腰，把他禁锢在怀里。
“你干嘛，还有那么多人在看。”其他人交谈的声音就在耳边，总有种被其他人注视的错觉。
段安然看着他红润的嘴唇，亮晶晶的，眼睛因为刚才的缺氧而有些生理性泪水，楚楚可怜，让人陡生蹂躏的冲动。
“没人在看，再说刚才那么主动，现在害羞什么？”他越是害羞，他就越是要逗他，说着说着跟大狗似的拱上去，轻轻地蹭着他的下巴，搂着他的腰让他贴着自己，抬起头看着他，“这是你第一次亲我。”
“……”穆言别开脸，他性格本来就偏内敛，主动表白都很少，更别说肢体接触。
但段安然的表现告诉他在他主动后，他有多开心，看到这样的他，他的心情也意外地不错，有种奇怪的成就感。
两人就着这姿势坐着，隔了好久穆言才想起来追究刚才的事，“以后遇到那样的女生要直接拒绝知道吗？”
“为什么？”酒壮人胆，段安然在挨打的边缘反复横跳。
“因为你是我的。”穆言鼓着嘴，气愤地回答，明明两人都在一起了，干嘛还要看其他人，“再美都不能看。”
段安然忍了又忍，没忍住，笑出来，他这才明白是他的恶作剧，白了他一眼，忽而想到顾婉安的事，抿抿唇，趁着气氛好提出来，“我们之后留一周回家吧。”
他的脸瞬间垮下来，“不想回去。”
“真的不回去？”穆言瘪嘴，就在刚才他似乎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脸色愈发可怜，“不回去了，我们连订婚都没有哦，难道你不想把我介绍给别人吗？”
“怎么可能。”他当即反驳。
“那就回去。”穆言的态度很坚决。
他沉默了。
“啾。”穆言忽然垂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扛着满满的害羞，“回去吧，叔叔前两天还偷偷给我发信息。”
段安然眼神闪了闪，目光落在他唇上，没有回答。
“回去吧。”他说着，又垂头在他眼睛上吻了吻。
他闭上眼，不回答，穆言无奈地吻上他的鼻尖、脸颊，最后停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要离开的时候被他按住后脑勺，吻逐渐加深。
再度分开的时候穆言气喘吁吁，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低声粘乎乎地问，“好了啊，回去，就这么定了。”
段安然骗了那么吻，没有理由拒绝。
有了这么个开头，之后两人的生活有了些改变，日常除了牵手抱抱，还多了亲亲。
遵照约定，他留了一周待在家，回家的当天，刚下机场就看到顾婉安和段奕琛守在大门，见到他出来快步走上来接过他的行李箱。
段奕琛和段安然对视一眼，前者张开手把后者抱了个满怀，大手拍拍他的背，却一句话都没说。
段安然满脸麻木地被他抱着，没有回应。
“好了，先回家吧，他都等了两个多小时了，你们肯定也饿了。”顾婉安不着痕迹地为自家老公卖一波惨，小心注视着儿子的表情，果然见他眼神一闪。
回家的路上，段安然和穆言坐在后座。
“安然，你和言言的订婚宴打算什么时候办？”顾婉安试图活跃气氛。
“难为你们还记得我。”他冷哼一声。
穆言有些尴尬，段奕琛稍稍动气，干脆停下车，转头严肃地看着他，“段安然，你记住，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关心你是不可能的，之前我的确有失偏颇，我向你道歉。”
他的道歉很突然，段安然到底是个没成人的小子，嘴唇动了动，这次没说出狠话来。
不知道是不是道歉的原因，之后在家的一周也格外听话。
穆言很是欣慰，这就是个好的开头。
至于其他的，总会随着时间慢慢好起来的。
